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到枫叶子酒吧的时候,阮姜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一点。
酒吧里傅择溪坐得很端正,阮姜走进去,把包放在一侧,道:“你说吧。”
“想喝点什么?”傅择溪微笑着问。
阮姜:“不太想喝东西。”
“那好吧,”傅择溪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抬眼看着阮姜说,“我觉得你很聪明,你应该猜得到自己的身世。”
他用一种带着迟疑又笃定的情绪,笑着说:“毕竟宣城姓阮的可很少。”
阮姜心里跳了跳,但面上不显,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小时候没待在宣城,四岁的时候才被小姨带来住下,所以你说的阮家,是哪个?”
傅择溪微微皱眉:“这就有些奇怪了,短时间内查不到你这话的真实性,但是阮家对于自己的血缘关系却可以很轻松地查到。”
“阮姜,你想试试吗?”傅择溪问。
阮姜抬眸,那双向来清澈的明眸染了一层笑意,一对梨涡浅浅,如当初镜头前的乖甜可爱。
“试什么?”她的嗓音清软,又带点轻扬,“你说这话我就得跟着你信?”
傅择溪:“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我得到的信息肯定不会出错。”
“从哪儿得到的?”
傅择溪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这个不重要,你若不信,回去利用阮家试探一下伯母就可以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阮姜笑了一下,嗓音随意:“那你呢,告诉我这些事,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明亮的灯光下,映得傅择溪向来风流的眉眼微垂,无端看出一丝落寞,像是无声中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并不好,在家里,父亲总是向着傅淮生,在公司,又被他压一头,阮家唯一的千金,又只看傅淮生,我实在没什么办法来改变如今困局了,只有你能帮我。”
阮姜看着傅择溪,抿了抿唇。
她心说:境况是否困难,她并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傅淮生早年间在家里情况不如这个弟弟。但她只是听林祺说了一嘴,并不多,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细细思索了傅择溪刚才的话,阮姜问:“所以你想要利用阮家?”
傅择溪:“这不是利用,这是合作。我相信阮家也会愿意的。”
阮家愿不愿意她不知道,阮姜知道自己不愿意。
她的眉头微拧,垂下的眼睫在下眼睑留下一道阴影。
阮姜并不相信傅择溪的一切说辞,因为对方在她这里算不上是一个朋友,没有关系延申,对于这种私事的“真相”,很难令人信任。
“阮姜,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有关于父母的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可以自己查。”
傅择溪以退为进,继续说:“我只是希望我们能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我也真的是对阮姜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是流氓说的话,”阮姜道,“不适合出现在傅经理的口中。”
傅择溪笑起来:“你领会意思就好。”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傅择溪问。
阮姜摇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怕林舒看见又会八卦,这两个月的了解下,林舒爽利是爽利,八卦也是真八卦。
傅择溪还想多说两句,阮姜直接道:“我小姨会在门口等我,我不希望她问我们什么关系。”
说完阮姜就拿起包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微微偏头,她的眼睫低垂,灯光落在那上面,像亮亮的蝶翼,隐藏了眼底的星辰大海。
傅择溪听见她说:“希望下次你能真诚点儿。”
说完阮姜就离开了包间,傅择溪盯着门许久,突然笑了一下,眼底漆黑不含任何情绪。
真诚,可就什么都没有,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
来枫叶子酒吧,一回生二回熟,她很快拐了走廊就到了出口,手推开门,余光跟一个男人擦肩而过,她觉得有点儿熟悉,但没管,直到男人将她的手臂拉住。
应激反应下阮姜下意识地回头,却撞入一双漆黑冷淡的眸子。
她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片刻之后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也垂下眼,说:“又见面了,真巧。”
“不巧,我听说你在这里。”傅淮生的嗓音冷淡又低沉。
阮姜抬起头,眼里有疑惑。
“哥?”
