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考试

与戴意薇在家乡图片里看到的月亮不同，图中月亮没有月球近景图那样有明有暗，暗着的位置仿若桂树。

        而《夏夜星空图》里的月亮，想是磕破一角的大圆盘，静静悬挂在正中，散发出微黄光亮，这种只是看着，就让戴意薇感觉，如果能得到月光照在自己身上，一定是温暖而舒适的，说不定正是人在母亲肚子里的那种舒坦。

        可惜，她无法得到。

        戴意薇心里忽然生出无限遗憾之情，背上萦绕在她的心头，好想，把那月亮放在自己身旁，让它永远照亮自己。

        戴意薇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承接那轮圆月，近了，近了！

        一晃手，月亮犹如水中倒影一般一触即溃，她抓了个空。

        与此同时，这一抓让她猛地从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离退了出来，对，就是那种梦中惊醒的感觉。

        紧接着，戴意薇就听到起床铃声，顾不得回味还隐隐存在的悲伤之感，她立即从床上爬起，开始新的一天。若是不能及时醒来或者起床，她的平时分又会被扣，在及格线周围摇摇欲坠的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分了，不然，即使在一次考试中获得满分也没有多大用处。

        距离考试还有最后两天，上课内容强度越来越大，模拟考试也随之出现，这一切像极了她当年上学的时候，老师学生们为了考试而努力的样子。

        这样对戴意薇有好处，她也算是新人，这样密集的学习考试让她很快就熟悉考试内容。首先，写作和朗诵这方面她没有问题，写作是命题作文话题作文，朗诵是给定材料朗诵，这两个都是戴意薇拿手好戏，好歹她也是读书二十多年的人，她也当过临时老师，参加过演讲比赛，这一项目拿个高分没有问题。

        音乐和舞蹈这两科，即使有肌肉记忆在，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拿到高分，可如果没能拿到高分，她注定被销毁。体育则不同，有身体记忆在，高分也不成问题。

        最难的，也是九昊至尊拿来威胁她的，就是身体素质这一项。据九昊至尊说，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一定没法通过身体素质考试，只要身体素质考试不通过，纵然其他科目都是满分也没有用，而且因为身体素质考试没有通过的学生，下场最惨。

        具体是如何的惨，不知道，九昊至尊没有告诉过她，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没有任何老师提过这一点，至于同学到现在几乎没有沟通过，实际情况如何，她无从知晓。但戴意薇换个角度想想，能让九昊至尊作为威胁她的东西，可以想象，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便是死亡，她的命只有一次，赌不起。

        戴意薇心中暗自推测，却也不敢多想，生怕被九昊至尊发现端倪。

        白天，戴意薇为定级考试做最后的挣扎，夜晚，她忙着观想《夏夜星空图》，可除了第一个夜晚，戴意薇便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月亮在她眼里只有柔和光亮，在黑色的天空中静静悬挂，星星缀在一旁，忽闪忽闪，就如同一个炎热的夏季，搬着个凳子坐在树下乘凉，抬头看向夜空的那种感觉，只除了耳边没有虫鸣，没有凉风和讨厌的蚊子在身旁嗡嗡。

        如此情况，安静且惬意，会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睡眠，正如戴意薇每天面临的问题。

        进度缓慢的戴意薇自然没能在定级考试之前获得突破，也许最后那一关考试还是得靠九昊至尊帮忙，既然已经找他帮忙，她或许可以得寸进尺一些，她相信，九昊至尊绝对不想让她死去，哪怕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纵然这栋房子很大，可其中学生却不多，且不是所有人同时参加某项目考试，一部分人去考试朗诵，另一部分人就去考试体育，整个程序进行得很快，只是一天时间就已经将所有科目考完，其中戴意薇也没有忘记九昊这个外援，对她不擅长的音乐与舞蹈就求助九昊至尊。与她学会语言类似，瞬息之间，戴意薇有种“我就是天”的狂傲感，天下没有我不会的，只要我想，就能一拳打破空间。

        可在这种掌握一切的虚幻美丽下，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你只是个小人物，大自然下的小小蝼蚁而已。”

