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家名
墨梅园和松香园,虽命名为园,其实也是二十四峰中的两座灵气最充沛的山峰。
而墨梅园又与松香园不同,整座山峰上,除了掌门休息的主卧,和两间次卧,其他所有的房间都是用来放书籍,法器,奇珍异宝的。
不像松香园,还有给弟子准备的饭堂,弟子房,还有棋房
就连这膳厅都是师徒两,第一次一起守岁的时候,离兮提议临时搭建起来的。
膳厅被搭建在悬崖边上的一处数千年的梅花树下,抬眼便能看到不远处高高挂起的月亮。
说是膳厅,其实更像是一个凉亭,名字也像,望月堂。
透明的琉璃瓦做顶,白色纱幔从屋顶垂下,偶尔随着寒风摆动。
望月堂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和田玉雕的长而矮的玉桌,玉桌长边的地上,分别放了两张雪白的狐皮毛毯。
除了棚顶嵌着的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外,再无其余装饰。
离兮第一次见到望月堂的时候,就觉得这摆设,这布局有点熟悉,但又觉得很陌生。
她很喜欢这边,日常她与修意没在松香园鬼混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这边度过的。
识谱要在这,炼丹要在这,吹曲要在这,习剑也是在这
离兮一路上都被牵着,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一整个背影。每年都是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看。
修仙之人比一般人都高,尤其是她师父。
还记得十岁那年,她还小小一只的,压根就够不到他的大手,只能抓住他袖口的一角,小短腿紧赶慢赶的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尽管他已经走得很慢了。
书上有说,从小修仙之人,过了十八岁后,样貌体征上几乎不会再发生变化。
除非境界达到最高,离成仙只一步之遥时,身高就会像她师父这样,比正常人高几个度。
当然,也可以在炼体达到一定境界后,自由调整身体的老态。
就比如各个长老,为了显得更加威严一点,一个个都黑发白须。
可现在,她已经十八岁了,在师父面前,竟然还像个小朋友。
不过师父这一头白发,也是他自己调整的么,不会也是为了威严吧??
离兮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望月堂。
纱幔外,大雪仍在不停的下着。
两人坐下后,离兮盯着月亮失神了好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道:“师父,现在大家都唤您为凛渊上仙,那您本家名字叫什么呢。”
本家名就是修仙之前,家里给取的名字。
凛渊:“本家名字么?记不得了。年岁太久远了。”
离兮想想也是,她师父,五千年前就是半仙了,加上成半仙之前,应该也有个七八千年的,本家名字不记得也是正常。
说话间,凛渊才注意到她今日的着装。
一身朱红色罗裙,袖口和领口处还绣了几朵深红色的梅花,艳而不俗,娇而不媚。
凛渊耷拉着眼皮,左手食指顺着脸颊抚摸着脸上的半张面具,垂眼睨着面前的人儿。
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离兮摇了摇头,递了一双筷子给凛渊:“突然好奇而已。”
她确实只是好奇,因为午饭时,不知怎的提起大长老的本家名,大长老也是这般的回答,她好奇她的师父,被仙门子弟尊称一句上仙的人,万一记性比大长老好一点呢。
可惜,不然。
离兮从见她师父第一面开始,就很想问他,为何总戴着一个面具,可又总觉得有些逾矩了,始终没有问出口。
纠结半天,问还是不问,万一师父她老人家是为了耍帅呢?那他肯定不好意思说的,算了算了。
离兮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愚蠢的想法,还是没问出口。
凛渊:“嗯?怎么自顾自的摇起头来了?不舒服么?”
离兮又摇了摇头,然后给凛渊夹了块自己最喜欢吃的糖醋鱼,突然想起还有正事没说,便转移话题道:“没有的,只是想问师父,我可不可以下山历练呀。”
凛渊夹起碗里的糖醋鱼,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一般,神态如常道:“想好了?”
离兮:“嗯,想好了的。”
凛渊:“好。”
离兮:“”
就好?也不问问她这个连辟脉还没到的废才怎么通过挑战么??看来她的自信真的是师父亲传的了。
两人一边吃饭,离兮一边像往年一样,叽里呱啦的说着日常里的琐碎事。还不忘把今天诛闻光心一事,分享出来。
凛渊一直安静的吃着饭菜,偶尔哂笑着应和两声,偶尔给她擦擦嘴角的菜渍。整个过程中,视线都不曾离开她。
同往年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天空像晕不开的墨色,月亮都显得格外亮。
夜渐渐深了,除了偶有积雪掉落,砸在地上地声音外,就只剩下离兮轻快悦耳的说话声。
离兮突然想起什么,今天她睡觉错过了做年夜饭,那这饭
离兮:“师父,这一桌子,不会是”
凛渊:“嗯,我做的。”
离兮原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听到这都是出自上仙之手,又拿起来筷子,边吃还边说:“能吃到师父亲手做的饭菜,死而无憾。”
听到这话,凛渊的唇瞬间失了血色,厉声道:“休要胡说,死什么死?”
离兮还是第一次见凛渊如此厉声厉色,夹菜的手楞在了原地,糖醋鱼趁机挣脱了束缚,落入咸猪手中。
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怪到了极点。
还是凛渊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额沉声道:“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凶”
他以为她不说话,是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可没成想。
离兮正扑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听到他开口后,突然笑了,眼角笑的弯弯的,像月牙一般好看。
离兮:“师父,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你有情绪,真好。”
空气中都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恍如隔世。
其余二十三峰的烟火,准时在新年到来的时候燃了起来。
师徒两已经吃完年夜饭,立于梅花树边,向远处望去。
五彩斑斓的焰火在眼前炸裂开来,炫眼夺目。
可凛渊却觉得,都不及身边的人半分。
离兮紧了紧领口,然后望向身边的凛渊,雀跃道:“师父,新年快乐~”
说完还围着凛渊蹦跶了好几圈。
凛渊看着眼前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人,哂笑道:“你也新年快乐~”说完又从虚空中变出一直玉笛,递给离兮。
离兮接过玉笛,打量了很久,眉眼弯弯道:“师父,它叫什么呀。”
法器都有名字,那出自上神之手的,更是不会差。
凛渊:“朔月。”
离兮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把朔月收入乾坤袋中,同她的第一件法器放在一处。
烟火持续了一刻钟,才陆续的停住。
离兮想着,这次分离,下次守岁之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师父,莫名的,有点失落。
说实话,离兮七岁前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她记忆的开端,就是凛渊
。
上山之前,两人曾在山脚下的村庄生活过一阵子,那会她还不叫他师父,甚至连称呼都没有。
她对这世界的认知,也是统统来自身边这人。他教她读书,教她舞剑,教她如何照顾好自己。
那三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可十岁后,他把她带入山门,说以后他便是她师父了,此后,两人就只能一年见一面,可不知为何,他总会出现在她午夜梦回间。
醒来后,她不记得梦境的内容,却能清晰的记得,梦里,有他的身影。
不可否定,他充斥在她的整个回忆里,变成了回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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