身后响起声音,阮姜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识地抬眸看了一眼傅淮生,对方目光深沉,像暗色深渊。
“不是,你听我解释……”阮姜说着说着声音小下来,她缓过劲儿来,觉得奇怪。
她现在明明跟傅淮生什么关系也没有,跟别人说句话怎么了,虽然这个“别人”是傅淮生的弟弟,但她也没必要那么一副心虚的表情啊。
阮姜抿唇,想把手拉出来,傅淮生却紧紧不放,还捞了她一把,阮姜直接撞进他宽阔的胸膛。
“工作不够多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放纵了?”傅淮生冷淡的嗓音从头顶响起,阮姜身体微微一颤,她垂下的睫羽轻轻擦着对方的衬衣,挤压着某种爱意。
熟悉的声音,四年之隔,又一次响在了她的身边,距离她近之又近。
傅择溪看了一眼被揽在怀里的阮姜挣扎了一下,但是傅淮生几乎纹丝不动。
他轻笑了一下,说:“哥,阮姜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抱着她?凭什么啊。”最后一句他说得轻挑嘲讽。
傅淮生的眉眼跟他一样冷淡:“和你无关。”
傅择溪耸了耸肩:“好吧,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加个班好了。”
等到傅择溪离开,阮姜松了一口气,她又挣扎了一下。傅淮生绷得太紧,她听见了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没有规律又震耳欲聋,她想逃离。
“阮阮,让我抱一下好吗?”傅淮生手搂过她的腰,将她彻底禁锢在他的范围之内。
感受到那手在她腰上,阮姜身体微僵。
不知道抱了多久,傅淮生松开她,手却放在阮姜面前,拿着一个小包装纸,说:“阮阮,你给我带的糖。”
傅淮生说得太肯定,就如同一个固执的人,说你就是在对我好。
阮姜不知道他怎么把那糖从她衣袋里拿出来的,只觉得脸上微热,想后退,想解释,可又无话可说。
她轻嘲自己:她原来是多么一个爱说话的人,没想到现如今也能沉默一字不说。
“糖是给低年级小朋友带的,”阮姜破天荒地撒了个谎,“我小姨在学校教书,正好今天上午过去看了看。”
她的手指动了动,强忍着摸耳垂的想法,抬头直视傅淮生。
傅淮生却低下眸子,目光落在她蜷曲的手指上。
那一刻她该假装轻松,心跳加速下,血液流动手指应该很灵活才对,但是她动了动,蜷曲的手指并不能伸展开。
傅淮生不拆穿她,只是低着嗓音问:“那这颗糖可以给我吗?”
阮姜喉咙一涩,她偏过头道:“你想要就给你了。”
说完阮姜又道:“我该回去了,就先走了。”
一步之遥出门口,外面还在下雪,阮姜来时放前台的伞忘记拿了,但此刻也不能回去拿,因为后面有个傅淮生。
咬咬牙,阮姜走进雪中。
纷纷扬扬的大雪,瞬间落满她身。
“我送你回去。”傅淮生大长腿,两步就跟上她,带来的目光让阮姜有些不自在。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好。”
“我不放心。”
阮姜忽然有点想笑,她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傅淮生,语气平静:“你不放心什么?你站在什么立场来不放心?前男友?”
傅淮生没有说话,他的身上也沾上了雪花,像茫茫白雪中一个不动的雕塑,除了那双还含着些许情绪的眼睛,似乎有点受伤。
阮姜有些懊恼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但面上又不好说,只好木着脸道:“不要跟着我了,四年前我们就说好的。”
她说完转身离开,找了个空地方准备叫车,等到车来的时候她才敢趁着上车时看一眼后方,没有傅淮生的身影。
她的心脏又酸又胀,难以言喻的一种情绪涌上喉头,几乎哽得她说不出话。
分开是痛苦的,但撑过去就好了。
阮姜总是这么劝自己。
傅淮生站在雪中,剥开那颗糖送入口中,甜味逐渐蔓延。
他将玫红色的糖纸握在手心,心想:他当初可没答应过互不联系。
很快回了北上区,刚下车就看见林舒还站在花店门口,阮姜道:“林姐,你怎么还不关店?”
这都九点了。
林舒看了一眼车辆,发现是个网约车就收回了目光,又看看阮姜,说:“今晚上干嘛去了?”
阮姜抿唇道:“见了一个人,说了点事。”
林舒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明显看出阮姜不想多说,于是摆摆手说:“那小姜你块回去吧,顾姨老早就回来了。”
阮姜点点头,说了再见就刷卡走进小区。
顾鸢尾正打算给阮姜打电话,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门响。
“小姨,我回来啦。”
“这么晚上哪去了。”顾鸢尾见她头发上还有雪,不由得问道。
阮姜放下包说:“去见了一个朋友,说点工作上的事。”
确实没错,她今天的确说了工作。
阮姜又道:“小姨,我明天想去知阳附小看看,你早上起来的时候,把我一块儿叫醒吧。”
顾鸢尾之前说的是在知阳附小任教,这正好是阮姜的母校。
但顾鸢尾纤长的睫羽微垂下一点,轻声拒绝了阮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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