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隔着一整栋教学楼的左侧也是一排办公楼,叫做东办,那边主要是财经老师工作的地方。
傅淮生穿过楼道,上了二楼。
也许是他的气质太过沉稳内敛,引得不少学生纷纷注目。
晨曦已经出现,这里基本是学校最先看到太阳的地方,傅淮生从明亮的走廊过去,一些金色的光芒就从右侧墙道上方透进来,落在他的前面。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在校园里的海棠花上。
傅淮生走近了,略微颔首说:“徐老师。”
这位姓徐的老师于是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了傅淮生几眼,笑着说:“正准备联系你。”
徐正带着傅淮生走进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老师,一男一女。
傅淮生对他们印象并不深,只是在他们抬眼的时候略微点头道:“老师好。”
女老师不同于男老师的充耳不闻,她微笑道:“傅同学大忙人,终于有时间回来拿毕业证书了。”
徐正刚好坐到座位上,翻找柜子里放着的毕业证,听了这话插嘴道:“人家可是管着一个公司,当初毕业季还在忙着谈大生意呢。”
这话单从内容可能会被误解为阴阳怪气,但是徐正声音浑厚温和,像个明事理的长辈觉得吾儿初长成的宽慰语气。
“找到了,喏。”徐正把证书递给傅淮生,又说,“等会儿你还要做什么?演讲可是在下午。”
徐正怕耽误这位分分钟上百万的老总。
傅淮生修长的手指滑过证书,感受着刻纹的棱角,嗓音不疾不徐:“好久没回学校了,想逛一逛。”
徐正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傅淮生还是挺温和的一个人,只是近些年眉眼越发冷淡,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情绪外露。
他思忖着说:“我等会儿也没什么工作,陪你逛逛。”
男老师听了这话,不由得开口道:“哎老徐……”
“咳咳咳……”女老师突然咳起来,打断了男老师的话,她站起来去接水,小声朝着他说了句什么。
听到了咳嗽声,徐正和傅淮生都看过去。
徐正笑道:“小殷多喝点水润润喉咙,我这里还有润喉糖,给你放桌上。”
“哎谢谢徐老师。”
傅淮生看了眼证书封面,又把它放在了徐正桌上,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今天天气很好,温度虽然依旧很低,但是有太阳。
傅淮生比徐正高出一个头,身材比例也正正好,不像徐正,已经微有些发福了。乍一看背影,还以为是一对父子在散步。
“怎么突然想起要做个演讲了?”徐正晃悠一路还是问了这句话。
就如其他老师的猜测,傅淮生忙得很,现在还是上升期,怎么还会挑这个时间回来做演讲。
华财学院的学生跟其他学院不一样,有些专业最近几天就要放假回家了,都在准备考试,来听的人可能也会很少。
傅淮生知道徐正心里在想什么,他回味了一下这句话,却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徐老师,她今天开讲座,我想去听。”
专业不同,讲的内容他也不一定能用上,但他想看看在台上阮姜的样子。
这个她一出来,徐正立即就明白了。
四年来,能让傅淮生提及的,大概就是阮姜了。
徐正:“那孩子啊……”
“我听说了,美院那边做宣传,今天九点有个油画讲座。”
徐正边说边看傅淮生一眼:“那孩子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见过面了?”
徐正作为长辈,是最先知道傅淮生跟阮姜在一起的,也是对他家里情况还算比较了解,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并且在阮姜走后,他还经常开导傅淮生,怕他落下什么阴影,譬如跟家里决裂或者不敢再去爱。
傅淮生的睫羽轻垂,语气淡然却挨个回答了问题:“她毕业了九月份回来的,刚好在当天就碰见了。”
确切来说,是他舍了一点时间飞回来赶着见她一面的。
想到这儿傅淮生忍不住唇角一翘,带着点轻嘲地想:他还是擅长制造巧遇,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
他花了太多时间在这里,笨拙地靠近着心上人。
傅淮生又补充了一点:“刚才我跟她一起来的,她差点迷路。”
徐正心情复杂地听着这句话。
他问:“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
傅淮生翘得不明显的嘴唇一下子抿了起来:“不怎么样。”
他们这慢悠悠地散步,一下子从东办的海棠花溜到了梅园。
停在不远处看着那绽放的艳梅,徐正开口道:“淮生,你觉得她还爱你吗?”
