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杨家大少爷
这一觉，说实话，白露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这拔步床好是好，可白露她认床。
大概听到了动静，婢女在门外小声问道：“姑娘可是起了？”
白露应了声，掀开被子起床，来人端着洗脸盆走进来，见状，上前就要帮她整理衣服。
白露不习惯有人碰她，往边上避了避，“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
婢女垂着手立到一侧，“姑娘要现在上朝食吗？”
“上吧。”
刚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怒骂声。
距离有点远，白露没听清那人说的什么，只是音量很高，火气有多大也可想而知。
“这别院里可还住着其他人？”白露忍不住问道。
婢女倒也没隐瞒，“是大少爷。”
白露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们大少爷是一直住这儿吗？”
“之前书院开学的时候，大少爷就住在别院里。不过年前书院放假，少爷就回了安平县，昨夜刚过来。”
白露点点头，看来杨掌柜并没有骗她。
这时，厨房那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早饭很丰盛，有粥有菜，还有馒头鸡蛋之类，足足有七八样。也不知道是特意招待她的，还是杨家本身就吃这么丰盛。
白露没说话，安安静静吃完就准备出门。
穿过抄手游廊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人影晃动，依稀有打骂声隔着花园传过来，是杨掌柜，其中还夹杂着另外一道求饶声，白露猜是那个“大少爷”。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白露不好窥探，她脚步不停，径直往门外走去。
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白露坐进马车，等她坐定，车夫就扬起马鞭，朝着分店的方向驶去。
分店地处闹市，马车一路过去，街道也越来越繁华。这会儿时辰还早，但街市两侧已经摆满了摊位。
有卖白面馄饨的，卖酥糖蒸糕的，还有卖蜜饯果子的……一连好几家摊位都是卖吃食的；也有卖布匹绸缎的，还有捏糖画泥人的……吃的玩的用的，各种小玩意儿，应有尽有。
南山县，确实比安平县要热闹上许多。
杨家别院离分店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俞老二他们已经开始干活了。
昨天一天工人们已经把青砖铺好，今天就要开始砌灶台。墙面上用来通气的窗口还没处理完，今天继续。俞老二跟另外的几个木工正在紧锣密鼓地做排气窗……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马车再一次在店门口停下，杨掌柜从车上走下来。
“俞娘子辛苦。”
白露笑道：“杨掌柜太客气了，这是分内的事，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大壮哥，砌完一个先试试通气效果，要是不好使还能及时改过来。”
“好嘞。”周大壮头也不抬地应道。
白露看向左边，又道：“二壮哥，当心墙面，别捶坏了。”
周二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应道：“妹子放心，当心着呢。”
白露看了眼大家的进度，对杨掌柜道：“按照这样的干活速度，顺利的话，五天后分店应该就能开起来。不过，靠椅跟软垫需要加工加点，千万别拖延了进度。”
她话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杨掌柜的回应，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他目光木愣愣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杨掌柜，可是有哪里不对劲？”白露问道。
“啊？”杨掌柜回过神来，“并无不妥，我待会儿吩咐管事去木工坊那催一催，让他们赶赶工。”
白露点点头，继续回店里盯着，看看有什么错漏的地方，时不时拿出图纸来对比一番。
杨掌柜打起精神，招来管事，“你亲自去木工坊跑一趟，让他们抓紧点时间，别耽误了正事。”
管事领命，转身就去办了。
杨掌柜看着白露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俞娘子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能自己开铺子独当一面了，再瞧瞧自个儿家那个混账玩意儿，还痴长几岁了，一天天的净干些乌七八糟的倒灶事。
再过不久就是院试开考，最近那混账东西没出什么幺蛾子，杨掌柜原以为他懂事了，却没想到……
要不是今天他去了一趟别院，还不知道那小畜生竟然背着他在里面怎样的醉生梦死！
回想起今早看到的场景，杨掌柜这会儿还觉得心肝疼。
他也不要求那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但至少能让他省省心，他还想多活几年了。
杨掌柜又叹了口气，实在愁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哪怕午时友人约着一块儿吃饭都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老杨，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点精神气也没有？”友人打趣道。
杨掌柜愁闷地喝了一口酒，“别提了，还不是家里那混账小子，别的没学好，竟干些拈花惹草的事。他干的那些污糟事，我都没脸说。”
男人嘛，无非是两样东西，贪财跟好色。
杨家家底丰厚，杨家大公子自然不会贪财，那就剩好色了。
友人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君子爱美，人之常情嘛，老杨，既然你大儿喜欢，允他收了房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杨掌柜有苦难言。
混小子又不是没纳妾，他屋里三个小妾，哪个不是他娘照着他心意挑的，可昨晚上不还是干出了那等混账事，竟然邀了喜翠楼的姑娘在别院里寻欢作乐！
今早他进去的时候，那小畜生竟然还不知羞耻地左右各抱着一个，睡得天昏地暗！
杨掌柜当即抄起家法，把人打了一顿。
可那混小子皮糙肉厚，打了也不长记性，要是他不看着，过几天估计老毛病又得犯。
“马上就要院试了，他是一点也不上心，你说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讨债鬼。”
杨掌柜虽然清楚自家那混小子是个纨绔，但到底对他还是寄予厚望的，
友人笑着道：“我看啊，你家大儿这是缺个厉害的婆娘管着他。你瞅瞅老周家那个，自打年前成了亲，听说日日在家温书，扬言这次院试一定榜上有名。”
杨掌柜经常南山县跟安平县两头跑，每次在南山县逗留的时间都不怎么长，经对方这么一提，恍然想起，前头见着老周的时候，确实发现他春光满面，当时他也没在意。
现在一想，确实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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