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阮月歆觉得自己记忆力可好了,但她这一问,愣是半天没想起来。
阮姜继续说:“就开学第一堂课留下的作业,一个月后交。”
说起这事阮姜还记忆犹新,因为那幅山水画太过怪诞,山水都不像普通的样子,仿佛能随时从画中蹦出一只妖怪来。
老师拐着弯说她很有想法,后来这幅画阮姜加工之后卖给了百妖行组,成为了构景一角。
她这么说阮月歆就回忆起来了,顺着说:“记得,我画了。”
但是第一堂课她翘课了。她听说傅淮生也在,忙着去找人了。作业都是后面有个好心同学告诉才补的。
正想着,只看见阮姜挺了笔,抬眼笑意吟吟地看她。
阮月歆:“?”
“课后交作业的时候,有个同学走得急,以为我是学委,把画塞我怀里,说了句谢谢就跑了。”
阮月歆睁大眼睛,这事她还有点印象,是因为那天正好音乐节,傅淮生所在的那个团他主弹钢琴,她急着去看。
阮姜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只记得大家都跟她一样以为她是收作业的,纷纷塞给她。阮月歆是第一个,阮姜也记住了她,她很好认,衣服全是名牌,头发长而卷,长相精致,虽然看着像是有点单蠢,颇有些当时流行词“笨蛋美人”的感觉。
只是后来再遇,阮姜才知道对方对她会有那么大恶意。这件事阮姜没提,只是微微一笑后又开始低头作画。
阮月歆自然知道后面的事,她脸色几变,动了动唇却也没急着开口。
她抬眼看去,看见了画布上的大厦雏形,阮月歆问:“你想过办画展吗?”
阮姜摇摇头:“我就一卖画的,不需要积累多大名气。”
更何况,这是相互的,没有名气办画展也不太行。
阮月歆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这板凳太矮,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手搭在膝盖上,绞着一片衣角。
她还没有换下那身礼裙,层层浅纱铺叠曳地,美丽的轻纱在她手里变了形。
直到阿姨来叫晚饭,阮月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原本以为饭桌上会很低气压,没想到阮姜一步踏进去发现气氛还挺热闹欢快。
明亮的灯光下,大理石般光滑的桌面几乎熠熠生辉,在座位右侧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那人年纪看来不过二十多岁,五官优越,眉眼略有些冷淡,压低的情绪看起来仿佛忧思几处。
阮月歆在她身后,上前一步惊讶道:“哥?”
阮宴回头,先是对阮月歆点头,接着站起来对阮姜笑着说:“这就是小姜吧,我是阮宴——快过来坐吧。”
阮姜回以一笑,这一看才注意到阮宴右手包扎过,绷着厚厚的纱布,想来应该是受了伤。
阮姜说:“哥哥好。”接着在阮宴斜对面坐下。
阮月歆自然地坐在阮宴旁边,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手怎么了?”
“拍戏耽搁了,最后一场戏有点难度,这点小伤不碍事。”
阮宴倒是和林舒曾经说的大差不差,人十分温柔和善,像个邻家哥哥,只是阮姜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哥哥。
也许是看在阮宴的份上,这场晚饭一家子人全围着阮宴说长说短,再没人提白天的订婚。
刚吃完饭,阮姜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傅淮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阮姜,你帮我告诉傅择溪,”阮月歆见她要走,凑过来小声道,“要是他不亲自道歉,以后我一辈子不理他。”
外面夜色茫茫,一轮弯月高悬。
阮姜刚下台阶几步,就听到了阮宴的声音。
“小姜。”
阮宴说话一向压得很低,所以听起来格外温柔。
阮姜把手机息屏,转头看他。
“听妈说你住竹园,上次的礼物送过去了,喜欢吗?”
阮姜点头:“谢谢哥哥。”
“不客气。”阮宴不在意地挥手,看见自己的伤手又收了回去,笑着说,“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多谢你开导月歆。”
阮姜张了张唇,只见阮宴又不疾不徐说:“月歆她朋友比较少,跟谁也不抬交心的样子,爸妈都不太会安慰人,我又很忙,所以她难得有朋友可以深入说说话,听说月歆在竹园待了一下午,打扰你了吧?”
