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出奇理智的人,即便上一刻情绪崩溃到无法控制,片刻后也能若无其事地直面困境。
“请晋安王先把臣女放开,这样于礼不合,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吧。”我算是妥协了,他酒醉刚醒,现在大约还带着酒气,与他硬碰是没必要的,只会伤人伤己。
他终于微微松开了手臂,又哀伤地恳求:“别嫁给晋阳王,好吗?”
“那不嫁给他又该嫁给谁呢?晋安王你吗?”
“不,也不能嫁给我,我不想给你带来不幸。”
“晋安王殿下可真是让臣女为难。”
“那……杨骏不是很好吗?青年才俊、人品贵重、才华横溢……他是你祖父的门生,与你自幼相识,你们……”
“好!如你所愿!”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转回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答应了。以后,你不要这样喝酒了,因为可能再也没有我这样一个傻子,来管你死活。”
我努力想笑一下,不让自己这么狼狈,可是眼泪却一直一直落下来,怎么也擦不去。
他抬手想擦我的泪,我却偏开了脸。
“不必了,晋安王保重,臣女告退。”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因为回家晚了还是哭着回的,父亲责罚侍琴侍画护主不力,抄写千字文三遍,她俩就这么陪着我哭了一宿。
我想我与阿羡的缘分也该止步于此了,既然我让他如此为难,那我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了。
我如他所愿,从那天起便与杨骏出双入对。
我与杨骏青梅竹马自幼相识,这在盛京不是秘密,只不过我们只有兄妹之谊,他准备科考又格外忙,所以近两年我们不如小时候,一起读书时天天玩在一起。
这些天我们突然亲近起来,外人皆传我俩是好事将近,前阵子所传我与晋阳王的流言随之销声匿迹。也有人说,我与平梁是关系亲厚的好姐妹,杨骥与杨骏又是一家兄弟,若我们两对能成,也算一段佳话。
阿羡没有刻意避开我,也没有专门来寻我,我们当真就像普通朋友,不亲厚也不疏离。打破僵局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人,北境宋微澜。
阿羡四五月间离开盛京,正是为了去接宋微澜,如今宋微澜入了盛京已安顿妥当,便出来走动熟悉环境。
宋微澜在盛京没什么熟人,不过认识表弟阿羡,未婚夫袁铮,故旧季无恙和亲戚华国公一家。而我恰在无恙楼中与宋微澜结识,也算相谈甚欢。
自宋微澜来了,我察觉阿羡的态度似乎有很大改变。
从前的阿羡,我始终觉得他给自己的心上了一把枷锁,再筑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他不敢走出来,谁也别想走进去。
即便我是如此固执地向他示好,恨不得把一颗真心剖得鲜血淋漓捧给他看,可他总以为我好的名义在逃避,直到我累了绝望了,他痛了释怀了,我们两败俱伤。
就比如我会故意挽着杨骏出现在他面前,他眼睛里有那么细密的哀伤,他还要笑着祝我幸福。就比如即便我故意疏离,对他冷眼以待,可我与平梁比赛时,他还是义无反顾为我摘了最想要的莲蓬,就为了看我有一刹愉悦。
压垮阿羡精神牢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支簪。
盛京夏秋时节最是热闹,轮番的花会诗会宴请游乐,贵女们的聚会总是要争奇斗艳的,谁也不想被比下去,沦为各家茶余饭后的失败谈资。
首饰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我这人爱好素净,首饰也一应偏寡淡。一方面是书香门第的家传教养,另一方面,林家是清贵文人,祖父和父亲都是两袖清风,在钱财方面确实比不得豪门大户。就因此,竟不知被人背后议论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倒是杨骏义愤填膺,偏要带我去挑首饰。杨家是世袭勋贵,实打实的富贵人家,在我看来很贵重的首饰,在他眼里大约只是九牛一毛,于是把我拉出来逛首饰铺子时,格外财大气粗。
“师兄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得空了?不怕耽误了课业被祖父打手?”被他拉出来就当散心,还不忘调侃他几句。
“林大儒已经许久不动手了,大约上了年纪,心态平和了。”
“师兄,你胆子大了啊,敢在背后编排祖父了,我要去给祖父告状的!”
“有吗?没有,你听错了,我说林大儒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怎么会和我们小辈较真。”杨骏性子腼腆,被我威胁了一句立马讨饶,“卿卿就当没听到,今天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师兄出钱,可好?”
“好说好说,刚才风声太大了,我什么都没听到。”于是乐呵呵地拉着杨骏挑起了首饰。
我向来不太喜欢钗环之类的首饰,总觉得顶在头上累赘又麻烦,我喜欢挑手串、耳坠之类的首饰,不在乎价值,贵在精巧。
我低头挑着手串,杨骏突然挑了一支发簪递到我面前,让我愣在了当场。
“师兄,这是何意?”
“只是觉着,你戴起来,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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