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说着也有些遗憾,“妈妈梦想也追够了,剩下的就留给那些年轻人吧,也该回来陪陪你爸和你了,”这么些年,因为她无国界医生的工作很少回家,也忙,真的错过了好多丈夫和儿子成长变化的时光。
前半辈子,她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后半辈子,她想做一个家庭里的妻子和母亲了。
像大多数女人一样,让自己的人生平凡一些。
“爸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许瀛和很高兴,无国界医生的危险,他早在五岁那年就明白了。
母亲被境外暴徒挟持重伤回国,昏迷不醒。
他的父亲红着眼睛在病床前守了十几天,人也变得骨瘦如柴,憔悴不堪。
那一次,他们差点都要以为母亲挺不过去了。
他姥姥,为了抓住一线希望,带他去了普安寺求神拜佛。
那天他运气很好,求得了一个极少出现的,被供奉佛前百年的上上签。
签上是淡金色的字体,他印象很深。
也是寺庙十年一次才会置放在签筒里的竹签。
很巧的时间,很幸运的运气,他都抓住了。
用这两个听说很灵的竹签。
他向殿里的神佛许了两个愿望。
一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能生命无忧,日日康健。
后来他实现了,母亲醒了,康复很快。
也真的在危险的工作环境里日日康健。
而另外一个愿望。
许瀛和往深处想了想,有点想不起来。
只记得好像是关于一个穿着小道袍的小姑娘,也是一些祝福的好话。
晚饭后许瀛和坐在桌子前写试卷的时候,方媛敲门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松鼠面具。
“灜和,你这是面具在游乐园卖的?”方媛觉得有点眼熟,目光又看到被放在儿子桌子上排排站的小松鼠玩偶,额角抽了抽,“你不是说给乐乐卖的么?怎么还没有送过去?”
手里拿起一个,“明天我过去你姑姑那边,正好给乐乐送过去。”
许瀛和放下笔,看到母亲手里的面具,抿了抿唇,“乐乐那边玩具多的放不下,占地方,而且玩偶一般比较适合女孩子,我想了想就没送过去。”
“这样啊,”方媛想了想点头,“倒也是。”
将小松鼠面具放在许瀛和桌子上,方媛说了过来找儿子的事,“趁着这次你暑假,妈妈也回来了,我们去看看你姥姥吧,都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方媛有些不放心的说,父母那边,她就只剩下母亲一人了。
她工作还忙,也没时间过去,真是……
许瀛和点头,“妈你安排吧。”
“那行,就后天早上吧,我们住几天再回来。”
“嗯,好。”
“你这个睡衣……”方媛皱眉,有点不好去质疑儿子现在的眼光怎么那么女气,只好换了个词,“怎么换风格了?”
许瀛和穿的,是小松鼠图案的,卡通q萌版的暖黄色睡衣。
“感觉这个颜色还挺温暖的,就选了,”许瀛和面不改色的说。
方媛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松鼠面具,松鼠玩偶,松鼠睡衣这三个关联的动物上,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要是准备也养个松鼠的话你成了家自己养,现在不行,家里没人能照顾的上它。”
许瀛和睫毛心虚的颤了颤,耳垂微微发红,“我不养这个。”
“那就行,”方媛出去,许瀛和拿过面具,指尖摩梭的面具边缘,脸颊红霞浸染,咬了咬唇,然后拿过手机给钟檀迦发了消息。
许瀛和:【迦迦,我之后几天可能不能过去和你一起刷题了。】
钟檀迦可能没看到,许瀛和是到十点多才收到消息。
钟檀迦:【嗯嗯,你忙吧。】
许瀛和侧身趟过去,心里有点不怎么喜欢这个回答,被子捂着被牙齿无意识咬住的唇角,心想迦迦可以问他有什么事,他一定会说清楚。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消息。
许瀛和心情有点小疙瘩的睡不着,看到星星趴在桌子上睡觉,眼睛一亮,拿手机拍了一张它的照片给钟檀迦发过去。
许瀛和:【迦迦,你还记得星星么?】
钟檀迦看到照片里那张呼呼大睡仿佛岁月静好的柴犬狗子,额角挑了挑,【许嘤嘤,你觉得,我
会……忘记么!】
想起星星办的坏事,许瀛和唇角忍不住扬了扬:【你要不要见见星星,我把它牵过去给你看看。】
钟檀迦:【不了,没有想要看见的欲望,让我离它远点。】
轻笑出声,许瀛和:【心里阴影这么大么?】
钟檀迦:【不是,我怕我惹不住要给自己报仇。】
眉头很严肃,还无意识的点了头,她就是这么个明算账的人。
狗也不能讨她便宜。
然后钟檀迦怕自己忘了,手脚利索的网购了一个推头刀和一些其他东西。
小狗子现在也差不多长大了,也能够经受的住她的摧残了。
许瀛和:【……这么记仇啊?那我不给你看了,要保护好星星才行。】
钟檀迦撇嘴:【随你。】
之后许瀛和又找话题聊了几句,钟檀迦一一回复,结束和许瀛和的对话后,钟檀迦看到了孟彩那边的消息。
傍晚发过来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电影院。
秋时和付杨也去。
钟檀迦拒绝了。
今天下午秋同学应该看到许嘤嘤桌子对面的试卷了,大概能猜出是谁,眼下好不容易高高兴兴的玩一次,看到她,估计不会玩的太开心。
哎!
