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我不当好人

小流民生生被霍云朝骂哭，哐哐哐磕头求饶：“侯爷，对不起，请你饶恕我们！”
霍云朝火力全开：“饶恕你们？带头人在哪？站出来！我真是瞧不起你们！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懦夫，让屁大点的孩子替你顶罪！你们白长那么大的个头，白吃那么多饭，丢不丢人呐？啊？就你们这熊样，也就能干这点偷鸡摸狗的卑鄙行径！指望你们能把红薯种好？我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他几句话将流民团伙批判得一文不值，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流民，到这份上了推个小屁孩出来顶事儿，没责任没担当，一群没救的孬种！那就全杀了！
“好好好！有一个算一个全哑巴了是吧？行！你们不想活命，我成全你们！反正你们活着也是糟蹋粮食！”
小流民苦苦哀求，眼泪鼻涕齐下，磕得满头是血：“侯爷，不要，求求您不要杀他们！”
小流民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苦苦哀求，那些成年流民越是不作为，霍云朝越是厌恶鄙视这些人。
围观的老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是真没想到流民们会这么没种，之前强他们红薯种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嘛？
事到临头，这群流民是一打一个不吱声，让屁大点的小流民出来扛事，真有他们的！
霍云朝内心里不想杀这么多人，他就算气昏了头也不想成为杀人狂魔，他瞥了眼小流民，到底没真的下杀手：“捆起来带回去让县太爷判刑！乡亲们，麻烦大家伙拣一拣红薯种，缺的红薯种，我从县衙的种子库取出来给你们补上。”
围观的老百姓们齐齐松了口气，比起杀人如麻的侯爷，他们更希望跟温和讲理的平乐侯打交道。
小流民看着横七竖八地倒在那的流民，又哐哐磕头：“侯爷，求求你救救我阿爹阿叔！”
霍云朝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冷漠地看着小流民爬到两名流民身旁：“我不杀他们已是额外开恩。你还指望我救他们？”
小流民哐哐磕头：“侯爷，你是大慈大悲的好人，求求你求求你！”
霍云朝生生被气笑了：“我是好人？好人不长命，我不当好人。”
话虽如此，霍云朝回到县衙，那股怒火消散之后他还是默默掏出二十两银子：“我就这么点私房钱了，给那些中箭的流民买点止血药吧。能救活一个算一个，回头全跟我签死契，替我种地种到死。”
王县令笑而不语。
霍云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气急败坏道：“王大人，你笑什么呢？我，我只是想给我家小福宝积点德。”
王县令笑得更欢了，盯着霍云朝的吃人目光，他笑呵呵说：“我还以为你真要把那三十个流民全杀了呢。”
他倒是不在意惹怒霍云朝的那群流民是死是活。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好用。
流民活着，王县令也有办法将此事往有利于朝廷和霍云朝的方向引导，他最擅长的就是引导舆论。
更何况，霍云朝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又有那么多老百姓亲眼见证是流民们自寻死路，舆论一边倒，完全不是问题。
霍云朝坦诚以告：“我在气头上时当真这么想过，但是我很快就想开了，真没那必要。我要推广红薯，要开荒，需要很多很多红薯种，正缺人手。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但我也损失了三十个劳动力。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绝对不做亏本买卖。”
王县令没在往火上浇油：“那个小流民，你有什么额外的安排吗？”
他给霍云朝算了笔账，自掏腰包二十两医药费，又白白生一肚子火，这怎么算都是赔本买卖。
霍云朝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什么额外安排？屁大点的孩子能干什么？”
他是挺看好那个小流民的，小小年纪有胆量有担当，只要根子不歪，平安成长准能做出一番事业。
不过，流民的生存环境那么恶劣，霍云朝也不晓得小流民的明天和意外是哪个先来找他。
王县令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既然你对那小流民没安排，那我就把他要走了啊。我觉得那小家伙根骨挺正的，培养得好会是一把利刃。”
“嗯。那小流民还不错，有培养的价值。”
霍云朝是没那么多闲工夫搞什么养成的，他只想尽快安排流民去修筑河堤，开荒种红薯。
“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发动老百姓修筑河堤？”
王县令轻挑一下眉头：“哦？你这么着急？”
霍云朝没工夫跟王县令搞什么心理战术：“修筑河堤必须得尽快提上日程，保不齐狂风暴雨什么时候会来。早做安排早修筑河堤，我才能安心。大人，您给我一句准话，什么时候号召老百姓们去修筑河堤？”
王县令没了开玩笑的心情，转了转扳指：“明天，我会把里正找过来，一面要解决流民问题，一面也要宣布修筑河堤。今日流民和本地百姓爆发冲突，老百姓们全在看着我们接下来的动作呢。”
“大人，这是我重新整理出来的一份流民安置对策，有比较详细的应对策略，是我从我们霍家老族长那学来的。”霍云朝一点没藏私，他将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拿出来，挨个说给王县令听。
王县令没有提出异议，笑眯眯说：“云朝，我觉得你学到的招数挺实用的，我忙着调和流民与本地老百姓们的矛盾，你就帮我安顿好流民吧。”
霍云朝无语望青天：“大人，您真是好会躲懒啊！我要真把流民安顿好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王县令不答反问。
霍云朝一下卡壳了，他好像真没什么想要的，硬着头皮说：“我，我要土豆玉米等新粮种！你给我找来！”
王县令被这无赖要求给整无语了，揉着太阳穴说：“你能不能提点我能办得到的要求？我上哪给你整玉米土豆？这些玩意儿，我上哪去找？”
“我不管！我不能白忙活！安置流民是你这当县太爷该做的事情！”霍云朝不依不饶起来，他是真的不想插手管那些流民。
光是想到散落一地的红薯种，踩得乱七八糟的红薯地，霍云朝的血压又蹭蹭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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