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各色美食飘香,孟禾这才发觉有些饿了,随手买了一份烧卖。
她口味淡,没吃两口便觉得有些油腻,于是又买了个咖啡口味的冰淇凌解腻,还不忘举着拍了张照留念。
一路吃着逛着,孟禾走得已有些累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走进一家沿河的清吧,点了杯气泡水坐下。灯光昏暗,台下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
坐在孟禾斜前方的小情侣正在一起写明信片,男生转过头对女友说了一句:“以后咱们不管去哪儿旅游,都一定要写张明信片做纪念。”
声音有些杂乱,孟禾没听真切。
她蓦地想起有一次欢愉之后,她被周耒揽在怀里,突然问道:“周耒,你知道我最想去的城市是哪里吗?”
“北京?”他轻抚她的额角。
“可我现在已经在北京了呀,”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口,“其实我一直很想去苏州,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水乡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要是等得及,明年后半年,舟和会在苏州收购三家企业,合并成一个子公司,作为上海分公司的副手辅助开展新的进出口业务。
到时候我会去那边待一阵子,刚好带你去好好逛一圈儿。如果在这之前能得空,也一准儿带你去。”
“真的吗!那我们说好了!”孟禾惊喜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周耒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君子一言。”
孟禾笑着去亲他,然后被他按在怀里吻得喘不过气。
——
清吧里,驻唱歌手坐在台上忘我地唱着:
“多遥远多纠结多想念多无法描写
疼痛和疯癫你都看不见
想穿越想飞天想变成造字的仓颉
写出能让你快回来的诗
需要你需要你需要你
想逆转时间回到最开始有你的世界
想穿越想飞天想变成造字的仓颉
写出让宇宙能重来的诗篇”
一曲结束,台下的观众鼓着掌。
不知不觉间,孟禾已泪流满面。
像是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断裂,她觉得自己快痛死了。
周耒,你也会偶尔想念我吗。
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前年的五月份。
分开后的唯一一次见面也已过去一月有余。
为什么呢,周耒。
为什么我们偏偏会是这个样子。
——
台上的歌手已经换了一首轻快的歌。
孟禾抬手用力地抹了把脸。
你曾经说,要陪我看看苏州。
你还记不记得。
——
哭和想念实在是消耗体力的事情。奔波了一整天,司机接孟禾回去时,她已疲惫至极。
酒店是姜晚推荐她订的,说是之前来苏州的时候住过一次,挺不错。
工作人员引她来到房间:“孟小姐您好,我是vicky,也是您入住期间的私人管家,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房间。在您入住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将不间断地为您提供24小时服务,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向我们提出。”
孟禾环视房间一周,是个套房,进了门有一个吧台和会客区,整体看起来很不错——姜晚诚不欺我。
正当vicky要向她介绍房间的陈设和各个区域的功能时,孟禾开口打断:“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的,请问需要送一杯热牛奶过来吗?”
孟禾点点头,摘了肩上的包递过去:“麻烦送去保养一下。”
vicky接过包,是一只黑色的chanel19:“好的孟小姐,明天一早我们就会派人处理,另外热牛奶大概会在五到十分钟后送过来,请您稍等。”
出了房间,vicky刚走出两步,发觉这包沉甸甸的,才突然意识到包里是装了东西的,又匆忙折返回去。
听到敲门声,孟禾开了门,一脸疑惑。
“孟小姐,很抱歉打扰您了,您的包里还有东西,请问需要取出来吗?”
孟禾接过来,取出里面的相机、耳机、手机充电器和消毒喷雾,又把空包递了回去:“热牛奶不用送了,麻烦了。”
“好的孟小姐,您早点休息,祝您好梦。”
“谢谢。”
关上门,孟禾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丢在床头,快速地冲了个澡,掀开被子往床上一倒,头发还湿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次日中午。
孟禾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觉了——平时要么学校事情多没时间睡这么久,要么失眠睡不着。
她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觉头有些痛,眼睛周围也酸胀,来到镜子前一照,才看到眼睛此时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孟禾翻了翻桌子上的卡片式菜单,点了吐司、红豆冰沙、一杯美式和一份冰块,不一会儿就有人推着餐车进了房间,把东西悉数摆上餐桌,然后麻利地离开了。
此时孟禾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件修身白t和黑色牛仔短裤,简简单单却身材尽显。
她坐到桌前,品尝桌上的食物——吐司松软,红豆冰沙凉沁沁的、甜而不腻。
难得胃口很好,孟禾把餐盘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咖啡也喝了大半。
她拿来干毛巾,裹着冰块敷眼睛消肿,又摸出手机给姜晚发了几张照片过去。
都是风景照,只有一张是自拍。
照片里,她举着冰淇凌,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背后则是热闹的古街。
姜晚劈里啪啦打着字,新做的美甲像是快要把屏幕戳穿:“丫太不是人了,我在这累死累活给我爸打工,你在那儿逛吃拍照片?等我过去了有你好果子吃!”