阮姜想了想,敛唇道:“这倒是没有,阮月歆看起来并不像特别芥蒂的样子。”
如果是电视剧,里面的千金小姐大概早就会一哭二闹了,阮月歆既不哭惨,也不怎么闹腾,就像是明知道自己的结局,会难过,但不会不顺从。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这桩婚事。
阮宴笑了笑,嗓音依旧温和:“她就是这样的,她会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我爸妈他们很想和傅家结亲,月歆为此忍了很多。”
“你知道阮月歆其实喜欢的是傅淮生吗?”阮姜突然问。
阮宴这次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片刻后才说:“知道一点儿。”
“我常年在外面不知道回家,月歆和我已经有了点隔阂,亲密的话不会跟我提起,我也不好问。”
说到这儿,阮姜也没理由再追问其他的事了,于是点点头说:“前面就是竹园了,你不用再送了。”
阮姜转过身,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温声道:“拍戏也要注意身体,小心保护好。”
阮宴笑道:“嗯,谢谢。”
月色隐约,投下银色的河流落在竹叶上隐隐绰绰,竹园院子上的灯光明亮温馨,阮宴远远地看见阮姜逐渐走进那一片暖色之中,最后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傅淮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阮姜心轻轻一跳,定神片刻才按下接听。
“怎么了?”阮姜听见自己的声音低缓出了小心翼翼的感觉,她一咬舌尖,继续道,“我刚吃完饭。”
傅淮生:“明天你有时间吗?”
阮姜心思转了个弯,她慢吞吞问:“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什么事绝对不说自己情况,这倒是阮姜一贯的风格了,傅淮生轻笑道:“明天我要去医院复查,阮阮你可以陪我吗?”
阮姜眨了眨眼睛,她目光不经意落在了梳妆台上,她之前有东西放在了这里。
“早上还是下午?”
“上午九点,我去接你吧。”
阮姜一噎:“喂我还没说要去……”
不等阮姜说完,傅淮生轻笑声通过设备传到她的耳畔,听得他说:“那我怎么做才能明天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医院?”
阮姜:“……”
她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第二天碰巧下了雨,阮姜出门的时候拿了家里一把伞。刚越过喷泉的时候看见了阮宴。
“哥哥早上好。”阮姜点头道。
隔着雨幕,阮宴走过去笑着说:“这么早出去,下了雨注意安全。”
阮姜点头,正打算过去,又听得阮宴突然说:“你这手链真好看,是西城出品的吧,上面是不是刻了字?”
阮姜左手撑着伞,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显眼得很。她跟着阮宴的目光落在手腕上,掠过那一片银色小雪花形状的吊坠,那上面确实刻了字,是一个大写的f,旁边还有一个西城的小logo,小到可以看不见。
阮宴的神色略有些莫名,他像是有所思,默了片刻说:“原来是你。”
他这话说得太轻,阮姜不明白:“什么是我?”
阮宴却笑了笑说:“没什么,你不是要出门吗?我车在那边,送你?”
阮姜推辞了,这儿走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到时候傅淮生和阮宴撞在在一起她才尴尬,按道理来说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但就是不知道关系如何。
还没走到那条大路上,阮姜迎面就看见了傅淮生,她下意识地换了只手打伞,左手手腕隐在袖子里,只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
“你怎么过来了?”
傅淮生走过去,他的大伞覆盖过来,阮姜只好收了自己的伞。
“下雨了,怕你摔。”
阮姜清了清嗓子:“我会走路。”
傅淮生应了一声,站在她的左侧。
伞虽然大,但是挡不住雨会因为风而倾斜,于是两个人只好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公路上,黑色的玻璃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阮姜这才注意到傅淮生打的伞有一大部分都倾斜在了她这边。
这段路到医院并不远,雨刷有节奏地刷着,阮姜看了会儿外面,若无其事问:“你应该没有低血糖了吧?”
傅淮生应了一声:“很少犯,应该没有了。”
阮姜不了解他平常是怎么生活的,很轻易就信了,顺着说:“那还好,不然传出去宣城的大总裁有低血糖,多减威风啊。”
傅淮生笑了笑:“工作太忙忘吃饭是常有的事,他们说不定说我敬业呢。”
“再怎么忙助理也会提醒。”阮姜看向他,一副你就是在狡辩的神情。
傅淮生唇角微弯,不说话了。
等到医院,傅淮生开了车门撑开伞,细心地挡住了阮姜头顶和侧面的雨滴,伸出右手扶住她。
当阮姜左手放上去的时候,傅淮生感觉到了一点冰凉的东西轻轻碰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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