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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帝生子


夏侯烟浮的母亲是帝王,她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出生起,夏侯烟浮的命就注定了。这个皇帝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悲催的……”她无奈的念叨了句,看来女子当皇帝比男子还难。

        “烟儿你说什么?”季显荣好奇的问。

        “没什么,小荣,咱们出去走走吧?”

        “别了吧,外面下着雪,我不放心,万一你摔一下……太危险了。”

        “不打紧,你扶着我,还有翠翠也去,我就在院子里走走,看看雪,不去太远的地方。”

        季显荣想了想:“行吧,咱们就只玩儿一会儿啊。”

        他唤翠翠来给夏侯烟浮更衣,翠翠得知自家主子要出门,也是再三劝解,夏侯烟浮和她讲道理,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小心,翠翠才松口,给主子穿上保暖又绵软的锦缎靴,批上雪白的貂皮斗篷,让她拿好暖炉,才和季显荣一道搀着她出了屋门。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是夏侯烟浮对这场雪最真实的感受,纷纷扬扬的雪弥漫乾坤,几度迷人眼,地上的雪也如厚毯一般,铺的严严实实,踩在上面,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脆声,夏侯烟浮听着感觉格外解压,愈发踩的起劲儿,季显荣看她这般有兴致,也跟着一起踩雪,边踩还边咯咯咯地笑,她看着他憨态可掬的笑脸,感觉一阵满足与惬意,捏捏他的脸,搂住他的腰道:“小荣,我们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季显荣松开怀中伊人,就势蹲在地上团起了雪,夏侯烟浮在旁边看着他,看他欢快的忙碌着,她也想和他一起玩耍,但身子不便,只能过过眼瘾,季显荣团雪团到一半,她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疼,如被刀子划过一般,忍不住叫出了声,季显荣察觉出她的异样,腾地站起搂住她:“烟儿你怎么了?”

        “不会要生了吧?”翠翠着急道。

        她吩咐一个随行的小太监叫太医过来,并对季显荣道:“主子,快扶陛下回宫。”

        “扶什么扶?我来!”

        季显荣打横将夏侯烟浮抱起,健步如飞的跑进了寝殿,把她放到床上后,太医、翠翠、稳婆及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太医和稳婆诊断了一番,确定夏侯烟浮确实要生了,赶忙让宫女们去准备毛巾热水和剪刀,古装剧生孩子的场景她在电视里见过不知多少次,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古代生孩子有风险,万一自己交代在这儿怎么办?

        又一阵刀刮般的疼痛传来,夏侯烟浮感觉自己出了一头冷汗,翠翠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陛下不要害怕,有张太医和稳婆在,您会顺利诞下小皇子的。”

        季显荣趴在爱妻的床前,一脸的焦灼担忧,夏侯烟浮唤他的名字,另一只手伸向他,他一把抓住,“烟儿,你不要怕,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一片冰凉,手心都是汗,他在颤抖着,却还在安慰心上人。

        “小荣,傻孩子……”她笑笑,“你对我笑笑好不好?你一笑,我就不疼了。”

        季显荣当即就笑,但无论怎么笑,都与往常不一样,平日里他笑得纯净而灿烂,这一刻,他再怎么笑,都不似寻常那般洒脱,夏侯烟浮痛苦的叫了一声后,问翠翠:“顾晗呢?太后呢?他们……何在?”

        “陛下放心,我已着人去请了,他们即刻就到。”

        “那就好……”

        虽然有季显荣和翠翠陪着,但夏侯烟浮心底的不安并没有少,随着疼痛的一点点加剧,她越来越茫然,越来越无措,人生第一次生子,又是在古代,她生怕自己有一点闪失,交代后事的心都有了,想再对季显荣和翠翠说些什么,太医却不让她多说话,并让季显荣去外面等候,夏侯烟浮舍不得他,他亦舍不得她,不肯挪动一步,还是几个力壮的太监把他拉了出去。她忘不了他看自己时那关切、担忧又不舍的眼神,她对着他笑了笑,心中温暖又欣慰,自己的丈夫这么在乎自己,自己就算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疼痛持续加剧,夏侯烟浮的肚子里仿佛有一个重物,对她的身体不住进行碾压,碾的她五内俱焚,碾的她肝肠寸断,她想通过挣扎来摆脱这种痛苦,然而双手双脚却被力壮的宫女牢牢握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一任疼痛侵凌。

        “陛下,用力啊。”

        “陛下,深呼吸。”

        “陛下,再坚持坚持。”

        太医和稳婆指导夏侯烟浮如何做,她依指令而行,照做之后,疼痛却愈加汹涌,如澎湃的海一浪高过一浪,疼到极至,便剩麻木,冷的瑟瑟发抖,汗如雨下,意识渐渐模糊,到了后面,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了……

        迷蒙之中,夏侯烟浮陡然听见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神智刹那清明,哭声阵阵起,声声皆响亮,她睁大眼睛,欲问侍立在一旁的翠翠,翠翠却抢先道:“陛下陛下,生了,生了!”

        “生了……”她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稳婆把孩子抱到夏侯烟浮跟前,满面喜色道:“生了生了,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男孩子吗?”她弱弱的问。

        稳婆和翠翠齐齐点头,她笑道:“好啊,真好……”

        夏侯烟浮让稳婆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她望着安静睡在襁褓中的儿子,喜悦的流下了眼泪。

        “陛下切莫流泪,伤眼伤身。”稳婆好生规劝道。

        “嗯……晓得。”

        她一边答应,一边泪水如决堤的河奔腾的止不住,他是她的孩子,她第一个孩子,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他微微有点发黄的小鼻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温暖。

        累,太累了,夏侯烟浮眼睛快睁不开了,好想美美睡一觉,但她想到季显荣还在外面,遂问翠翠:“小荣知道了吗?”

