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牵永世
苏昔决定好去参加端木笑的生辰之后，几人闲话几句便散了，苏昔从房中拿出一坛酒，足尖一点，便到了灵山最顶上的悬崖边，云启果然也坐在那里，手中也抱着一坛酒。
“还在生气啊？”苏昔慢慢走近云启，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云启微微挑眉。“直觉。”苏昔狡黠一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昔喝了一口酒，云启回避了她的目光：“嗯。”
“你觉得我是因为子仪才劝阻你的？”苏昔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云启心头一动，低头道：“不是吗？”
“傻瓜，我是怕你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功亏一篑啊，子仪比我更想揍她哥吧。”苏昔认真地解释道，云启的眼睛忽而亮了：“是因为在乎我的感受？”
“嗯。”苏昔轻轻应了一声，云启展颜一笑：“我很高兴，小溪。”
“明天就出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今晚少喝点吧。”云启温柔道，苏昔微微颔首：“我总觉得你有很多秘密。师父这件事也不会到处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
“我是有很多秘密，以后都会告诉你。”云启揉了揉苏昔的头发，苏昔红了脸。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苏昔又抛出了这个问题。
云启幽幽道：“是啊，以前你还玩弄了我的感情。”苏昔诧异道：“我才多大，如何玩弄你的感情？”
“师父曾给我看过我们从前的事情——你对我始乱终弃。”
“真的？”苏昔怀疑道。
“嗯。”一死了之，可不是始乱终弃嘛。
听着云启这么哀怨的语气，苏昔有了三分心虚，小声道：“我以前这么不靠谱的吗？”
“相当不靠谱。”云启一字一顿。“你说，那我该原谅你吗？”云启继续道。
苏昔瞪大了眼睛，云启忽而正色道：
“此次进京，我有直觉，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明天一定要带你去见那个人，全了师父的心愿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云启突然顿住了。
苏昔歪头：“嗯？怎么停了？”
“如果苏皇后赐婚你与阿笑，怎么办？”云启突然道。
“虽然她为了缓和与父亲的关系，什么都做得出来，但我相信阿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她当真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去不去都逃不过。”苏昔坦然道。
“你会答应吗？”云启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苏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真是如此，我不得不嫁。”苏昔叹了口气，云启眼底的光黯淡了——他早该料到这个答案，在她眼里谁都比自己重要，不是吗？
“你会让我嫁吗？”苏昔忽而反问道。
“你相信我吗？”云启郑重道，苏昔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说过，我只信你。”“抛却荣华富贵也信我？千夫所指也信我？”云启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苏昔莞尔地牵起云启的手：“我已经给过答案了。”
云启立刻反握了苏昔的手：“我的手可不是谁都能牵的，牵了，就别想挣脱开。你要想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云启与苏昔拉勾，小手指互相触碰的那一刻，云启知道，自己又一次输得一败涂地——放下吧，他更珍惜如今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为了她，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一牵永世，你是我的。
第二日，苏昔洗漱完用完膳，就发现云启在门口等着，连忙跑过去，云启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苏昔微微一怔，小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了，我的手牵了就别想放。”云启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默默松开了手，让苏昔拉着他的衣袖，轻轻道：“跟上我。”
路程并不遥远，苏昔没想到灵山附近居然还有一座未名山，云雾缭绕，两人手牵手，轻车熟路地便到了一个瀑布前，苏昔疑惑道：“这里没有结界吗？”
“有，但是对你我无用。”云启说过以后会和苏昔解释，苏昔便点点头，云启拉着苏昔的手便直接穿过了瀑布，一个青衣女子正在采茶，听到动静，淡淡道：“你还是来了。”
“你的玉玦，自己收好。”云启一点都不客气。青衣女子这才惊讶地回头：“你想起来了？”云启轻哼一声：“他违背天道，你也是帮凶。”
苏昔看着自己腰间的青玉玦，如果这枚玉玦是她的，那她是苏家的人？
“我是苏青。这枚玉玦的主人。”苏青走了过来，轻抚青玉玦，那枚玉玦便失去了光泽。
