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血染长江水
隐逸村距江边渡口并不远,施展轻身功夫,唐天赐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几里地外,一溜烟的功夫,唐天赐已然站在渡口处眺望着远处的江对岸。
江风呼啸,潮水滔滔。
唐天赐运足目力,定睛望去,依稀可见远处江岸旌旗飘飘,林中炊烟滚滚,看样子大军一时半会还不会攻来。
时间紧迫,唐天赐来不及多想。趁着司徒狂雷大军埋锅造饭这段间隙,唐天赐必须做好敌方大军随时攻来的准备。
此时已近傍晚,西边的晚霞即将消逝,唐天赐抬头看了看天,皎洁的皓月尚未睡醒,天空中只能依稀可见几颗辛勤的星辰透过厚重的云层撒下点点光辉。
“看来明日这江上雾气不会小。”唐天赐轻声念叨着,陡然脑中灵光一闪,似想通了什么,随即便一声冷哼,心里暗暗思忖道:“司徒狂雷,如果所料不错,想必你是打算乘着明日江上雾气遮掩顺势渡江杀上岛吧?主意打的倒是不错,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唐天赐思量间,密集的脚步声自身后林中响起,近百银甲卫踩着厚重的步伐穿过山林鱼贯而出,夜色下,冰冷的枪尖,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快速来到码头,银甲卫整合好队伍,静静的站在唐天赐身后。从中走出一位矮胖中年人,油腻的大手随意抹了把脸,凑近唐天赐压低声音提醒道:“侯爷,银甲卫百人大队,除李晃、赵青执行护送任务未归外全部到齐,随时听候侯爷命令。”
“嗯”
轻声应了句,唐天赐转身面向银甲卫。
“于广、孙扬,你二人挑选二十名水性好的弟兄立刻布置渔网阵,这是方位图。”
“是,侯爷!”
从怀里摸出一块系着红绳的羊皮卷。
“接着。”
唐天赐一甩手,羊皮卷脱手而出,“嗖”的一声,似离弦之箭般快速射向于广。
于广连忙单手持枪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极速探出,快若奔雷般迎向急射而来的羊皮卷,五指半张,凌空一探一抓,羊皮卷便被他稳稳的抓在手中。
翻开羊皮卷,借着火光,于广、孙扬快速浏览而过,只一遍就将它深深印刻在脑海里,随手就着火把烧掉。随即两人如数家珍似的叫出了二十个人名。
“走”
低喝一声,一行二十二人随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幕里。
“齐岳、薛震,你二人带上五十人构筑投石车阵型,记住,以江边草地为界,切不可构筑沙地之上,这是阵型图。”
再次摸出一卷系着绿绳的羊皮卷,唐天赐以相同的手法甩手扔给了齐岳、薛震二人,二人看过记下之后同样将其焚毁。
就在齐岳、薛震二人领命就要离去的时候,唐天赐陡然叫住了两人,郑重其事的嘱咐道:“尔等不必准备投石,只需将村中所有酒水装坛运来。记住,这件事很重要,此次能否成功退敌关键就在这些酒水,不得有误。”唐天赐脸色凝重的嘱托道。
齐岳、薛震本来还纳闷,以为唐天赐让他们运酒水过来是为了退敌后庆功,心里正暗自嘀咕着“这还没退敌就忙着准备庆功酒,是不是太早了点?”此时见唐天赐说的如此严重,两人皆是心神一震,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即不敢怠慢,不约而同的低头抱拳恭敬的称“是”。
望着齐岳、薛震等人消失的背影,唐天赐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银甲卫毕竟是他的亲卫,一直以来办事还是让他很放心的。
“现在就只剩下孔明灯了!”唐天赐心里暗想。
看了看剩下的银甲卫,还剩二十四人,想来制作几盏孔明灯人手还算足够。
“剩下的人随我一起制作孔明灯,天亮之前数量必须在二十盏以上。”语毕,唐天赐撸起袖子,一马当先的开始收集材料。
还留在原地的二十四名银甲卫,见他们的侯爷唐天赐都亲自动手了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生火的生火,砍伐木材的砍伐木材,找寻裹灯布的找寻裹灯布,一个个忙的热火朝天。
一夜无事,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处村子里依稀可闻的鸡鸣狗吠声,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当朝霞慢慢钻出云层,旭日普照大地,白天代替了黑夜。
唐天赐以及银甲卫众弟兄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唐天赐一声令下,所有银甲卫迅速集合,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启禀侯爷,十驾投石车外加千余坛酒水现已全部准备就绪。”
“禀侯爷,按您吩咐,方圆十里水域已遍布特制渔网,孔明灯已悬挂各处,随时可升空。”
不待唐天赐发话,于广、孙扬、齐岳、薛震四人便默契的主动上前禀明情况。
唐天赐满意的点了点头。
“禀告侯爷…”
就在李晃、赵青急匆匆赶来,欲言又止的时候,唐天赐一挥手打断道:“其他事容后再说,敌人已经来了,备战。”
听到唐天赐说敌人已经来了,银甲卫一百将士瞬间神经紧绷,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顺着唐天赐的目光望去。果然,远处江面浓雾中,依稀可见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无数黑点正缓缓移动。众人不敢怠慢,立即迅速回到各自战斗岗位严阵以待。
正值春冬交替之际,清晨的风,依然带着丝丝刺骨的冷,唐天赐静静地站在风口浪尖,任寒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却丝毫不为所动。双眼死死盯着江面上越来越清晰的无数船只。
江雾中,司徒狂雷与王荀并行站立在帅船船头甲板开怀畅饮,四周浓密的大雾丝毫影响不到两人的兴致。
