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招待
魏尧这场病没生太久,到第二天就有所好转了,毕竟他下了课便往饮水机边上跑,两天下来灌了不知多少。
周二傍晚放学的时候,池念和往常一样计划等人少的时候再去食堂,因此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位置上整理笔记。魏尧随意瞧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谁料他刚出教室,就被人偷袭了一把。
沈冬野时隔多日再次来到五班,混在门口的人堆里候着魏尧,看到目标出来了,双手快速一拍,试图吓对方一跳。
可魏尧只冷淡地看着他,表情看上去没有什么波动。
沈冬野:“……”
沈冬野挫败说:“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两人并肩下楼,魏尧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沈冬野得意说:“因为老江头去开会,没空搭理我。”
魏尧问:“开什么会?”
沈冬野双手交叠在脑后答:“家长会。”
魏尧:“?”
沈冬野改口:“哦不是,是为明天的家长会开的会议。”
魏尧没什么兴趣:“哦。”
沈冬野凑近,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下魏尧的面部,说:“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魏尧微微皱起眉,把他的脸推开,说:“家长会,高兴?”
魏尧不理解这两个词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关联,至少在他看来没有。
沈冬野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跟我还装呢?是不是兄弟啊。”
魏尧语气森森:“你最好说人话。”
沈冬野紧盯着他看了两秒,确定他不明白自己指的是什么,才开口悠悠道:“我知道你谈恋爱了。”
魏尧显得有点意外:“什么?”
沈冬野斥责他:“还装还装!我都说出来了。”
魏尧眉头皱得更重了,半响,他镇定地说:“你可能是有误会,是不是一个男的和你说的,其实——”
沈冬野迅速打断他,“你怎么回事啊?说话这么不坦诚!”
魏尧说:“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沈冬野说:“说啥啊,池念和我说的,这事其实真不用避着我,你还不了解我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对她早没有那个意思了,现在就是当好朋友处着。更何况你——我的好兄弟,我看出来了……”
魏尧抬手打住他,“你说谁告诉你的?”
沈冬野嗅到一丝不寻常,说:“……池念啊,她告诉我的。”
魏尧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沈冬野犹疑说:“这……不会是,她还没通知你吧。”见魏尧默不作声,他的声音顿时提了八度:“靠!那我是不是说漏嘴了,我去!我完了!等等你先别说话,我坏人家名声,完蛋了——”
魏尧看着沈冬野逐渐焦躁,在大有要以死谢罪前,他适时地说了句,“没,我知道这事。”
闻言,沈冬野立马呼出一口长气,愉快地说:“我就说,池念不是那种乱放话的人。那你刚才装个屁啊,我——”
魏尧问:“她没跟你说其他的?”
沈冬野说:“说啥?难道还要说你们怎么你侬我侬吗?我先告诉你,我拒绝吃这碗粮!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事?是不是因为周末那次去画室,所以我是不是大功臣?!还有你刚才那样子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她打算和你告白来着,被我提前泄秘了,吓死我了!”
魏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昨天的事——”
“难怪!原来是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份,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习惯了。”沈冬野看上去比当事人还激动百倍,“话说,我以为你至少要奋斗一段时间,没想到你效率这么快&……”
魏尧闭了口,不动声色地听他说。
暂时不知道池念为什么和沈冬野这么说,魏尧打算还是先问一下对方比较好,至于沈冬野,看他这么起劲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一盆冷水该不该泼下去。
去食堂路上,魏尧本想给池念发条消息问问这件事,但考虑到她应该在整理笔记,索性不去打扰,等回去上自习再问也不迟。
这个时候,池念正坐在位置上,她一面仔细补全课上来不及写的东西,一面开始走神。
她想到,这两天和魏尧说的话屈指可数。
偶尔课间时,她关切魏尧的病情怎么样了,一概被对方含糊地答应过去,而后便走开了,看样子是不愿多说话。但她转念又想,或许是嗓子还没好,又或者是因为没有精力——
总之,不会是不想理她吧?
