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开学还没有一个月,凌慈却觉得一个学期都要过去了。
早夭的小女孩找她借身体还魂,男高中生因为中途遇鬼劫持她未遂,逃离绑匪之后又卷进□□械斗。
哪有正经的猫猫会老是遇到这种事情?
凌慈后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她不敢轻易出门,在院子里趴了一天一夜,像一只连身体懒得翻的咸鱼。
接送任延年两兄妹的事情被她转交给了栗子两兄弟。
这样一来,小朋友幼稚园里的同学都羡慕坏了,小姑娘在幼稚园的人气爆炸式增长。
老爷子擦擦额角的汗,后退两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新鲜出炉的秋千。
木板、麻绳。
很田园风。
陈雅静说想要买个猫爬架放在院里给猫玩,被老爷子制止了。
他不懂什么猫爬架啊狗爬架,他说那棵树就够它们玩了,不要浪费钱。
然后隔天老爷子就翻出了以前存的木料,花两天时间打磨出了一个光滑的木板,两边钻孔套上麻绳,挑了一根最粗、看上去最牢靠的树枝挂上。
一个完美的秋千诞生。
老爷子很满意,这不比那猫爬架好玩?
他转过身,想先抓一个壮丁试试水,一回头,只看见一只在水盆里打滚的白猫。
盆旁边还有四个吃瓜群众,看样子,要不是对水还有那么一点点敬畏,估计里面还要再挤四个。
老爷子:……
确定水已经由内而外地打湿了她的毛发,凌慈把下巴靠在木盆的边缘,头上就差一条叠好的毛巾,就完全可以模拟在温泉里泡汤的场景了。
现在入秋,气温却没有下降多少,这盆水在太阳下暴晒了许久,摸起来甚至有些烫手,拿来当洗澡水刚刚好。
她最近的运势一路走低,一定是因为遇到触霉头的事情之后没有洗澡。
就像某些非酋,明知道自己脸黑,却仍要在抽卡的时候自欺欺人沐浴焚香。
这是一样的道理。
阳光有些刺眼,凌慈卧在水里,微长的毛发随着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开,没有用过任何护发产品,但她的毛发不仅柔顺,甚至没有一点打结。
这些都要归功于五只猫加两只狗的努力。
在猫的世界观里,由地位高的猫给地位低的猫舔毛,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而以凌慈为中心的猫群体这种意识却很淡,因为凌慈只有在某一些特殊的时刻会给他们舔毛,比如说,心虚的时候。
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是栗子两兄弟反过来给她舔毛,后来又带回来三小只,也完美继承了兄长们的执念,一抽空就给凌慈舔毛,大黑也隐隐有了上头的趋势。
至于哈士奇,他可能觉得这是这个大家庭增进感情的友好活动,所以也时常趁凌慈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来一口。
总之,在这满院子都对舔她有异常执着的猫狗,凌慈防不胜防。
可偏偏凌慈又是长毛,他们在舔的时候不可能避免会吞下去一些,导致凌慈会经常看见——
烤栗子:“呕。”
炸栗子:“咳咳咳。”
小太阳:“咔咔咔。”
小蝴蝶:“呕——”
警长:“呼呼呼。”
吐了毛球之后,他们仍会乐此不疲地继续梳毛。
凌慈:“……”这种社交活动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阳光底下,泡澡的凌慈感觉到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洗涤,她有种预感,至少今天出门不会碰到鬼了。
小猫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两个小爪子扶在木盆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大耳朵扁下来与头顶齐平。
没有危险,于是在他放下心来想把脚也吊上去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白爪子出现,一左一右各拨一下,小猫的爪子一松,咕噜咕噜滚远了。
凌慈翻了个身,头枕着木盆边缘,小脚翘在另一端,尽情享受阳光的沐浴。
也不用担心晒黑。
真好。
整个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麻雀飞走翅膀拍打的声音,连风都停止了。
终于泡够了,凌慈从水里站起来,被打湿的毛发可怜兮兮地垂挂下来,她从一只蓬松的棉花,变成了被水打湿要化不化的棉花糖。
从盆里踏出来,甩了甩身子,水珠从她的身上四溅开来,连老爷子的裤腿都没有幸免,更遑论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四只小猫。
宝娟张开嘴:“啊——”
原来她不是哑巴啊,凌慈甩得更起劲了,甚至还追着宝娟甩,气得宝娟嗷嗷叫。
嬉闹过后,凌慈躺在太阳底下,让阳光的温度带走她身上残余的水分,她自己则是一点一点先从爪子顺毛。
突然,凌慈舔爪子的动作一顿,她一卡一卡地转过头,只见四只小猫分工明确,一猫一个坑,勤勤恳恳地为她梳理毛发。
想要舔开毛结需要一点力气,但他们实在是太小了,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小尾巴绷得直直的,脖子也伸得直直的,也没能顺利地整理好一簇毛。
凌慈费解,她看到这场景连半截舌头都忘了收回去了。
都说小孩是看着爸爸妈妈的屁股长大的,而他们这些还未成年的猫连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搬正呢,就被这些小小猫全须全尾地学过去了。
这才是一个月大的小小猫啊,她这样算不算是雇佣童工?
