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轻烟身世之谜
桃花镇柳家村
潺潺溪水缓缓流过小桥中央,河的两旁住着几户人家。一个人骑着一匹马从古桥上走过,夕阳的余晖照亮了他疲倦的脸庞。
为了找轻烟的故居,陆寒奔波了一天。根据思弦提供的线索,轻烟生前为柳家村人,只是这柳家村离镇上好几十里远,连经常外出的陆寒也没有来过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过,柳家村景色优美恬静,比起喧嚣的镇上,这里倒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如果以后我可以娶个媳妇,找个好地方,远离黑暗的官场和打打杀杀的江湖,安安稳稳过日子,这该多好啊!”陆寒正想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名女子急切的呼救声。
“救命啊!不要……救命啊!”
陆寒闻声而来,只见几名流氓混混正在欺负一名弱女子,这让一向嫉恶如仇的陆寒从马上一跃而起,几脚就将几个鼠辈踢翻在地,疼得满地找牙。
“看你们还敢调戏良家妇女!今日若不是有事在身,我陆某人一定要将你们送到衙门,非请你们吃牢饭不可!”这几个混混看到陆寒的腰牌,便知原来他是衙门的捕快,更加不敢惹,纷纷落荒而逃。
陆寒扶起地上这位女子,尽管她衣衫凌乱,却丝毫不能掩盖住清新秀丽的气质。
女子匆匆整理好衣衫,向陆寒鞠了一躬。
“多谢官人相救,小女子没齿难忘,愿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
陆寒笑道:“在下只是刚好路过,顺便练练筋骨罢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官人,我姓陆,你叫我陆大哥便是了,不用挂在心上!只是天色已晚,姑娘怎么还不回家?”
听到陆寒的询问,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姑娘不必紧张,我虽是衙门的捕快,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查案,如果和姑娘顺路,不如就送你回家好了,你家在哪?”
女子见不好推脱陆寒的好意,只能慢慢说道:“多谢陆大哥,小女子姓柳,名轻尘,住在柳家村文庙旁,本来是有要事要去桃花镇,不想却遇到了几个无赖,还好遇到了陆大哥。”
“你说,你姓柳,家在文庙旁,可是当真?”陆寒心想,这不是他要找的地方吗?难道……
“当然是真话,陆大哥是轻尘的救命恩人,轻尘不敢欺骗。”
“哈哈,正好,我要去的地方也是文庙旁,你既然姓柳,叫轻尘,我想你家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了,来,上马!”
陆寒向轻尘伸出了右手,左手扶着马鞍。
轻尘一愣,不知陆寒为何要找她家,但想到妹妹的死,突然明白了什么,便走到了陆寒旁边,将手递了过去。
陆寒握着轻尘的手,将轻尘扶上马坐稳后,自己立马坐到了轻尘身后,开始驾马。
“轻尘姑娘,坐稳了,你指路,我来驾马!”
晚风拂过轻尘的脸颊,也将她的秀发轻轻吹起,飘到了陆寒的鼻间。
似乎,陆寒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姑娘,而轻尘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骑一匹马。
到了文庙旁,只见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守护者一样,安居在大佛的旁边。
“陆大哥,这便是寒舍了,您若是嫌弃,不用进屋,我进去给您倒杯水。”
陆寒将轻尘扶下马说道:“这怎么会嫌弃,可比以前我住的破寺庙好多了!轻尘姑娘,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陆大哥,我家中尚有一年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外出干活,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陆寒心中一酸,想不到这位姑娘境遇竟然如此凄凉,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因为家境贫寒,父母才不得不将自己送到寺庙,还好自己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可以拜师学艺,否则如今更是凄惨。
轻尘领着陆寒进了屋,用衣袖将里面的石凳子擦了擦,示意陆寒坐下。
“咳……尘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有烟儿的消息了?”
里屋传来一阵年老的咳嗽声,陆寒心想,这便是轻尘和轻烟的母亲了。
陆寒礼貌回应:“老人家您好,在下陆寒,为桃花镇衙门捕快,今日来陆家村办事,偶遇轻尘姑娘,顺道就将她送回,叨扰了!”
轻尘连忙向母亲解释道:“娘,我在去桃花镇的路上遇到几个无赖想欺负我,若不是这位陆大哥及时赶到,恐怕为了保全清白我也不能活着回来见您了,他说要找的地方就是我们家,于是我便将他带来了,还请娘亲不要见怪。”
老妇人听到“衙门”两个字,眼睛瞪大,突然咳嗽得更厉害,想要从床上起身。
“娘,您这是怎么了?我这就去熬药给您,您先喝口水!”
然而,老妇人却死死抓住了轻尘的手腕。
“尘儿,你怎么忘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接触官府的人!你……你快送客!”
老妇人急得快喘不过气来,一字一顿好不容易说完。
陆寒察觉到老妇人原来是介意自己是官府中人的身份后,急忙将腰间的令牌和佩刀取下,并轻声说道:“老夫人,您莫要惊慌,路某虽是捕快,但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有关轻烟姑娘的事情,想必您应该知道,对吧?”
