第一百六十七章：帮个忙
“就上回我跟你提的事，我娘家那娃，你觉得咋样？”里正老伴悄声跟她说：“那孩子孝顺，又能挣钱，不少姑娘都盯着呢。”
之前她跟白露提过一嘴，不过白露没点头。但这不是大事，姑娘家嘛，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也是正常的。
宋氏其实是心动的。
“我自然是觉得好，可大丫她不同意，说还不想嫁人的事。”宋氏也是无奈，“让我跟老二别逼她，她要自个儿找。你说说，谁家姑娘说得出这种话，也不害臊。”
“我还以为是啥。”里正老伴不以为意，“这也让你当回事的。她说不找还不是没见着上心的，等她见了我家侄儿，保准立马点头。”
宋氏眼睛一亮。
里正老伴笑吟吟地说：“这孩子这段时间走镖去了，等他回来我把人喊到家里来，你到时候找个由头让白露丫头……”
两妇人在堂屋里悄声合计，白露耳朵贴着门口，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都听在耳朵里。
她叹了口气，真是逃来逃去逃不出的催婚魔咒。
要现在是个寡妇该多好，谁也管不着她。
宋氏跟里正老伴的合计，最终被俞小寒一嗓子给打破了。
“阿娘大姐，快来看看我们捡了多少蛋？”
宋氏被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哎哟我的天爷，你可慢点跑，要是把蛋给摔了，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俞小寒听到这话，吓得一脚磕在石板上，整个人往前栽去，好在身后的周崇长臂一捞，把人又拽了回去，装着蛋的篮子这才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宋氏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把揪住俞小寒的耳朵，“做事毛毛躁躁的，这一篮子蛋差点被你给毁了。”
俞小寒唉唉唉地直叫，“疼疼疼，阿娘，我以后不敢了。”
宋氏哼了一声，松开手。
里正老伴走过来，给她打了个眼色，“小寒娘，我先走了，到时候给你信儿。”
宋氏意会地点点头。
吃完饭，周崇收拾碗筷。
锅子里的水腾腾烧开，炊烟袅袅，香气弥漫。
白露心不在焉地往灶洞里堆火柴，周崇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开口，“出了什么事？”
白露抬头看他，不知道从何说起，顿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说，为什么女子一定要成亲？”
一听这话，周崇就想到了宋氏跟里正老伴的眉眼官司，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在边上坐下，“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愿成亲？”
白露皱眉，“我不是不愿意成亲，只是如果不是想要相伴到老的人，不想随随便便就这么嫁了。更何况，我有能力自己赚钱，为何要找个男人束缚自己。”
周崇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嗓音沉沉，“这不是一句有能力便了事的。这个世间习惯了男为尊女为卑，习惯了女子应该依附着男子而活，一旦你要打破这种桎梏，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
白露明白他想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我并未想要改变什么，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过下去，至少不该像村里的其他妇人，成亲、生子，然后浑浑噩噩地老去。”
周崇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见过了血雨腥风、尔虞我诈，也深陷过危在旦夕的处境，他倒是挺向往现在这种宁静的日子的。
说实话，要是离开黑石沟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如果哪一天你要离开，能不能拜托你件事？”白露突然说道。
周崇回过神来，“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依旧没有成亲的打算，你能不能娶我？”
周崇猛地睁大了双眼，随即双耳爆红，他是真的没有碰到过像她这样的女子，能面无表情地说出向人求亲这样的话。
他震惊不已。
白露怕他误会，解释道：“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既然早晚要离开这里，而我恰好又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方便行事，看在我多次帮你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周崇沉着气，“那若是以后，你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又该如何？”
白露想也不想说道：“要是那人真的对我真心实意，想必也不会介意。当然，若是你以后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也不用在意我。”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眉眼，不知怎的，周崇突然就觉得胸口发闷。
他无法理解，她一个女子，是如何能把婚姻之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
周崇猛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了灶房。
俞小雪手里拎着鸭子，正想让他帮忙杀一下，迎面就见他拉着一张脸，沉下来的模样让人心里头发怵。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男人一把接过鸭子，快步出了屋。
俞小雪回头瞅了两眼，没想明白，抬脚走进灶房，对白露说道：“阿姐，杨掌柜希望咱们能一天供应五十斤卤味，不管是猪下水野狍子还是卤兔肉卤鸭掌，这些他都收。”
白露点点头，“能定量供应自然是最好的。”
“五十斤卤味不是个小数目。”俞小雪很是忧愁，“我算过了，家里头这些鸭子还是太少了，得再养些才成。”
白露问道：“想法是不错，可你想过没有，养这么多鸭子，光一天的吃食就不是个小问题，家里没有那么多人手每天去打野草。”
俞小雪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如我们换个思路。”白露缓缓引导道：“之前做冰粉，咱们来不及采红姑娘，就分包给了村子里的人去做。鸭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俞小雪眼睛一亮，“这几天我问村里人收鸭子，已经有人在问了，这鸭子是不是一直收？”
白露笑了起来，“只要有利可图，不用你开口，他们自个儿就会去养鸭子，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出钱问他们收就成。”
俞小雪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阿姐跟和丰楼签下的买卖兔子的协议。
她也可以跟村民们签一张这样的协议。
她预付上定金，等鸭子长成后，一手交鸭一手交钱。
如此做法，其实就是变相地在雇人养鸭子，虽然赚的少了，但同时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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