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阮姜接过,笑道:“谢谢,我都忘记了。”
陈映如目光落在陈序身上,打量了好几眼,才对阮姜说:“学姐,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个比赛上认识的。”阮姜看了一眼陈序,又说,“上次说的写生,有空拉上我。”
不等陈序回答,陈映如忽然拉着阮姜说:“学姐快来,我带你逛逛学校。”
“那边儿有好大一片海棠花,可漂亮了。”陈映如说。
阮姜顺手将围巾放在肘间,跟着陈映如走了。
陈映如很活泼开朗,一路上说个不停,走累了就坐在花园椅子上问绘画的事。
阮姜对于感兴趣并且专业的领域话明显比较多,陈序在她们对面坐着也偶尔说一两句。
陈映如没想到陈序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但说话一针见血,不由得也惊叹起来。
“隐形的高手。”陈映如说。
到了中午,三个人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学校好几个食堂,离美术学院最近的一家食堂叫做风吟。
阮姜走上台阶,食堂两侧有一道花圃,上面开了一点小花。
里面还是熟悉的椅子颜色,以及陈设,这些一点没变。
四年,说久不久,阮姜忽然有点怀念。
“学姐,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啊。”陈映如说。
阮姜笑道:“哪能让你请客,刷我的吧。”
她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了付款码。
随后她看向陈序,眨眨眼睛说:“请你尝尝s大的美食。温馨提醒,这里刷码需要绑定身份的哦。”
也就是陈序刷不了,只能用她的手机。
陈序无奈地笑了。
陈映如和阮姜分别拿着餐盘占了个座,等着陈序过来,阮姜贴心地给他拉了一下椅子。
“谢谢。”陈序说,顺手将餐盘放在桌上,把手机还给阮姜。
餐盘中那抹黄色实在太过亮眼,阮姜看了两眼,笑着说:“你喜欢吃土豆啊?”
“风吟的土豆不好吃,你要是喜欢吃,可以去试试竹园那边的。”陈映如说。
陈序笑道:“我不挑食,随便选了两个菜。”
阮姜点点头,没多说话。
隔壁桌却一直很吵闹,这边安静下来,阮姜反而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你不是今天就放假了吗?怎么还没走。”
“等一下嘛,我改签了高铁票,想去听下午的演讲。”
“在宣城把奢侈品几乎快做到行业顶端的人啊,这么年轻,我可一定要去看一看。”
陈映如耳朵尖,也听见了,吃饭地时候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在阮姜身上。
阮姜低着头吃饭很安静,细嚼慢咽,她的手指骨节分明,腕骨纤细白皙如玉,一双眼睛沉和平静,纤长的睫羽如蝶翼轻轻扑动,像是没听到周边的议论声。
陈映如心想:傅淮生学长是不是还没表过白,那她是不是可以帮一把?
正准备开口,坐对面的陈序笑着说:“阮姜,海棠庄园花开四季,环境优美是个不错的地方,不如我们一起去写生?”
“我家就在那不远,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封彦大师的作品吗?我家里还有上次画展没有展出的。”
一说起封彦,阮姜心里又是百味杂陈,她是挺喜欢的,不过自从知道了之间有血缘关系之后,就感觉变得有点奇怪。
看着阮姜还没回答,陈映如赶紧道:“学姐,今天跟你一起过来的学长下午在华财做演讲呢,他今天来看了你的讲座,是不是也应该去支持他一下?”
阮姜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收紧,面上却不显,抬眼问道:“你看见他了?”