师父的心上人是自己姑姑？！这是什么绝世玄幻剧情！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苏昔，拜见姑姑。”苏昔微微福身，苏青笑道：“我不是你姑姑。你和苏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如果不是当年我把玉玦留给你。”
苏昔被收养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苏青这么一说，苏昔突然明白对苏青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现在这枚玉玦在外人眼里就是假的。”，苏青慢慢说道，“丫头，你懂他的意思吗？”
苏昔与云启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我不在意这些身份和名声，我希望能真正自由又不伤害任何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割舍。”
说完，苏昔好奇道：“姑姑为何会与师父分开？”
“他一直为天道做事，却背叛了天道。他会被天谴的。”苏青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愿回想。
“逆天？”苏昔惊道。
“可是你默许了，还把这枚玉玦给了她，让她变成了苏家的女儿，你没有私心吗？”云启字字如刀。苏青背过身去：“这是我欠她的。”
苏青道：“他日你有需要，我万死不辞。”
“今日就有需要。”苏昔立刻道。苏青微微一怔：“什么？”
“回到师父身边吧。”苏昔郑重道。
“为什么？”
“凤曲为何能成仙，东方岚为何能转世，这些你当真没有想过吗？”云启步步紧逼，苏昔觉得奇怪，苏青明明是前辈，却对云启处处避让，还有一丝心虚，这是为什么？
“他如今修为散尽，只是个普通人。虽有私心，却也要与你共白头的意思了。”云启的话虽然说得冷酷，语气却软了下来——自己苦等几千年，他不忍心看天机子和苏青再如此错过了。
“他会死吗？”
“会。”
“我明白了，多谢。”苏青的眼圈红了，此时她才注意到云启与苏昔紧紧牵着的手，惊异道：“你又动心了？”
“”云启无语。
“又？”苏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瞪了云启一眼，云启立刻正经道：“我发誓，我只心悦你一人。”
“呃，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苏姑娘别多想。”苏青干笑道，云启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回去当亡命鸳鸯啊？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您客气了。”苏青似乎很畏惧云启，苏昔更加觉得奇怪，苏青见苏昔诧异的眼神，传音入密：“尊上还没告诉她？”
“少说两句话。”云启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
告别了苏青，云启让苏昔把青玉玦收好，苏昔拉住了云启的衣袖：“解释吧。”
“我是炎旭。”云启最终还是决定坦白，
“炎神炎旭？！”苏昔脱口而出，云启微微蹙眉：“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师父的幻术考验，我梦见的是溪泽和炎旭。我没想到您就是炎神”苏昔不自觉便用了敬称，云启轻轻道：“在你这里，我永远只是云启。我们只是云启和苏昔。不是任何人。”
“我告诉你是因为，希望你相信我。我不想瞒你。”云启坦诚道。
“所以我是溪泽？”苏昔迅速反应过来。
“是。”
“所以那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苏昔问道。
“是。”
“所以”苏昔突然笑了，一步步靠近云启，云启下意识地退后了，苏昔蓦地将他抵在墙角：“炎神大人打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是。”云启感到苏昔侵略性的目光，回避了她的眼神。
“对不起。”苏昔站了起来，轻轻道。
“什么？”云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苏昔抱住了云启，云启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回抱住她：“你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你也没以前那么倔了。”苏昔笑道。
“所以你一直知道是我才对我好的？”苏昔并不给云启喘息的机会。
“嗯。炎旭只对溪泽好。”
“其实我一开始，很矛盾，我想逃避你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心，我还是放不开手。”云启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苏昔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你是我的。”
“还会想嫁给别人吗？”
“如果是你，不会。”苏昔敲了敲云启的脑门，云启感觉自己突然就陷入被撩的境地了，脸红得厉害：“说好了。”
“咱们先别想得那么糟，也许只是个普通的生辰。”苏昔认真道。
“我觉得糟是因为，金陵也有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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