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过于规矩的面条,让她这种看起来规矩实则不怎么规矩的人,吃一口都担心被面条噎着。
见钟檀迦的眼睛落在做好的面条上,许瀛和将切好的黄瓜放到盘子里,“迦迦,炸酱面的话,没问题吧?”
“只要你不觉得吃亏就行,”这么算只能算一道菜,钟檀迦不挑,而且炸酱面的话,感觉还不错。
“不吃亏,”唇角浅浅勾了勾,带着宠溺又包容她感觉,让钟檀迦心里微微不自在了那么一下。
心里暗骂,小屁孩!
少年干净利落的将黄瓜拌上调料,放到钟檀迦的手里,“这个可以了。”
“杂酱面的话,再等半个小时就好。”
厨房里的香味不断飘来,钟檀迦有点没心思做作业,索性开了电视,选了个纪录片的选项。
嘴里是许瀛和送的那个梨子口味的糖果,甜而不腻,没有那种工业模式的糖精感,有些梨子本身该有的轻甜,很好吃。
就是瞧着这形状,应该废了不少时间,钟檀迦想。
在《动物世界》和《星系生命》之间犹豫了一下,选了个《星系生命》。
这种和天文能扯上关系的东西,应该还挺不错的。
银河星系,确实挺美。
许瀛和靠在厨房的台面边,耳朵听着外面客厅电视里传来的关于一些恒星介绍的声音,里面男声讲述的语调不紧不慢,及有故事韵味。
他从迦迦身上得到的回应不多,但都是悄无声息,或许连迦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关于她愿意吐露的家人,还有被他影响的选择。
心上有浅浅的欢喜,就像是被外面的人放在了一个妥善的房间,小心的珍藏了起来。
许瀛和做的杂酱面味道很好,钟檀迦吃了两碗,肚子被吃的很撑,反倒是许瀛和的食量不大,一碗刚好。
等洗碗出来,许瀛和面色从容的从书包里拿出了这次带回来的几张试卷,坐在钟檀迦对面,拿起了笔。
钟檀迦:“……”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没有很暗。
钟表上的时间也还不到六点。
好像也不适合刚吃了人家做的东西就立刻翻脸让人家离开,钟檀迦没啃声,关了电视,拿了英语卷子过来。
两人一块,写作业。
英语试卷对钟檀迦来说真不难,一个小时两份,完事儿。
看对面许瀛和手上的速度也不慢,模样尤其专注认真。
一个小时,除了两人试卷翻动和笔尖的刷刷声,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感觉有点渴,钟檀迦放下笔,拿了两盒牛奶过来,其中一个放到许瀛和面前。
“喝吧。”
“你要是想喝还觉得麻烦的话我去给你热一下,还不到夏天,不要喝冷的,”许瀛和皱着眉,手里的牛奶冰冰凉凉的,显然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
“我去吧,”钟檀迦很无所谓,但这人的固执她是见识过的,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只能将牛奶拿回来,去了厨房。
热牛奶的话钟檀迦选择放在热水里,之后还就着热水配了冷水洗了水果过来。
将牛奶递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沙发上的许瀛和,水果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水果洗干净了,吃吧。”
眼睛落在许瀛和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书上,愣了下。
是之前去图书馆借的书,准备过几天去还的,被她昨天看完后放在沙发靠边。
“这是……泰文?”声音疑惑,许瀛和看着钟檀迦,漂亮的眼睛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迦迦,你这是看完了?”
不是疑惑的你是否看得懂,而是给予了肯定的认知。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钟檀迦没在意,面色从容,“嗯,准备过几天就给还回去。”
许瀛和看到最下面,有几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个,里面是用泰文记录的笔记,他看不懂。
写了多半个本子,字迹很认真,简单的“?”符号,表示了主人看完后依旧不解的地方。
“这本书名翻译过来是什么?”