轻尘顿悟,原来陆寒是为了轻烟的事情而来。
几日前,轻尘在河中洗衣服,突然听到有传言,说醉香楼死了一个叫轻烟的姑娘,轻尘本不信,可这件事已经在整个柳家村传得沸沸扬扬,没办法,轻尘只好回家告诉母亲,为了不让母亲担忧,轻尘今日才决定去镇上打探有关妹妹轻烟的消息。
“陆大哥,请您告诉我,难道我的妹妹轻烟真的出事了?”
陆寒虽心中不忍,却也不想隐瞒,只得将轻烟的死讯告诉了轻尘母女。
轻尘心痛如刀绞,差点晕倒在地,好在被陆寒扶住了。
“都怪我……娘亲,都怪我,若是当年,你们送去醉香楼的人是我,现在死的就不是妹妹了!”
老妇人的脸上却平静得出奇,叹了口气说道:“唉,烟儿这孩子,终归是可怜的一生。尘儿,你莫要自责,是怪当年我和你爹无能,养不活你们二人,只能舍下一个,要怪,就怪老天无眼。”
“老妇人,您和轻尘姑娘的心情我理解,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查明真相,才能换轻烟姑娘一个公道,所以还是请您把关于轻烟姑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在下,在下保证定当为你们讨回公道!”
听到陆寒这样说,老妇人明白始终不能再隐瞒,便又叹了口气,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轻烟并非这老妇人柳氏所生。二十年前,柳氏和轻烟的生母陈轻水曾是桃花镇旁洛河城知府大人李大仁府上的丫鬟,因这李大仁好色成性,嚣张跋扈,霸占了陈轻水,轻水便年纪轻轻就大了肚子,遭府上大夫人嫉妒,当轻水终于小心翼翼生下轻烟之后,却便被大夫人毒打致死。轻水临终之前,请求柳氏将孩子救走,并将其抚养成人,因柳氏和陈轻水情同姐妹,便偷偷将轻烟带出了府中,从此落魄为生。
听完了这段经历,轻尘已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原来妹妹轻烟并非娘亲所生,也不知道背后这段凄惨往事。
陆寒轻轻拍了拍轻尘的肩膀,并用袖子擦了擦轻尘脸上的泪。
“娘亲,那我呢?为何轻烟是我妹妹,您出走时并未成亲,那您是何时生下的我呢?”
妇人看了看轻尘,眼中有无尽的悲伤。
“尘儿,对不起,娘一直隐瞒了你们的身世。其实,你和轻烟都不是我们所生。当年李大仁府上的大夫人太过狠毒,自从轻烟她娘怀孕后,便给府上所有年轻姑娘都服用了药,终身不能怀孕,所以……娘后来不能生育,遇到你爹后,便只能将你和烟儿当作亲生闺女抚养成人。”
轻尘的心似乎要破碎,呼喊道:“不!娘亲,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您宁愿送妹妹去醉香楼,都不愿意让我去,怎么可能?那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妇人又是一阵咳嗽,吐了一摊血在地上。
“对不起……尘儿,娘亲确实更偏爱于你……只因你是我亲姐姐的孩子,所以娘对你更为宠爱些,唉!都是罪孽啊!”
原来,轻尘也并未柳氏所生,系柳氏的姐姐所生。柳氏当年同样因出身贫寒,被卖到了李大仁府上做丫鬟,而柳氏的姐姐也被迫嫁给了当地财主,只因受尽欺凌和背叛,最终选择到忘尘寺削发为尼,从此不再过问尘世,临走前,将轻尘托付给柳氏照顾。
“等等!忘尘寺?这不是……”听到“忘尘寺”这三个字,陆寒不禁激动万分,这不是十年前他拜师学艺的地方吗?难道轻尘的生母便是静音师叔?
“尘儿,你们姐妹俩都是苦命之人,你莫要对你妹妹的死自责,找个好人家嫁了,为娘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语罢,老妇人又是一阵激烈地咳嗽。
轻尘此刻已是哭得撕心裂肺:“娘!这辈子您受苦了,求求您不要抛下尘儿,尘儿做什么都愿意,您如果死了,尘儿在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老妇人摸了摸轻尘的头,欣慰一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尘儿,娘亲不悔,因为你是娘亲最爱的孩子,去吧,去找你的亲娘吧!这世间太苦,若是有来世……我不愿再做人……”
语罢,老妇人停止了呼吸,垂下了布满皱纹的手。
陆寒将泣不成声的轻尘揽入怀中,尽量安慰道:“轻尘姑娘,老夫人走得很安详,或许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至于你的亲娘,陆某一定带你去找!”
可此时的轻尘哪里还听得进话,巨大的悲伤席卷而来,轻尘觉得两眼一黑,软倒在陆寒的怀里。
看来,轻烟的死绝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根据柳氏所说轻烟生前最大的仇家应该是李大仁府上的大夫人。
陆寒心中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还柳氏一家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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