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读书和学医

在老堡主的安排下，武哥儿毫无意外地进入了藏书阁。对于那些梦想进入藏书阁的凡夫俗子来说，这是多大的幸事啊。这若是放在一个普通士子的头上，大概要兴奋得发狂，感谢祖坟旁的树木终于冒出了一点新芽芽。

        天下闻名的河中都护府弘文学院很多人都能进院求学，但牧云家的藏书阁这个令天下士子心神往之的书阁，想进却难如登天。就如牧云盛所说的那般，想进藏书阁先得过他爷爷这一关。

        风闻牧云堡的藏书阁，天下武学十之六七在此都有拓本，孤本也有不少。文学典籍数十万册，但凡这世上已出品的书籍，在这里也能找到，其中孤本数万册。治世经济水利天文星象相术等皇家书库里有的书，藏书阁里也有。在藏书阁，还有大量的医学典籍数万册。

        传说终归是传说，没有进藏书阁的人总是将事实夸大，因此牧云堡的藏书阁被人传得更加神乎其神。

        此刻，武哥儿被人领着一间又一间屋子浏览观光。

        “一楼有屋子二十二间，藏书间十九间，每间约藏书五千到七千册，大部分是文学典籍，学科典籍在这边两间。出大门左侧一间是迎客间，阁后两间是休息间。”领着武哥儿在藏书阁内行走的阁奴，一边走一边给武哥儿介绍道。

        这是一个身穿麻布常年蓬头垢面发须花白的老头，脸上有点枯瘦。他的来历从来没有人说道，只知道他在这个藏书阁管理书籍近三十年。

        听说当年老老堡主领他进来的时候，他看到满阁珍藏的典籍，就着魔一般死活赖着不肯再出门。老老堡主几次三番让人把他扔出牧云堡，刚转身人又来到藏书阁前。无奈之下，老老堡主同意收留他并与他签订了终身契约，成为藏书阁第一个守阁奴。

        “哥儿若想上楼看，楼上还有，我先上楼跟他说个话。”

        一会儿，一楼那个守阁奴从二楼轻手轻脚碎步而下，领着武哥儿拾级而上。出楼梯口迎面看到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站在书架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灰尘。

        “这位是松风道人，你可以叫他臭老头！”守阁奴指着老者说道。

        那臭老头看了武哥儿一眼说道：“小娃娃若想看这二楼的书，你先和我说，别到处乱翻又要我整理。”

        接着眼睛朝楼上一扬，又对武哥儿说道：“三楼和四楼通常是不开放的，娃娃若是想看也可以前去看看，不过那里的书太过精奥复杂，你一个小娃娃估计是看不了。”

        武哥儿轻笑道：“松风爷爷，我就在这楼看看，待会儿需要什么书再来麻烦松风爷爷！”

        松风道人没有再理会他两人，自顾自打理着其他书架的灰尘去。武哥儿送那阁奴下楼后，就在这二楼慢慢逛起来。

        武哥儿一个一个房间走过，在乾字号间遇到牧云盛正看得入迷，微微朝他施了一礼说道：“盛哥哥好！”

        牧云盛眼皮都没抬一下“嗯”了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武哥儿从乾字号书间径直转到隔壁间，在最里面一个书架前停了下来。武哥儿个小，踮起脚才看得清垂下来的书名，记得松风爷爷说过的话不敢自取，转身就去找他。

        武哥儿看书很快，在藏书阁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时不时让松风道人给他找书，找的次数多了，松风道人有点嫌烦，直接将梯子挪到他那个房间，让他自己取书看。

        武哥儿也不愿意爬上爬下，就直接坐在梯子上看书。对此，松风道人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始终没有说过半句。

        武哥儿入驻藏书阁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处散了开来。就有不少人想找武哥儿开个门路，顺一两本书出来看看，看完再还回去，还帮武哥儿编好了理由。

        武哥儿可没有这种作死的想法，对于这些无理要求多半不予理睬。有人无赖撕缠多了，武哥儿就撇撇嘴，嘴里嘀咕道：“你们自己找堡主爷爷去！”最终这些人还是作罢。

        去藏书阁的次数多了，武哥儿和牧云盛便熟络起来。但牧云盛一张冰块脸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也很少和武哥儿说话。只是偶尔转到武哥儿的那个书间，看看他喜欢看什么书。

        两个年纪相差不是太大但性格迥异的哥儿，在藏书阁聚首时总会摩擦一些星星火花，这火花不大但经常燃烧一点什么。

        武哥儿心思活络脑子伶俐就没有停歇的时候，总是找机会替牧云盛出馊主意。若事情不协，反正有牧云盛背锅，武哥儿又没有强迫牧云盛做，受训的结果是武哥儿装着不知道。若是自己受罚，也会想着法子拉牧云盛垫背。

        武哥儿在这个世界最初接触的医书，是武哥儿抓周的时候拿的那本《医理》，早在武哥儿两岁前已翻得滚瓜烂熟，之后就再没看过其他医书。

        武哥儿从不忌讳，当着牧云盛的面去阅读那些医学典籍。每次牧云盛拿过武哥儿手里的书翻看一眼，忍不住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武哥儿。

        在牧云盛看来，牧云堡的传承在于文学典籍，武学典籍以及治世治学等。牧云家族对这些都很有研究，若是有这些高人指导一二，比自己研习要容易百倍。

        就拿堡主爷爷来说吧，如今年近七旬之人，武学造诣在牧云堡当属第一，除了他豢养的几个老怪物，没有几个人能打过他。

        领军打仗排兵布阵要属自己父亲最在行了，打仗指挥军队非父亲不行。若说从文治理州府，当属在都护府做都护的二叔牧云合德，治学可以说到三叔牧云合丰。

        牧云堡中随手一抓高人一大把，随便拿来一说都是可圈可点的人物。牧云堡中不世出的高人隐士老怪物，从来都是一个比一个更加神出鬼没。走在堡中，不小心撞到一个老瞎子，兴许有可能就是顶尖大佬。

        唯独在医学上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没有值得炫耀的成就。而且那些医书不仅枯燥乏味还深奥难懂，看了半天云里雾里，比牧云家族传统的相术还要玄幻莫测。

        在牧云家族史教育中，姑婆庆亲王老太妃难道没有给他讲过牧云家族的优势学吗？

        想到这里，牧云盛就摇摇头，毫不犹豫、毫不掩饰地把这种神情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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