“《机械制造工程》。”
“这个呢?”另一本泰文的。
“《经济攻占》。”
那本英文的,许瀛和能翻译过来,《和平的战歌》。
这几本书里还有《心理旅程论》和《亚热带山脉研究史》,这些高中生暂时还看不懂,也研究不了的东西。
剩下的几个笔记,都是看完书后钟檀迦的总结,许瀛和简单的翻了翻,上面整齐认真的理论总结,他理解不了的名词术语,都让他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看高中书一样,无知好奇又无畏。
他喜欢的女孩子,在她的以前他还是一知半解的时候,她那规划好的,要坚定不移走,不算好的路,是未来要遇到什么样的人生,眼下就需要借对大多数成年人来说都有些枯燥,放在图书馆除了本领域的人员外基本都很少被借阅的书籍来开阔自己的知识。
许瀛和的心里突然间就很复杂,那酸酸涩涩的情绪蔓延在经脉里,像是有一把极小的钢刀,不断在经脉里砍伐,说不上来的滋味。
突然发现,他了解到的人,其实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短暂的经历和人生,是极多同龄人不会去拥有和经历的。
在他认为自己能够到她的人生时,又突然意识到,她距离他,从来都不是他认为的那么远。
比之更甚到,看不见尽头。
人类还没有完全抵达的,地球上最深的地方,北太平洋西部的马里亚纳海沟,是个能放进珠穆朗玛峰,连阳光都照不进的深渊。
他知道的深渊距离,想象的深渊面貌,仅仅只是明白这里的水很深,里面有很多地球上未被发现的生物。
像神秘的宇宙所拥有的未知生物一样。
而宇宙有多大呢?
大到他们居住的地球在其中连一粒沙尘都算不上。
银河系有多宽,如果要到它的尽头,需要多少光年的距离。
“迦迦,你知道一光年有多远么?”许瀛和突然问,脸色有点发白。
“九兆四千六百亿公里,”钟檀迦回答,“还真挺远的。”
是啊,真挺远的。
许瀛和想,他和迦迦的距离,学生和大人,总不至于需要用光年来计算吧。
舔了舔唇,许瀛和不知怎地想到了那个红丝带,新年的时候他亲手给迦迦系在手腕上的那个红丝带,他想知道它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眼睛不放过钟檀迦面上一分半毫的表情,许瀛和问:“迦迦,上次那个红丝带,我给你系上的,还在么?”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乞求,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询问它在哪?
只是希望它还在,还在就好。
即便不是他系的那一个也行。
他也分不出来的。
至于他当初是特地去,还是无意偶然,好像在有意无意之间,两人都没去解释或者提及。
“我也要祝福别人的么,希望美好的祝福能延续下去,”钟檀迦很坦然的说,“小孩子都是需要祝福的,我收到了,也挺开心那个小朋友能够多一份。”
小孩子的祝福是唯一的,而大人的祝福是在传承。
许瀛和的指尖有点抖,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优秀的……学生,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的感受到,迦迦的话没错。
他只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也挺好,”说着有点违心的话,许瀛和忍下心头泛起的酸涩,装作面无其事的将书本放回原样。
站起身,看了眼客厅的挂表,“迦迦,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你明天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人多的话注意别被人碰着了手臂。”
“这几本书有点重,你还书的时候找个大点的书包,背起来不会太费劲。”
“好,”钟檀迦应下,将许瀛和送到门口。
离开前,许瀛和看了看手机里明天的城市天气,让自己很自然的说,“明天是个晴天可能会有点热,迦迦,你出去的时候戴一顶帽子应该会好点。”
“好。”
回来坐下的时候,钟檀迦目光落在被堆放好的书籍上,想起许瀛和离开前有些僵白的面色。
从抽屉里拿出了当初那个代表了少年满满祝福的红丝带,放在手上红艳艳的,有点刺眼。
当时少年练习了好多次,最后用它系出了最漂亮的蝴蝶结,在那个寒冷的天气里。
她是不是又伤到他了。
拿了一块梨子糖放在嘴巴里,清甜清甜的。
钟檀迦突然想,忍着脚踝的疼痛,没有碍事的拐杖,许瀛和他,是怎么在厨房里做出梨子糖的。
之前从来没有过多注意到的细节,此时被拉丝一样的不断往外抽,扯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课下顶不住困意的趴睡,眼底青灰的眼圈。
都是因为这罐梨子糖么?
钟檀迦觉得,许瀛和有时候还挺好骗的,小孩子那么吵闹调皮,她才不要祝福他们。
“这位小同学,就在这个房间,张奶奶在靠窗边的位置,”被这里的姐姐带上三楼的一个房间,蒋青梧礼貌的道了谢,手上拿着水果篮,等人离开,推门进了房间。
养老院的房间是两人一间,主要是为了工作人员照顾不到的时候两人能互相看扶着,不至于一个人出了事谁也不知道。
蒋青梧的眼睛打量了房间几眼,苏安市最好的养老院,房间布置看着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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