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何时年:活着(二十二)
“孙大人。”孜岚出声阻拦。
可还是晚了一步,衙役的板子直接打在了何时年的后背。
“啪啪啪——”
何时年承受不住,直接趴在了地上。
孙侍郎看向孜岚,他总觉得这个南凤国第一琴师在此案中一直都很平静,一般这种情况下,要么这人是清白的,要么这人内心异常强大,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波澜不惊。
“孙大人,你在凤天府主事多年也断过不少案子,我相信你的判断,也不是只凭借证人的证词就武断判案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不会只听片面之词。”
“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孙侍郎接着问道。
“孙大人是否知道丁荣昊一直被关在柴房的原因呢?”
“我听楼大人说起过此时。”
“嗯,那么敢问孙大人,丁荣昊的证词有多少可信度?”
丁荣昊因为输掉比试,心中不平,挟持人质要逃脱,而那个人质,恰好就是本次案件的何时年。
孙侍郎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也知道丁荣昊的证词有很多疑点。
丁荣昊看到两人的对话,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一脸诚恳的说道“大人,他们俩定有私情,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此话一出,何时年等着眼睛看着他,仿佛下一刻拳头又会落到他的身上。
“现在由我来问,你们都要如实回答。”孙侍郎正色道。
“何时年,你昨晚在哪?”
何时年写道“在房间。”
“可有证人?”
“并无。”
“这木雕是你做的?”
“是。”
“是你送给孜岚的定情信物?”
“不是。”
“那为什么你做的木雕会在出现在姚瑞的命案中?”
“不知。”
“大胆。”孙侍郎提高音量威严十足。
“说,这木雕到底是送给谁的?”
何时年刚才已经收到了孜岚的暗示,他保持沉默。
“不说?看来你还挺重情义啊?”
“孜岚,你说这木雕是不是何时年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是他送给我的,但不是定情信物,只是谢礼。”
“什么谢礼?”
“孙大人,我是何时年的老师,教授他弹琴和马术。”
“昨晚你在哪?”
“我——”孜岚顿住了。
“是不是和何时年在一起?”
“不是,昨天何时年将木雕送给我后,楼大人正好有事找我,我就顺手将木雕放回屋,然后就去找了楼大人,结果回屋就发现木雕不见了。”
“可有证人?”
“并无。”
“那你发现木雕不见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看时间太晚了,就休息了,想第二天再找,结果没想到木雕被偷了,还成为了杀人的凶器。”
“那你觉得谁会偷走木雕?”
孜岚皱眉摇了摇头。
何时年听了孜岚的陈述,开始思索,谁能去孜岚的房间偷木雕?
而且木雕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突然,何时年抬头,迅速的在纸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姚瑞。”
孙侍郎很快就明白过来。
“何时年,你的意思是姚瑞偷了木雕?”
何时年点了点头,写到“木雕的原木料是他托人去找姚瑞拿来的,他做木雕的事情,姚瑞是知情人。”
这样想着,何时年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现在姚瑞已经死了,你这么说是死无对证啊。”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姚瑞确实有动机,他之前就想让我给他做一块木雕,我没有答应,而且,他还曾经私藏了本属于我的赏赐。”
“你是说你和姚瑞本来就有矛盾?”
何时年皱眉没有回应。
“那你就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何时年深吸一口气,他早就想到孙侍郎会这样说。
“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奴隶,刚刚死里逃生,为什么要去杀人?”
“因为你对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怀恨在心。”
“我是恨过,但是我并不想杀人。”
“你也许真的不想杀他,私情被撞破,一冲动,失手将人杀死。”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何时年差点自己都信了。
“我没有杀人。”何时年盯着孙侍郎的眼睛看去,没有任何闪躲。
“丁荣昊,你说你是被关在柴房的对吧?”孙侍郎挪开同何时年的对视。
“是。”丁荣昊打起精神回答。
“平时都是谁给你送饭?”
“都是府上的下人。”
“为什么昨晚是姚瑞?”
“不知。”
“姚瑞除了给你送饭,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孙侍郎加重了语气。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丁荣昊说的斩钉截铁。
“你既是关在柴房,那么你是怎么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
“就是——从门缝里看到了。”
听到这里,何时年觉得奇怪,总觉得姚瑞和丁荣昊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在此时,有人给孙侍郎回话,附耳说了些什么,只见孙侍郎低着眼帘思索了片刻。
“孜岚,楼大人刚才证明了,你昨晚确实在和她一起,不过,在案情没有结束之前,还要委屈你啊。”
孙侍郎说完,让衙役直接将她带走。
“何时年,现在看来,证据确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怎么杀死姚瑞的?”
何时年使劲的摇头,他没想到,刚刚捡回一条命,现在竟然又成了杀人凶手。
“不老实交代,就莫怪我动刑了。”
“姚瑞不是我杀的。”
“来人——”
“将何时年,丁荣昊一起带过去,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们说实话。”
“孙大人,我是证人啊,我冤枉啊。”丁荣昊一脸委屈的求饶。
“你是不是冤枉的,本官自有定论。”
“我将我看到的都说了啊,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
衙役们将两人拖走,分别将两人的手脚绑住。
火盆中滋啦啦的火苗烧的正旺,刑具在里面烧的通红。
眼前的一切,让人心生恐惧。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何时年低垂着眼,不去看这里的一切。
在众人看来,是宁死不屈的抵抗。
“我冤枉,冤枉啊。”丁荣昊有些慌张的一直在为自己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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