司徒狂雷笑声如雷,在他看来,五万大军攻打只有一个村子的岛上小镇,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只要借着眼前大雾顺利渡江,到时候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蚂蚁,在这无处可逃的江中孤岛上,那也是死路一条。
一旁的王荀,枯如树皮的老脸上此刻也堆满了笑容。要说对唐天赐的杀心,他甚至比司徒狂雷还要重的多。此次大军压境,这次唐天赐必死无疑,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掩藏的。
谈笑间,大军先头部队距离对岸已然不足十里,船上兵卫们甚至都已数清渡口处手持长枪、严正以待的银甲卫人数不过区区几十人。
“就这区区数十人?我方可是整整五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卢龙作为先锋营将官,自然带领着先锋营为大军充当开路先锋。此时正站在船头,待看清唐天赐一行不过数十人后,不由得满脸不屑的朝先锋营的将士们大笑着嘲讽道,引得周围一众兵卫们笑声一片。
“渔网阵,起…”
然而,兵卫们笑声未落之际,不远处站在江对岸渡口处的唐天赐一声爆喝,卢龙还有周围先锋营的众兵卫们笑声不由得戛然而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惊恐和绝望。
原来,随着司徒狂雷大军进入伏击圈之后,唐天赐便下令发动渔网阵,得到唐天赐命令的银甲卫们立即行动起来。只见数十银甲卫一个个脚踩着系上了粗厚麻绳的盾牌,双手死死绑在孔明灯底座上。
在孔明灯点火后,一个个立即跟着飞上江面天空。随着银甲卫们借着孔明灯上升,那些固定在银甲卫脚下盾牌上的粗厚麻绳也跟着从水底浮出水面。随着高度的不断攀升,麻绳另一头连着的渔网此刻也终于显现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巨大到覆盖了整个江面数十里地的渔网,网面经过钢绳的特殊加固,每一个网格四角都绑着一把寒光闪烁的断刃,密密麻麻的就像浑身布满尖刺的刺猬软甲一样,只是这件软甲实在太多巨大,而且锋利异常,光是看着就让人情不自禁的遍体生寒。
“快、快调转船头,逃啊!”
随着银甲卫操控孔明灯,布满尖刺的超级渔网朝着朝廷大军迎面而来,眼看着渔网上的尖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而逐渐放大,首当其冲的先锋营军士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句,顿时数百军士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捣鼓。
只是此时才想到撤退已然为时已晚,前有渔网逐渐收拢,后有己方中军、后军数千艘船只、竹筏挡道,一时间先锋营数百军士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着尖刺扎入身周士卒身体,尖刺顺势将数十人同时自下而上开膛破肚。
眼看着一直跟随着自己的部下如此凄惨的死去,身为先锋营统领的卢龙顿时间心痛的犹如刀绞,此时的卢龙想救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暗恨己方太过盲目自信,以至于中了敌人圈套而不自知。
此时的先锋营已然大乱,不甘死去的士卒们有的直接跳了水,原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岂止渔网本就埋于水底,潜入水中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一时间,所有先锋营的军士绝望的发现,除了射杀空中执网的银甲卫之外,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只是还未等大部分军士们弯弓搭箭,锋利的渔网尖刺已经刺穿他们的身体。血水混合着残肢断臂流入江中,方圆数里的江水顿时被染成了红色,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范围还在渐渐不断的扩大。
有人说,这哪是战场厮杀,分明是惨烈的屠杀,震天的喊杀声、谩骂声、呼喊声、惨叫声、求救声四起。
声音透过云雾传出老远的距离,自然,这些惨呼声也传入了静立于江边码头上的唐天赐的耳中,只不过唐天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唐天赐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只是数年的战场厮杀经验告诉他:“面对敌人,切不可有恻隐之心,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杀戮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此时如果他对这些朝廷军士仁慈,到时候死的可能就是他和银甲卫的弟兄们,甚至还有隐逸村里,他们的妻儿老小,那时候,谁来对他仁慈?对银甲军的弟兄们仁慈?对村里的妻儿老小们仁慈?
此刻他们多灭杀一个朝廷大军的有生力量,那他和银甲军的弟兄们甚至隐逸村的妻儿老小们便多一分生的希望。
杀戮持续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先锋营的军士此时活下来的只剩下那么幸运的寥寥几人,统领卢龙都被生生钉死在渔网之上,就连尸体依然还挂在渔网上。
侥幸存活的几人原以为噩梦就此过去,还没来得及呼喊,没想到司徒狂雷的中军此时正好穿透浓雾如他们先锋营之前一样,一头扎进了渔网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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