陈序见阮姜注意力都在别处了,心思也明了,又垂下头吃饭。
陈映如跟傅淮生说过几句话,还传授了他恋爱法则,自然要帮一下,潜意识地就把阮姜周边的异性都当成情敌,这会儿见“情敌”低头吃饭,不由得感觉轻易就大获全胜,心里顿时漫起一丝得意。
阮姜觉得陈映如笑得很欢快,听她嗓音自得道:“当然,我去的时候他身边都没人敢坐,我就正好坐在他旁边了。”
“他还给你录像,一直盯着你看……”
“什么?”阮姜愕然。
陈映如脑子转得极快,心知这诧异绝不会是好事,于是又打了个补丁:“是我在录,举得累了,学长帮我拿了一下手机。”
阮姜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又发觉刚才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咕哝一句:“这也太吓人了。”
“那你陪我去吗学姐?”陈映如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期待样倒是让阮姜不好抉择。
她转而看向陈序,后者会意笑着说:“我下午去海棠庄园,就不去了。”
阮姜想起刚才陈序的问题没有回答,顿时有些抱歉,说:“不好意思啊,我……”
“没事,玩的开心。”
阮姜本想对忽略他表达一下歉意,这么一说回过头来品味,感觉像是自己因为要去听演讲,所以才拒绝了陈序。
陈映如很显然是这样想的,扬声道:“学姐你真好,等会儿我去打听一下在哪儿开,我们说不定能去坐第一排。”
阮姜看看陈序,又看看陈映如,只能叹口气算是默认了。
反正下午没事,她去看一眼应该不要紧,而且傅淮生早上都来看她的讲座了,她不去,倒显得伤人心,去了被看见,也可以说是为了陪陈映如。
饭桌上三人各怀心思,陈映如掩盖不住嘴角的笑容,拿出手机对着一个微信框打字。
[学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阮姜学姐等会儿要去听你演讲]
那头还没回复,陈映如也不急着看,收了手机继续吃饭。
出了食堂外面风很大,阮姜把围巾围上,就听到陈序在前面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好的呢。”陈映如巴不得他走。
阮姜笑了笑说:“我送你出校门。”
陈序看了一眼陈映如,点了个头。
后者只好跟在后面,有陈映如在旁边叽叽喳喳,陈序向来温和的嗓子就什么话都会被截胡,偏偏陈映如还对着他做鬼脸。
陈序无奈笑道:“陈映如,你脸都冻红了。”
鬼脸硬是变成了一张红脸。
陈映如撇撇嘴:“这不要紧,年年冬天它都红。”
一直把陈序送给校门口,陈映如先挥了手,迫不及待:“拜拜。”
陈序看她一眼,略微点头,又看向阮姜,低声道:“什么时候等你有时间,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写生。”
阮姜:“好呀。”
等陈序走开,背影消失不见,阮姜回过头发现陈映如在看手机,余光瞥到一点微信头像黄色影子,像是一条狗。
陈映如打完字然后抬头说:“学姐,演讲在华财学院,就那片海棠办公楼不远处的内厅。”
那里比学术报告厅小一点,也不知道去的人有多少人,有没有位置坐。
阮姜笑道:“我以前在学校待得不久,华财那边偶尔去几次,还没见过内厅,恐怕要你带我去了。”
“那没问题,我义不容辞。”陈映如打包票。
演讲下午两点开始,陈映如和阮姜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然而到的时候,前三排一眼望过去竟然都坐满了。
阮姜心里正好松了一口气,心想不用离得那么近,对方估计不会注意到她。
然而陈映如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慰道:“学姐,那边有位置,我们坐过去。”
阮姜:“?”
陈映如指的是最里面的第一排,那里桌上放了一点东西,明显是别人占了的位置。
但是陈映如还是带着她走过去,还说:“内厅就第一排有桌子,方便我们占一下位置。”
“这是你占的?”可陈映如一直都跟她待在一起,哪有时间来占位子?
阮姜不理解。
直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映如把她拉到位置上坐好,才说:“这可是学长帮忙占座的。”
两个位置的桌上放了一瓶水,一些糖果。
阮姜的心脏忽然跳得剧烈起来,声音彷佛瞬间传达到了耳骨。
她眼眸微敛,问:“他知道我们要来?”
“对。”
阮姜放在腿上的手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放了,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这算什么?余情未了的自投罗网?
傅淮生会不会误会?
一想到傅淮生的目光可能会看向这边,阮姜更是觉得不自在,尤其在这么个封闭的空间里,周围都有人,像是被包围。
“怎么了学姐?”陈映如察觉到些许异样,坐在她身边又拿了颗桌上的糖递给她。
阮姜:“不用,这些东西也是他准备的?”