制止的话没有说出口,凌慈在他们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孩子因为帮助了爸爸而洋洋得意的样子。
凌慈彻底躺平。
在阳光的暴晒和小猫努力的梳理下,她的毛毛又重新恢复了蓬松,像是全盛时期的蒲公英。
四只小猫远远欣赏自己的杰作,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里与五只大猫达成了一致。
把长毛猫的毛打理成这个样子,真的有一种成就感啊。
为了犒赏小猫,凌慈决定带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小猫出门看看世界。
白猫:“喵!”出发!
四只小猫:“嗷!”好!
猫猫大军整装待发,院里的老爷子和大黑狗面面相觑。
“唉。”房东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任劳任怨地接过大黑狗的后勤工作,把整个院子再用水清理一遍,顺便也给大黑洗一个久违的澡。
下午两点。
上班的还没有下班,下班的……还没到下班的时间。
路上人不多,但大家都看见了在围墙的阴影下面行走的五只猫。
熟悉的领头猫,还有面生的四只橘猫。
小卖部里,正在聊八卦的阿姨看见。
短头发的说:“那四只看着很小诶,是不是白猫生的啊?”
另一个阿姨反驳道:“不可能,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那白猫我从小看到大,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我都不晓得。”
坐在柜台里面的阿姨说:“有没有可能,它是帮关系好的母猫带小猫?”
两阿姨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猫才能追到她哦,你们说我给它介绍介绍怎么样?”
小卖部老板娘:“你做媒做上瘾了?又赚多少红包钱啦?”
短头发的笑笑,“嘿嘿,这次两边都有钱,给了这个数。”她伸出一根指头。
见她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另两个阿姨对视一眼,知道这根手指头肯定不是指一千。
盘发的阿姨把她的手指头按下去,“行了,知道你能干,我上次交代你我女儿的事怎么样了?”
“那指定没问题啊,这周末……”
凌慈带着小猫转了个弯,后头的声音渐渐消失。
她所谓的见世面,当然是——
“碰。”
“和了。”
“……早知道不碰了。”
凌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四只小猫缩在墙后,露出一个脑袋死活不肯进来。
好久没来这里了,凌慈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是清甜的。
“哟,贵宾,贵宾一位。”
凌慈应了一声,回过头又呼唤小猫。
快进来,再不进来你们后面的魔鬼就要吃小猫啦!
半个小时后。
原本因为对家自摸而下场的老太太怀里抱着四只橘猫重新坐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九万,胡了!”
“自摸。”
“胡了。”
“谢谢。”
永远在牌桌上坐不住一圈的老爷子怒而起身,一把抱过坐在红色塑料凳上白猫,“再来!”
凌慈:???
这一局——
老太太:“胡了。”
老头:“胡了!”
那个一炮双响的老爷子手还没从一筒上挪下来……
围观神仙打架的牌友们:“哇——”
从那天之后,棋牌室的白墙上多了一张a4纸:严禁抱猫上场,违者踢出棋牌室会员行列。
因为那个一炮双响的老头是榕桥村老年麻将协会的会长。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此时白猫带着四只小橘见局势不对早已溜之大吉,打算去霍霍别的地方。
“观影室”
这里凌慈还没有来过。
一个大屏幕的电视被按在墙上,有靠背的长凳靠着两边的墙摆了两列,一列有十行,一张长凳能坐六七个人。
此时观影室里只有寥寥几个老人,在椅子上睡得东倒西歪,偶尔咂摸着嘴巴。
凌慈带着四只小猫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第一排,高高地抬起头看《汤姆和杰瑞》。
给老年人看动画片,放映的人也真的挺敢想的。
直到开始播放下一个节目《上甘岭》,睡着的老人陆续醒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大屏幕。
小橘猫们跟在凌慈的身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凌慈想着,是时候该销假重新上岗了。
小猫已经一个月大了,以后一只猫出去闯社会,要多见见人、练练胆子。
还要教他们怎么躲车。
凌慈不是一只原装猫,能教的东西有限,生存技巧还是要看栗子两兄弟,课程得安排起来。
学校门口,两只烟熏火燎的猫蹲在花坛上,百无聊赖地打哈欠。
虽然长相寒碜,但它们一身的气场特别撩人,抬眸转眼间有种霸总的气质。
惹得途经的小女生惊叫连连,但还是不敢伸手去摸,她们怕到时候一伸手,就是惨叫连天了。
赶到的凌慈:哦豁,撞班了。
至此,七只猫汇合。
星期五,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少说有千人,四只小猫本就是夹着尾巴硬着头皮过来,现在这个情况,直接钻进了花坛里面。
过了许久,发现确实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前面还有三只靠谱的猫顶着,胆子也就慢慢放开了,在花坛的瓷砖上扑来扑去。
保安大叔站在一边稀罕地看着。
等到学生差不多走完,小橘猫们甚至都敢在路中间转悠了。
任延年慢吞吞地缀在后头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花坛,远远瞧见一抹白色,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任延年的嘴角慢慢上扬,然后又倏地定住。
因为某个写了万字检讨却仍然不知死活的混球万猫丛中过只取一只猫,一只手抱猫,另一只手举起与他挥手示意,嬉皮笑脸的,“借用一下。”
任延年想,那口白牙,想必碎掉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的。
说完,肖成旭头也不回地跑了,他一跑,剩下的六只猫也跑得一只不剩。
门口只剩下保安大叔同情地看着他,“早点回家,别在路上逗留。”
任延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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