钟檀迦在秋时喜欢许嘤嘤这件事上,似乎除了感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了。
或者,她似乎就不用做什么。
她经历复杂,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只为学习后高考的高中生,那些青春期的情感更是体会不到,也理解不了男女感情上喜欢的含义,但从片面上来看,秋同学的喜欢和陈消的喜欢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个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被发现,喜欢的安静又心酸。
一个一旦喜欢上了就算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喜欢的让人窒息又痛恨。
那她的喜欢呢?
钟檀迦想了想,和许瀛和相处这么些天,她对他有喜欢么?
似乎真的被难住了,钟檀迦转了个弯思考。
要是许嘤嘤和秋同学在一起了,她是什么感觉?
像是灵魂抽离,钟檀迦慢慢看到了一个场景,仿佛两人真的在一起的场景。
然后她看到,那个钟檀迦很平静,心无波澜,还能像其他人一样脸上露出一个笑替他们开心。
然后真心实意的说一声“真好,挺配的一对。”
许嘤嘤说她不会吃醋,钟檀迦觉得,她确实是不会的。
无所谓他的来或者不来,不会因为他的到来开心,不会因为他的不来而失落。
她不会爱人,心如死水。
但她希望,许嘤嘤能开心的生活着,没有灾难病痛,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不算是祝福,她的祝福也不会奏效。
就当是……一种希望吧。
其实不来也好,这几天许嘤嘤连喝口水到能呛住,下个楼梯都能一脚踩空,也是……
来看华夏的时候,蒋青梧手里拿的是一束蓝色的风信子,小小的花瓣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拢着阳光,收着温暖,是暖阳下很娇俏的色彩。
华夏的墓碑是没有照片的。
蒋青梧第一次来,也是在华夏去世后,再一次的看到了他。
她觉得这样也好,没看到人,至少也不会那么伤心。
将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蒋青梧看着墓碑上那几个冰冷的字体,像是短短几个字就写尽了人生长短,一时无言。
不知道该说什么。
墓碑对面,蒋青梧眼睛看过去的时候,一面鲜红的旗帜迎风飘扬,刺眼的色彩让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眯。
然后睁开。
是五星红旗啊!
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华夏的时候,记忆的场景里也是有五星红旗的。
杂乱喧嚣的异乡集市,可能是国内的旅人留下来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小小的一面鲜红色,被不识的民众来来往往的踩在脚下,鲜红的颜色染上污垢,泥泞不堪。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它,很虔诚的样子,将国旗护在了怀里。
她那个时候刚经历父母惨死哥哥入狱,被人收养带至m国边陲,是什么都小心翼翼,什么都谨慎
防备的时候,可是看到这个华国长相的少年,那个小心翼翼捡起国旗的动作,长久以来心里升起的防备似乎就那么破了一个口子。
然后是骤然而至的枪声响起,人群推搡之间,她和陈消安排来的人走散。
年纪小,可能是挡了别人的路,她被人推在地上,那些大人脚板踩着她的脊背当做逃生梯,她的脸,手指,所有护不住的地方,都被人践踏在脚下。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国家的恐怖,对弱小生命的漠然。
是法律也束缚不了道德底线的地方。
她看到旁边几步远,一个还在襁褓里哇哇大哭的婴儿就那么被逃生的人活生生的踩到了脑骨上,那人脚底似乎还沾染着和小婴儿身体温度一样的血。
那‘咯嘣’的一声,在枪响和惊叫中声音极小,她却听得分明,瞳孔大睁,满是血色。
(https://www.uuubqg.cc/45684_45684777/4288287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