        翠翠道:“已经让人去告诉贤妃了。”

        翠翠话音刚落,季显荣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趴到爱人身边,眸中尽是深情与关切:“烟儿,我来了,你怎么样?”

        佳人莞尔一笑,让他放心:“小荣我没事,孩子也很好。”

        夏侯烟浮把头转向襁褓中的小婴儿,季显荣顺着她的目光,满是新奇的望着小家伙,喜滋滋地道:“这是咱们的孩子?”

        “是啊,我们的儿子……”她说话时有些虚弱。

        “好,好,儿子好啊,儿子女儿我都爱。烟儿,我想抱抱他。”

        她示意稳婆把孩子抱给季显荣,季显荣一开始不敢接他,但在稳婆的帮助下,他把孩子抱在了怀中,笑得灿烂如春日里的阳光,和煦中饱含慈爱,小少年季显荣,成了父亲了。

        在他美好的笑容中,夏侯烟浮快慰满足的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

        夏侯烟浮睁开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季显荣、顾晗和翠翠,翠翠站着打瞌睡,季显荣趴在她床前,顾晗斜倚在椅子上小憩,看样子他们一夜没合眼,她心中一暖,笑着对他们道:“谢谢你们了。”

        甫一出声,翠翠就醒了,茫然了一瞬,忙下跪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打瞌睡的,请陛下恕罪!”

        夏侯烟浮摆摆手:“无妨无妨,翠翠,你辛苦了。”

        她和翠翠说话时,季显荣和顾晗先后清醒,见她状态不错,具是欢欣。

        夏侯烟浮望着他二人道:“小荣,顾晗,你们一晚上都在这儿?”

        翠翠道:“奴婢让皇后主子和贤妃主子回宫休息,但他们不肯,一定要陪陛下。”

        季显荣是孩子的父亲,守在这儿无可厚非,但夏侯烟浮没想到顾晗也会这样做,意料之外,又有感动,她握住他二人的手,温柔道:“小荣,顾晗,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季显荣笑道,“只要烟儿好,我别无所求。”

        “照顾陛下是臣夫的本分。”顾晗含笑,如是回了一句。

        她又问翠翠:“我的孩子呢?”

        翠翠道:“小皇子昨晚被奶娘抱走了,陛下若想见他,奴婢让人着奶娘抱来。”

        “好。”

        翠翠吩咐一个小太监去请奶娘,不多时,奶娘便抱着孩子来到了夏侯烟浮身边,他正在襁褓里熟睡,安静而乖巧。

        “我想抱抱他。”夏侯烟浮对奶娘道。

        奶娘边把孩子往她怀里放,边小心的嘱咐她,她仔细的接过,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动一下都怕有闪失,这种感觉很新奇,像春日里初发的嫩芽逢了新雨,甜甜的,润润的,美妙不可言。

        孩儿他娘抱了一会儿,季显荣就把孩子抢了过去,他对这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怎么亲都亲不够,抱了一会儿,孩子醒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奶娘把孩子抱去了偏殿喂奶,夏侯烟浮问顾晗和季显荣:“孩子取什么名字好?你们有什么主意么?”

        顾晗道:“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理应陛下来取名。”

        季显荣笑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还是烟儿你取吧。”

        她说道:“要你们想你们就想,不要推辞,我是真心征求你们的意见,不是虚头巴脑的客套。”

        夏侯烟浮是个取名废,人生第一次生子,她不想取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名字,这样对不起他,也愧对女帝的身份。

        又嘱咐顾晗和季显荣:“你们一个想名字,一个想表字,不许再推让了啊。”

        顾晗道:“既然陛下信任,臣夫便献丑了。不如取名夏侯臻,意为达到美好的境地,陛下以为如何?”

        夏侯烟浮略一思忖,点头道:“很好,小荣以为呢?”

        季显荣赞同道:“我也觉得很好。”

        “那小荣就为臻儿取个表字吧。”

        季显荣想了想,回曰:“既是美好,那便好上加好,善美,烟儿以为如何?”

        夏侯烟浮掩不住笑意:“真善美,好好好,挺有意义的,就这个吧。”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小皇子名字和表字都有了。

        又与顾晗和季显荣闲聊了片刻,夏侯烟浮便嘱咐他们各回寝殿休息了,虽然他们舍不得离开,但熬了一晚上着实疲累,遂听她的话,各人回了各人的地方。

        翠翠为自家主子端来上佳的补品,夏侯烟浮吃过后,又钻到了锦被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夏侯臻有奶娘照看,几乎不用夏侯烟浮操心,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睡觉和吃东西,见夏侯臻一面,然后继续休养。三个月后,太医为她诊脉,诊过之后,他郑重的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龙体安康,恢复如初,可以为皇室繁衍子嗣了。”

        夏侯烟浮石化当场,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太医的话翻译下来,就是你身体恢复到了产前的水平,可以再次怀孕生子了。

        从内心来讲,她根本不想生孩子,生孩子太要命了,她不想再次承受那种折磨人的痛,但夏侯烟浮是女帝,别无选择,整个夏侯皇室的子嗣都要靠她一人繁衍,想想就累觉不爱。

        她在心里吐槽:“从这个角度说,还是当男帝的嫔妃好,起码不用紧赶着生孩子,有那么多嫔妃能分担重任,哪像我,气儿还没喘匀呢,又得快马加鞭的上任了。”

        吐槽归吐槽,还是得接受现实,夏侯烟浮让翠翠赏了太医,就对她道:“今晚去顾晗那儿吧,素了这么久,也该开开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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