内厅无数个座位,每个人从另一侧门进来的时候,都会瞅两眼这个第一排位置,糖果实在太晃眼。
陈映如倒是没肯定地说:“这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开始?”阮姜问。
“还有十二分钟。”
陈映如以为她想早点看见傅淮生,于是又说了句:“学姐别着急,学长马上就出来了。”
阮姜:“……”我只想找点事情好走出这个内厅和夺人眼球的座位。
半晌后,阮姜开口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没说完,手机忽然响起来了,一看屏幕,上面写着阮肯锋三个字。
她的眉头一跳,然后接起说:“喂董事长您好。”
叫外公她不适应,叫老爷子似乎又不尊重,只好以董事长称呼。
阮肯锋并不介意她的称呼,电话那头声音很沉厚:“什么时候有空,我把鉴定结果给你看一下,再请人做个采访。”
阮姜微顿,算算日子正好是今天出结果,余光里傅淮生似乎来了,正对着她走上讲台,阮姜呼吸几乎一滞。
“映如,我有点事先出去了。”阮姜说。
陈映如看着阮姜神色凝重,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连忙起身让她出去。阮姜顺着旁边的大门走了出去。
傅淮生目光略停留一瞬,随后与陈映如对视一眼,不留痕迹地移开面向观众,缓和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映如想了想,还是给傅淮生发了条微信。
[学姐说有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过会儿就回来了。]
阮姜走出门后心脏还是砰砰直跳,她有点后悔当时冲动答应了来听演讲,现在又当着傅淮生的面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依旧很大,开始略有些小雨,夹杂着雪花,让人微燥的心里渐渐平静。
阮肯锋又说:“孩子,我已经和你的舅伯说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阮姜抿抿唇,看了眼时间,刚好两点钟。
她说:“好,董事长您给地址,我晚上一定准时到。”
阮肯锋:“孩子,不需要把这个当成任务,你要是心里芥蒂很深,我们就慢慢来。”
“嗯我明白的,我愿意回到阮家,也希望能在舅伯一家人和您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谢谢董事长”
“你明白就好,我会让李全去接你的,要是鸢尾愿意,你们一起来是最好的。”
阮姜慢半拍地想:顾鸢尾恐怕也不愿意踏足豪门,以前偶尔提过宣城几大世家,她总是神色恹恹,一副不感兴趣只想避而不谈的样子。
但她还是应声了,表示自己会问顾鸢尾的。
等挂断电话,阮姜才发觉自己的耳垂已经冻得比指尖还冷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隔着门缝里面的声音也逐渐传出,阮姜驻足一会儿,离开了内厅。
外面海棠花正开的好,粉白小朵密集的海棠花漂亮地长在枝头,小而粉莹的花瓣借着风纷纷扬扬地飘落,阮姜走过,肩头发上刚好沾上一点。
穿过海棠路,走到校门口刚好下起了小雨,阮姜头发微湿,她躲在门卫室里打车。
门卫见着她就说:“小姑娘你是要回去了吧?”
阮姜点点头,笑着说:“刚好碰到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
门卫大叔又转过身,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伞。
“小姑娘,这儿有把伞,你先用着吧,回去的时候上下车别淋雨了。”门卫笑得很温厚。
那伞似乎是纯色鹅黄,明亮极了,小巧而又精致。
阮姜抿了抿唇,梨涡浅浅,嗓音清软:“不用了叔,上下车淋不到什么雨的。”
这伞一看就不是公用的,小巧精致程度像是私人的,这一借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还一次,阮姜宁愿多淋点儿雨,也不想再跑一次学校,只为专门还伞。
保安还是坚持把伞递给她,说:“这伞啊,是上次一小姑娘留下的,都好几个月了,应该不会要了,你就拿着吧,当送你了,不然留在我这儿也是无用。”
伞被塞到阮姜手里那一刻,她正要开口,就见手机提醒车已经快到附近。
保安看着赶紧笑着推她一把,说:“小姑娘快回家吧。”
“那好吧,谢谢您。”阮姜微微弯身点头,然后打着伞走出了学校。
雨水滴答落在鹅黄色的伞上,清晰的淅沥声不绝于耳。
阮姜打开车门,收了伞坐进去,报了手机尾号,汽车开始驶离。
到北上区玫瑰路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很大了,阮姜说了声谢谢,就撑着伞走进雨里。
林舒眼尖地又注意到她,喊了声:“小姜,回来啦。”
阮姜回道:“对,去了一趟学校,林姐我先回家啦。”
“哎好。路上小心点,别踩滑。”
阮姜应过就刷卡走进了小区,等走到屋檐下她收了伞,才发现这伞面居然还有图案,是几朵亮眼的杜鹃花。
回到家里,顾鸢尾居然在家里,阮姜诧异道:“小姨你今天没上班?”
顾鸢尾笑笑说:“今天学生们考完了,我放假了。”
都快一月下旬了,是该放假了,阮姜没多想,把包放下,换了件外套。
那件外套已经有些被淋湿,打算晾一晾,摸口袋的时候发现了里面有一块巧克力,一颗糖。
巧克力是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糖则是学校内厅没注意什么时候摸走的。
她的目光略微在彩糖纸上面停留一瞬,然后把它们放在了床头柜上。
走到客厅里,顾鸢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电视,电视这次放的不是家庭伦理剧了。
阮姜看了一眼,然后坐到顾鸢尾身边,问:“小姨,阮家今晚邀请我们去吃饭,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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