池念在脑海里给魏尧列出众多情况后,又把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回忆了一遍,确定没有惹他不高兴的时候……等等,难道是因为昨天中午?!
想到这,池念懊恼地拿笔尖敲了一下脑袋。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魏尧开始避着她。
所以,是这次她又擅自做主没有好好和魏尧商量的缘故吗?
池念趴下身子,目光迷茫地盯着前方的黑板,心说距离上次和解不到两个礼拜,她怎么又出问题了。
等魏尧回来了再道个歉吧。
……能奏效吗?
可池念直到晚自习铃声响起都没有看到魏尧回来。
刚上课,周胜照例从办公室端回一沓批完的练习册,站在讲台桌前念名字让人上来领走。
到魏尧的时候,因为第一排离得近,于是周胜跨步下讲台,伸长胳膊给递到桌面上。他刚收回手,就听旁边池念问了一声,“周胜,魏尧今晚是请假了吗?”
除了收发作业,学委平时也负责班级的出勤情况,如果遇见有人没来上课,还没有收到请假条,周胜按流程都会问附近的人一下。池念想,他没有问魏尧去了哪,应当是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
果然,周胜回答说:“他今晚上请假了啊。”
池念顿了顿,又问:“是病假吗?”
周胜想了想说:“没有吧,好像听晴姐说是事假,不过得等他回来补请假条才知道,他现在没在学校里。”
不是病假,那应该不是病情严重了。
池念有些释然地轻轻点头,没再打扰周胜继续发作业。
然而这时,却听周胜在前面叫了她一声,“诶,可以帮我把温凝心的传过去下吗?”
“好。”池念应声接过,转身递给后头的人,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忽然发现温凝心的位置也是空的。
……
魏尧此刻和温凝心坐在圆桌的正对方,彼此间交换了眼神后,温凝心笑脸盈盈地转向坐在她身旁的父母。
温家父母定居国外,前几天一听说自家宝贝女儿的期中成绩出了,接到学校通知要开家长会,便马不停蹄地处理了近期事务,匆匆赶回国。这会儿刚落地不久,就被位朋友邀请,给他们摆了接风洗尘宴。
陈敏静和温父母有几个月没见,双方各自寒暄了几句对方的身体近况后,话题无比自然地接到两家最近的业务来往,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又不知怎么转向了两个小辈身上。
温凝心本就能说会道,讲起好话更是从不用打腹稿,张张嘴巴就能编出一篇满分小作文,哄得陈敏静是格外开心,直夸起温凝心嘴甜。
可陈敏静开心之余瞥了眼自己身旁雷打不动坐着的魏尧,又觉得分外惆怅。
傍晚时,魏尧和沈冬野还没踏进食堂的门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人。
专职司机在校门外等着,见人来了,恭恭敬敬地拉开后车门,只见陈敏静独自坐在后座正手指飞快地敲着电脑,看样子是在处理什么公务。
魏尧转身去开了副驾门,坐了进去。
司机看了自己老板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表示,这才回了驾驶位,开往目的地。
魏尧到了设宴款待的酒店,没等多久客人就来了。
只见温凝心亲昵挽着父母的手进门,两眼弯弯、甜甜地喊了声陈姨好,接着陈敏静拿出事先给她包好的大红包,也是毫不扭捏地被她收下了。
温母一面拍着女儿的手一面打趣她,已经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好意思收。温凝心吐吐舌头,撒娇说:“我和陈姨关系好着呢,不需要客气。”
陈敏静笑着肯定她的话,同时回给魏尧一个犀利眼神。
魏尧:“……”
魏尧不慌不忙地替三位拉开椅子,请他们落座,随后打了声招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就没再吭过气。
聊完了公事后,温母和陈敏静谈到明天的家长会,说:“原来小尧和凝心是在一起念书啊,难怪凝心之前指定说要去一中。”她指头轻轻地点了点女儿的眉心,又说:“你啊,没有到打扰别人好好读书吧?”
