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九章
敬渊多次想冲过来，但都被韫洋死死守着，半步都近不了我们的身。
孟婆被我用法术禁锢在一旁，只能干瞪眼站着，也帮不上敬渊的忙。
噬忆之后，晏如身子瘫软无力，几近倒在我面前，我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脖颈，一直保持着支撑她上半身的动作。
顺着前世的记忆，我对晏如多了些许的心疼，她湿润的眼角，透露着或许她会改变之前的主意。
稍过片刻，她睁开了双眼，任泪水顺势滑下，朝我笑了笑：“麻烦姑娘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了一声回应。
一把将她抱起往奈何桥那端去，途中对立在半空的敬渊的那句暴喝充耳不闻。
“楚伊！你给本王站住！”
我余光瞥见的敬渊，他的攻势越发凶猛，但有韫洋的全力抵挡，那都是徒然耗费力气。
我怎么可能会听他的？我已经吞噬了晏如的记忆，肯定要如约按她的意思来办。
等我助晏如进入往生井后，我回头刚重新踏上奈何桥，便闻敬渊咬着牙对韫洋道：“韫洋！老子就祝你有朝一日，看着阿雪嫁给越沚！”
随之趁韫洋的身子晃了晃，飞身朝我冲来，汹涌的鬼气化作利刃要刺向我！
他知晏如已转世，也已无法挽回，敬渊这是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什么阿雪？什么越沚？那不是姻缘树上定的姻缘吗？韫洋竟和他们有关系？
我也被那句话巨大的信息给震到了，有些晃神忘了躲开敬渊的攻击，不过幸亏还有苍溟剑替我挡着！
苍溟剑脱鞘而起，两刃相抵，瞬息将敬渊的鬼气击散，再回到剑鞘化作青烟藏在我体内。
敬渊眸子眯了眯，闪着危险的光芒，大步跨过来问我：“楚伊！你怎会有这把剑？！”
在他步步逼近时，韫洋飘然落地，挡在我身前，严严实实地护着我。
“你管得吗你？！”我抓着韫洋的衣袖，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挑衅地对敬渊做了个鬼脸。
敬渊质疑之处莫不是因为苍溟剑是一件神器，我作为一个没有妖气的废妖，并不配拥有它。
我出生时，苍溟剑就选了我做主人。那么多年来，我鲜少会用它，大多数时间都将它藏在体内，遇到突来的危险时，它会自动离鞘护我。
从前我法力弱小，不太敢暴露苍溟剑的存在，生怕有人来抢夺，如今苍溟剑只是我来不及防备的保命底牌，也不算特意隐藏。
敬渊面露凶光地打量我和韫洋，像是明白了什么，不满地瞪着韫洋，愤愤不已：“你就惯着她吧！”
啧，我真怕他会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到时候又反过来赖在我头上。
韫洋也不理敬渊愤慨之言，侧脑望向我，询问道：“我们回去？”
我放开韫洋的衣袖，愉快甩下一句“好嘞！”，随后打算去轮回殿接溪悦。
“你别走，给本王说清楚，晏如到底转世去哪儿了？”
“想知道，自己找去！”
身后传来这一问一答，不用回头瞧，肯定是韫洋又拦住了敬渊。
我往前没走几步，恰巧就见姜宁领着溪悦过来了，我刚想招手示意，却见姜宁一脸肃然，这架势也不像是好心相送的样子。
而另一旁的溪悦面色惊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鬼气凝结而成的鬼刃抵在溪悦脖子上，隐隐有几滴血珠渗出。
姜宁望向敬渊，邀功式问道：“大人，该如何处置她？”
溪悦欲哭无泪：“楚伊！救我！”
我对这个形势很是困惑，依我在晏如深处的记忆里认识的姜宁，她可不兴干这种两面三刀的卑鄙事！
她明明是向着晏如的。
我偷偷蓄力欲抢人，却见敬渊猛地上前，用力抓着溪悦的双肩，激动地摇晃：“你在晏如的轮回命薄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快告诉本王！”
姜宁的鬼刃在敬渊上前时就散了，没有真正伤到溪悦，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一本正经地撒谎：“你为难人家小姑娘干嘛？命薄是我编的，你怎么不找我？”
也怪我低估了敬渊的机敏。
先前我绕了一圈，特意给敬渊制造是我独自先攥写了命薄，再吞噬记忆，最后助晏如转世的错觉，没想到姜宁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让他猜到了真相。
我的计划并非是天衣无缝，竟忘了溪悦在我身边也就待这几年，我出言揽下这些事情，还是因为怕敬渊日后去威胁溪悦，从中得知晏如的下落。
溪悦傻眼了，迷茫地看向我，之前我叫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我摇了摇头。
溪悦接到我的信号，装疯卖傻道：“什么命薄？我…我可没动过什么命簿，我只是在外面游荡被这位鬼差抓住了而已！”
我怕姜宁拆穿溪悦的谎言，有些心急，但没想到姜宁也帮着掩饰：“是呀，大人！您在说什么？我瞧她鬼鬼祟祟，以为是要偷东西的呢！”
她们双双否认，连我都险些愣住，再悄悄往姜宁的方向瞟了一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姜宁方才朝我眨了眨眼。
她在暗示我什么。
这煞有其事的谎言，也不知敬渊信了多少，只见他放开了溪悦，双眼转向瞪我，似笑非笑地一个劲说：“好好好！”
我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忙抢先开口：“少拿那事威胁我！你答应过帮忙的！”
他反呛回来：“你坏了本王的好事，还想要本王帮你？做梦！”
气得我越过众人，直奔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敢！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切不可混为一谈！”
敬渊“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你快来求我”的表情。
我怎会让他得逞？
我使劲把他的脑壳拉低，附在他耳边道：“你猜，我有没有吞噬温婳的记忆？”
“你敢！”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明明冥府有孟婆汤，当年敬渊选择的却是将温婳的记忆封印，大抵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
我吞噬记忆的能力有多强，敬渊自然也知道，否则当年他也不会蓄意要我为他所用。
我放开他的衣领，抬起下巴：“我就敢！”
最终敬渊的眸子暗了暗，妥协道：“那人有了下落，本王定会通知你！”
“日后关于晏如的下落，本王自会拿让你合意的筹码与你交换！”
我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敬渊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奈何桥，姜宁随后跟上，我也解开了孟婆的束缚。
除了韫洋，其他人都不知我们在打什么哑谜，也不用过多解释什么。
我们随鬼差出了冥府，又在府门转角处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可否请姑娘留步？”
于是我便回了头，见他弓着腰，朝我拱了拱手：“在下，九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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