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命债
顔瑾这么一喊，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懵逼回头。
颜瑾忙跑上前去抓起苏默风的手，只见他灰色毛衣上，手臂部分断了几根毛线，撑开了一个小口子，四周参差着一些玻璃碎片，血液渗透了周围的毛线，伤口显露可见。
从伤口流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手掌、指尖，滴在了地上。
颜瑾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的血滴，眉头紧锁地看向他满不在乎的脸，“你的血不值钱的吗？”
这是个傻子吗？流了这么多血还一声不吭！
洛凌霄担心地看着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口不小，得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
苏默风将手从顔瑾手里抽回，转身迈开步子。
死他都不怕，流这点血算什么？
看着他的手，墨慕凡突然想起了刚刚苏默风替他挡酒瓶子的那一幕……一定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尽管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可这毕竟是因为他受的伤。
毕竟，他不喜欢欠谁的人情，尤其是苏默风。
他紧了紧眉头，上前拽起苏默风的手就往公路边走，“如果不想让自己的手废了，就别这么固执。”
苏默风没再反抗，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墨慕凡的侧脸。
刚刚不是还说不认识他吗？现在怎么又担心起他的手来了？
难道还他把他当朋友，只是还没气消而已？还是，仅仅是因为，这是替他挡下的伤？
“太晚了，你们先回去，我和他们一起就可以了。”古瑶霏说。
“我不放心，我必须得陪着你！”
颜瑾紧紧地抓着古瑶霏的手臂，生怕她跑掉似的。
古瑶霏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默认答应。
和其他人分别后，四人去了就近的医院。
待墨慕凡带苏默风去看医生后，颜瑾也强拉着古瑶霏去处理伤口。
护士给她清洗了一下伤口，擦了药，贴了一块纱布，两人出来便坐在医院外长廊的椅子上等他们。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个熟人。”颜瑾摸着指甲盖低头道。
站在栏杆边抽着烟的古瑶霏，垂了垂眼帘，半晌才出声，“嗯。”
“我一直以为，那天在学校遇到的女生脸上的是胎记，没想到是个刺青。”
古瑶霏怔了怔，没有说话。
“如我没认错的话，那是梁佳对吧？”
古瑶霏用力吸了口烟，垂下头，眼神涣散地将烟徐徐吐出。
颜瑾看着她，咬了咬唇，鼻子不禁一酸，低下头，紧抿着嘴，还是强忍了下来。
她还是回来了，是回来报复她的吧？
“答应我，别伤害她。”
古瑶霏冷哼了声，转身看向颜瑾，“现在是她要伤害你知道吗？”
“就当是我还给她的吧。”
“呵~她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我欠她一条命，不是吗？”
“别傻了好吗？”古瑶霏苦笑，又一脸严肃道，“我告诉你，颜瑾，你谁也不欠……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懂你，但你有多努力我都清清楚楚！”
古瑶霏红着眼别过脸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颜瑾说出口，真正犯错的那个是她古瑶霏。
“霏霏……”
“够了！”古瑶霏低吼着，“她不会罢休的，除非你死了！”
说完，古瑶霏离开走廊。
几人原路返回学校，走在路灯照射下昏暗的校道上，古瑶霏看着走在前方不远，一前一后的两位校草，将头偏向顔瑾。
“喂！”
“嗯？”心不在焉的顔瑾恍然回神，看向古瑶霏的侧脸。
“这苏大神为什么也跟来了？”
“我怎么知道？”
古瑶霏挑了挑眉，“不是来保护你的吗？”
“胡说八道，他明明就是跟着墨慕凡来的。”顔瑾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
“哦？”
“你没看到他那伤，就是替墨慕凡挡的。”
“你看到的？”
“亲眼所见！”
“可他还是牵着你跑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他牵我了！”
“虽然我没看到，但是我有证据。”
说着，古瑶霏抓起顔瑾的手臂，看着她袖子上的血迹。
“我……”
“呵呵。”古瑶霏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老实了，耍赖皮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顔瑾不服地别过脸去，没好气地说：“反正不管怎样他就不是跟着我来的！”
古瑶霏突然笑了出来，声音动听得撩拨人心。
顔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笑什么啊？”
“那他为什么要跟着墨慕凡？你是想表达他俩性取向反常吗？”
“呃……”顔瑾木讷半晌，频频点头道，“嗯嗯嗯，没准就是！刚刚还是墨慕凡拉着他去医院的！”
这下古瑶霏笑得更是花枝乱颤，“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古瑶霏仰头笑道，“一个我死活追不到，一个视线在女生身上停留不过三秒，难怪两个都是不近女色的木头，原来是有这般爱好！哈哈……”
顔瑾无语地尬笑了两声，越想越觉得荒唐，不由也觉得好笑。
毕竟，她为了躲避古瑶霏的调侃，硬是用一句话就让两位正常男生变成了基友，她也是服了自己了！
这要是让墨慕凡知道了，非得把她的脑门给弹出个一米高的肿包来。
“你，你可别在墨慕凡面前提这个事啊！”顔瑾低声说。
古瑶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哎呀，你别笑了！”
“哈哈……”
这笑声引出了宿舍楼窗户里的几个脑袋，都纷纷望着这个仰头大笑、渐渐远去，身姿妖娆又潇洒的背影。
深夜，臭氧层已被严重污染的城市破坏，连月光都没有，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屋外路灯照射进来的微光。
打开抽屉，顔瑾缓缓拿起那本年久的相册。
翻开几页，她看着照片里的四个清新脱俗的花季少女，脸上洋溢着天真美好的笑容，让人不觉受到感染扬起嘴角。
当目光停留在那个有着好看的酒窝的女生身上时，她的笑容渐渐褪去。
随之而来的是她脑海控制不住浮现的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碎片，和那缭绕在她耳边悲哀的哭声。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闹了，不要再任性了好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骄纵害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眼前似乎浮现了那张充满怨恨又痛苦的面容，顔瑾害怕地后退几步，靠着墙角坐落在地上。
她紧紧抱住双膝蜷缩一团，身体不住颤抖，手指奋力地捏着另一只手拇指指甲盖，努力克制情绪。
她用力地咬着手指，眼泪还是止不住滴落在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
随着情绪的激进，她的头也越来越痛。
直到控制不住，她才捂着头，卧在地上，忍着痛，忍着不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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