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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我看完信,将纸张在烛火上点燃,飞舞的余烬如同萤火,转瞬即逝。我抱着双臂只觉得彻骨冷意,即便在夏日,也冷得牙关寒颤。

        这是怎样可怕的真相!

        谢凌宥,大乾皇帝,不!或许他本不该是皇帝。

        难怪他如此憎恨阿羡,对自己的继母生出不伦之念,为一己私欲不惜弑父杀兄谋逆篡位,逼死了阿羡的母妃又迫害阿羡多年,甚至连与宋皇后容貌相像的女子都要霸占入宫,甚至为此勾结异族谋害良将!

        原本很多在我脑海中零碎的点就这么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很多事,我都想通了。

        因谢凌宥谋逆得位,祈天司卜卦皆是大凶之兆,他为泄愤也为隐瞒卦象,暗中处置了祈天司的天师,让他们半年内消失于各种意外。

        又因听说寒山司空家卜卦极准,想让司空家再为他卜卦。若是吉卦,说明司空家可为他所用,为他登位正名;反之不能为他所用,便除之后快,永绝后患。

        果然,司空家可勘天机不可为他所用,甚至送他一道批卦,我猜也不是什么好卦象。谢凌宥便以剿匪为名派兵绞杀了司空家。

        只是不知道,那次绞杀,楼家又在里面当了什么角色。

        另一处我想不通的是,季无恙落款处所属的耳语者,是为何意?

        对此我毫无头绪,但所幸想开了许多事,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以目前已知的线索看,引满都军入葫芦峡最大的嫌疑人是皇帝,毕竟他对付袁铮时已经这么做了,这次多半又是故技重施。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引满都军入关,不对付阿羡的北境军,为何与自己的楼家军拼个同归于尽?

        我真是看不懂皇帝。

        崔灏这些日子似乎极忙,照旧来我这喝茶,却从不多留,来去匆匆,而且我见他眉宇间的忧虑越来越重,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某日他说香用完了要来取香,取完香却没走,而是难得瘫在椅子里揉太阳穴。

        “怎的这般模样?”我给他续了一杯茶,坐在一旁看他。

        “臣是真想不通!”他灌了茶水又长叹一声,“臣恐怕不好再为娘娘查事了。”

        我心中一凛:“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若有困难就不要查了,我知道这是极难的事。”尤其是知道这其中恐怕逃不开皇帝的手笔,崔灏再查只会引火烧身。

        “奇怪正是在这里!”崔灏放下茶盏挠了挠头,“若遇到什么困难阻力我才觉得正常,可是,太顺利了!”

        “顺利?”我不解。

        “昨日,臣查到了当年一个失踪的祈天司天师的卦文,是臣手下一个羽林卫找到的,他说他一个本家亲戚,当年是天师手下服侍的小童,娘娘觉得有多少可信?”

        崔灏将那叠好的卦文递予我,我简单看了几眼,虽遣词用字玄之又玄,但与定国公与我说过的,基本相符。

        “还有,臣还查到当年参加寒山剿匪的一个百户,也是羽林卫一个手下介绍的,说与家中长辈是故交,那人交出了一份名册和一封信。”

        崔灏交给我,我快速翻阅起来,名册中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但有一个名字却隐隐熟悉,只想不起在哪见过,桑卓。

        至于信件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交代哪里集合,哪里上山,带多少人马,以什么烟火为号。

        “最后查到的一个……事关重大。”崔灏脸色变得凝重,“这是从一个已故羽林卫的亲信手中缴获的。”

        我伸手接过,这是一个小巧的圆筒,黑红颜色,似金非金似石非石,敲击隐有金玉之声。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上下翻看了几遍,并未看出端倪,才问向崔灏。

        崔灏伸手接过,在圆筒上摩挲着捣鼓了几下,那圆筒一端突然弹出一截,才露出里面中空的内匣。

        “若非羽林卫中资历极老的老人介绍,臣也不知,这是天家专用传递密信的机关信筒。其中若有信件,需用对应的信物作为钥匙才能打开,若无信件,只需操作正确的机关就能打开。”

        “当真是巧夺天工!”我赞叹不已,又拿过把玩半天才问他,“这个信筒可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娘娘猜猜,这个信筒,是从哪里得到的?”

        “总不能是陛下的御书房吧?”

        “在葫芦峡。”

        “什么?”

        “确切地说,是在葫芦峡内,满都三皇子的葬身之地。娘娘您猜,陛下最机密的机关信筒,为何会出现在满都三皇子的身边?”

        这似乎更佐证了季无恙的话和我的猜测。

        “娘娘,臣以为,真正奇怪让人想不通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把这些东西交给臣的人。”崔灏难得如此郑重,与平日不着调的模样判若两人。

        “何意?”

        “臣现在虽为羽林卫统领,但到底资历尚浅,羽林卫中不知有谁的人。这人看似帮臣,让臣的调查一帆风顺,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臣不敢妄下断语。”

        崔灏走后,我捏着手中的东西,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这背后,还有多少人隔岸观火?还有多少人想渔翁得利?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好似看清了很多,又好似,眼前有更多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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