傅淮生肯定的回答在喉咙里突然卡住,他脑海里一瞬间浮现了陈序。
陈家在宣城里不算很出名,家世一般,陈序又恰巧跟她同行业,以后还可以一起画画交流。
如果是之前,傅淮生敢脱口而出,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徐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答案,他早年见过阮姜的照片,梅园荣誉墙上也有。
他说:“那孩子面相看起来就乖巧天真,心思应该也单纯。”
傅淮生点头。
正巧这个时候碰上阮姜出来,傅淮生站着没动。
阮姜和陈序并肩走下台阶,旁边还有她曾经的辅导员。
三个人有说有笑,往西方向去了。
傅淮生紧绷的后背渐渐松下来,心底又升起几分失落。
不同于傅淮生内敛,徐正看着反应很大,睁大眼睛惊讶:“我眼不尖儿,那是小姜吗?”
傅淮生“嗯”了一声。
阮姜其实很好认,人长得高挑清瘦,就算穿着羽绒服也看不出多丰满。头发短短的刚过肩。五官明净清丽,眼睛黑亮可爱。
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虽然还是隔了十几米,但对于熟悉的人傅淮生总是一眼认出。
徐正听了一时没说话,他想起之前傅淮生欲言又止的回答,不由得诧异道:“小姜有男朋友了?”
傅淮生被吓一跳,眉头下意识地拧起,反驳了徐正:“她没有,那只是她的朋友。”
说完傅淮生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说:“老师要不要一起去听一下讲座。”
徐正摆摆手说:“我不爱那玩意,还是算了吧。”
“你要去就去。”徐正又说。
徐正回了办公室,里面只有男老师一个人了。
见他进来,男老师说:“人都已经长大了,还操心呢。”
说在校园里见识浅薄,容易困于某些东西,但人家早早出社会打拼了,见过的东西可比这些老师多了,徐正怎么还要像辅导员一样操心。
徐正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说:“淮生是个执着念旧的孩子,当初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担心这事成一个疙瘩,他走不出来。”
讲座开在梅园西府学术报告厅,对面就是教学楼。
傅淮生去得晚,只能坐在最后一排。
座位是阶梯状的,因为隔得远,阮姜在台上可能看不见他,但是他因此却能像阮姜的倾慕者一般,目光紧紧跟随,而不用顾忌什么。
报告厅人很多,还有一些人因为来得晚发现没位置了,只好自己站在最后面。
傅淮生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指针指向八点四十五分。
他看着冷漠矜贵,坐在边上,走过道的人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一点,右边的邻座更是没人敢坐。
“哎呀哎呀来晚了,没位置了。”一个女生急匆匆地从后门跑过来,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吃惊。
她后悔呢喃:“早知道就不睡回笼觉了。”
傅淮生听着这嘈杂中清亮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他并不想管。
女孩子偏头找寻,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哎学长!”陈映如上前几步走到身穿俺橘色大衣的男人身边,睁大眼睛高兴说,“学长,你还认得我吗?我们前几个小时才见过!”
傅淮生偏头看了一眼,略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梢。
陈映如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渴望那个座位,指了指说:“我可以坐那儿吗?”
“可以。”傅淮生站起来,让她进去坐下。
陈映如立即喜滋滋地坐下去,心里也觉得这位学长还是挺温和可亲的。
她往台上看到了阮姜,忍不住招了招手,可惜阮姜正在看大荧幕,没注意到她。
陈映如又偏头道:“学长,你也喜欢画画啊?”
不然一个搞金融方面的,怎么会来听美术讲座呢?
傅淮生也没否认:“偶尔看看。”
他的声音跟人一样冷淡,带着点不近人情,寻常人可能听到这儿就不会再主动搭话了,但是陈映如不一样,好奇心极重又自带点社牛属性。
她问:“学长,你跟阮姜学姐是同一届的吧?”
傅淮生应了一声,陈映如接着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虽然同一届,但是不同学院还能认识,说明很有缘分。毕竟有的人四年里还不认识,更何况阮姜才读了小半年。
傅淮生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陈映如等待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正巧讲座开始了,陈映如的目光又被阮姜说话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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