        就在这种时人时神的恍惚之中，戴意薇“完美地”考过所有科目，只待迎来第二日的身体素质。

        那是一个充满着科技感的房子，里面白茫茫的一片就好像是电影里正在搞研究的高端实验室，与她所在的实验室是两种不同风格，做一个形象些的比喻，她所在实验室是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可能存在调料乱放的情况，桌子上也残留着陈年痕迹，可对于主人来说每一个地方都是熟悉的；而这边考核身体素质房间则是售楼部里刚刚装好的样板间，地板铮亮，桌面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充满着高端美。

        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明一个情况，要么这里不是经常被使用的，要么，这里是房子的重要场所，需要保持绝对的干净整洁。

        这里人数不多，被带进去的学生都是一个个进入，哪怕进入也无法窥探全貌，并且戴意薇也没法判断她们行走的路是否是特意为她们开辟的一条道，因为除了她与带领的老师之外，再无外人。接下来项目如同体检，身高体重视力，抽血ct等，还有些她看不懂的项目，根据经验，有点像妇科检查？

        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常却又那么不平常，如果真的只是简单体检，又如何能成为九昊至尊威胁她的东西，可若不是那么简单，检查的目的又是如何？莫非身体素质不好的就会被淘汰死亡，那么所谓主人家培养这么群女孩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培养奸细，如果如此，好想能说的通。

        但直觉告诉戴意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九昊至尊骗了她。

        不，不，不，她不能这么想，九昊至尊说的都是真的！戴意薇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房子的构造上。

        在定级考试结束以后，她们这群人获得一个难得的假期。戴意薇本以为假期就可以离开这栋房子，获得出去看看的机会，可最后尝试的结果告诉戴意薇，周末只是没有了固定的时间和场所限制，她们只能够在宿舍与教室之间自由活动，舍友同学之间没有交流，监视的那个小东西还在对她的不符合要求行为进行扣分。总体而言，是相对自由的一天。

        要说其中最奇葩的就是，如果她长时间躺在床上修炼，那么就会得到因不够活力而扣分的提示；若是选择出去走走，一旦超界，又出现好奇心旺盛的扣分项，真是让戴意薇行也不得，静也不得。到最后干脆按照上课的节奏来，就当自己过来学习一下课外知识，做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如此一来，总算没有听到扣分的恼人声音，无怪乎其他同学也是按部就班学习。

        可实际上，与她之前的学生科研生活而言，戴意薇在这里的学习可以说是轻松异常，与看不到的、可能存在的可怕后果相比，日常生活衣食无忧，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动静结合，可以说是相当健康的生活方式了，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因为熬夜而带来的黑眼圈、眼袋和粗糙的皮肤，一头黑发油量顺滑，除了身体年纪小的原因以外与这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密不可分。

        可以说，无论学校或者说主家的目的是什么，那群人都对教养她们是相当尽心尽力的。

        可，戴意薇直觉哪里不对劲。一种说不上的束缚感将她紧紧缠绕住，让人没法自由呼吸，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逐渐占据心灵，又被她狠狠压住。

        我一定要离开！

        到了最后，戴意薇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为这六个字。

        可离开的第一要素便是通过定级考试，否则她只能横着离开。

        成绩出来得很快，休息日一过，她们便收到成绩出来的通知，纵然大家面上表情都是淡淡，好似对结果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可戴意薇能感受到如出一辙的紧张，她们和她一样，都在害怕那个结果。

        这里面要插播一点，戴意薇在她原来的同学好友中得到的评价都是“直”，或者说情商低，她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少有传说中属于女性的细腻。这么说吧，加入一个人因为她的行为而生气，除非那个人直接告诉她或者脸跨下来，表现得特别明显，否则她根本想不到，而今天，她戴意薇居然从一张张标准无比的淑女脸上体会到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可就是知道，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个奇迹。

        要说是突然开窍，戴意薇是不信的，多半就是那《夏夜星空图》的效果，可惜她目前进度停滞。

        定级考试结果没有所谓的具体分数，只有合格和不合格之分。每一项都会有合格和不合格，然后再加上一个总体的合格与不合格，并且不会在如真正的学校当众念出来或者张贴，而是在每个人桌子上放着个信封，打开它，里面正放着自己的结果，或者说自己未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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