“哪有啊!”温凝心撇着嘴一副愤然的模样,但旋即话锋一转,软糯糯地说:“我这段时间可是好好在学了,就为了让你们回来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争口气。”
她这么好言好语的一说,又是让三位家长乐了好半天。
魏尧面上配合地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面前转动的精致菜肴上,虽然肚子里空落落的,却没有丁点食欲。
因为他心思全放在估算时间上,这时候晚自习应该是上到了第二节……不知道能不能在放学前赶回去。
嘴上嫌弃女儿几句后,温母问:“小尧,凝心最近没有打扰你好好用功吧?”
实际上魏尧和温凝心的成绩半斤八两,都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中游位置,是三位心知肚明的事。
“没有。”魏尧语气还算和缓。
但片刻后也不见有下文,陈敏静有点不满,不动声色地笑着说:“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两个人怎么说也是从小玩到大,有两三年没见了吧,刚凑到一块儿肯定是会有很多话想说。你说是吧,魏尧?”
陈敏静看向魏尧。
那一瞬间,魏尧在他妈寒光闪过的眸子中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半响,不太赞同的“嗯”了一声。
陈敏静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便没再逼迫他。接着转向温凝心说:“凝心听到了吗?”
温凝心没吭声,抿直了嘴角,乖巧地点点头。
看见魏尧憋屈的模样,她用尽十分力才忍住不要笑喷,为了在大人面前维持住她的淑女形象。
温凝心家境殷实,温父母宠爱她到了生怕再生一个会和她吵架的境地,为此没敢再要孩子,所以从小说是捧在手心里的长大的也不为过。
自然,家里的财产也都想着留给她。
两家从十多年前就开展商业合作,陈敏静是看着温凝心长大的,虽说成绩方面并不是很突出,但她并不是很在意。在其他方面,温家父母没少花心思培养,再加上家庭条件的支持,温凝心往后的人生只高不低。
因此,陈敏静在心里对温凝心的评价是非常满意。
只可惜魏尧……
陈敏静满目忧愁地看了魏尧一眼,她儿子怎么就跟个石头一样,到底是天上神仙下凡历劫还是来找她这个妈报仇的,眼看要成年了,对什么都没兴趣,难道这就是天生当和尚的料?
这时,温母温温柔柔地叫唤了一声:“小尧。”
“嗯?”魏尧好像走了神,怔了下,问:“怎么了温姨?”
温姨委婉地说:“你跟温姨说说,凝心现在在学校里有没有,唔……和哪个男孩子走得比较近?”
温凝心听明白意思了:“妈,你这都问得什么呀?”
魏尧默默喝了口水。
温凝心急了,说魏尧:“你实话实说就行,别不说话啊,搞得我都要以为有点什么了。”
魏尧随口一答,说:“应该没有,她平时都是和女孩子一起。”
温母浅浅笑着说:“看来凝心还是和你关系比较好了。”
魏尧说:“还行。”
温父除了工作上的事,基本不搀和女人孩子话家常,这时却开口接过话,面色一派沉稳地说:“凝心,你现在一个人在国内,有小尧看着你,我多少也能放点心。”
温母转头和自家老公一起叮嘱了温凝心几句,说是有魏尧帮她们盯着她,让她不要做出格的事。
生意场上的都是些老狐狸,陈敏静听他们一言搭一语,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
陈敏静看了眼魏尧,发现他正无动于衷地看着墙上挂钟。
等三人其乐融融地说完,陈敏静说:“魏尧其实也不小了,真要盯也盯不上几年了。”
那语气听起来有点惋惜。
温母轻轻“诶呦”一声,“敏静你这话怎么说啊?”
陈敏静状似玩笑说:“这不是魏尧以后要找了对象,做什么都要先问过对象一句,不然对象该生气了?”
温母理解这话的意思,张了张口准备搭腔。
然而这时,魏尧的视线从挂钟上移开,同时“嗯”了一声,说:“妈,你说得对。”
陈敏静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魏尧。
只听魏尧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我是该考虑一下对象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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