隔着屏幕孟禾都感觉到姜晚的怨气了,捧着手机咯咯笑,还不忘火上浇油:“又在这儿打嘴炮,你先忙得完手头的事情再说吧。”
“你不知道我爸给我塞的这个项目有多难带,前几天月末,我就差住在公司了!一个组拢共三十来号人,省心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要么这儿出问题要么那儿出问题,再这样下去我非折寿不可!”姜晚没再打字,而是发了段长语音过来,中间还夹杂着翻东西的声音,看样子是真忙。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
那边没再回复。
孟禾打开外卖软件,订了份40份拿破仑和鲜榨椰汁到姜晚公司。
“我订了40份下午茶给你们,再忙也要注意休息,饭也得按时按点儿地吃。”
隔了一会儿,姜晚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过来,外加一句:“还是你心疼我。”
又敷了会儿眼睛,孟禾重新瘫回床上——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日子,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动弹。
懒人的旅行大概就是,整天躺在床上,门也不出,只想靠酒店的餐食和外卖度日吧。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快乐呢?
况且在苏州待的日子还长,有得是时间出去逛。
孟禾如是想。
正在床上拨弄着手机,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
“孟小姐,打扰您了,这是您的包,已经处理好了。”
“这么快?”孟禾接过来。
“怕您急用,处理好了就第一时间送过来了。对了孟小姐,房间您还满意吗?如果有用不惯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好根据您的喜好进行更换。”
“挺好的。”孟禾点点头,思考了两秒钟又补充道,“嗯床头加一束白色郁金香吧,七八支就成。另外打扫的时候不要动我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衣服。”
“好的孟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
——
不知不觉到了七月底,气温越来越高,暑气蒸人。
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孟禾白天在酒店练练口译、看书、护肤、做瑜伽,偶尔在老师或姜晚的引荐下帮一些公司译几份重要文件。太阳落山了就拿着相机出去瞎逛,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也买了不少喜欢的物件,杂七杂八的全都堆在了酒店房间里。
床头的白色郁金香总有人及时更换,开得十分漂亮。孟禾很喜欢,每天都不忘拍张照片记录下来。
不知是否得益于这样的轻松惬意,她鲜少再想起周耒。
八月初,姜晚总算从公司脱身,逃也似地来了苏州。
苏州没有机场,所以姜晚飞到了上海,孟禾开车去接她。
下午四点,日头正晒,高速路上车很少,偶尔驶过一辆大货车。
孟禾戴着墨镜,不经意一瞥,就看见了“苏嘉杭”的高速路牌。
她无奈地笑了笑——当真是门玄学,越躲着什么反而越来什么。
——
孟禾虽然之前没来过江苏,但其实吃过不少这边的菜式。
周耒有位杭州的朋友,叫于东,比他年长十二三岁。听周耒说,老于零几年起便在北京做连锁酒店和餐饮,一直发展至今。
于东的太太是苏州人,每每他陪妻子回老家看望岳父岳母,总要经过“苏嘉杭”这条高速路。
于太太有个南方胃,身在北京,却总是想念家乡的菜。
老于干脆一拍板,花重金请了几位江浙一带的大厨到北京去,开了一家古色古香、极富韵味的餐厅。
木竹屏风、曲水流觞,院里是园林式的建筑。走过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便到了用餐的包厢。包厢里,配色装潢也尽是江南味道。
这家餐厅的名字,就叫苏嘉杭。
老于说,不为盈利,只为圆太太一个念想。
有一次苏嘉杭上了新菜式,碰巧周耒得空,便带着孟禾去尝鲜。
于东和于太太碰巧都在,四人于是坐在一桌,一起吃饭聊天。
于太太气质极佳、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已经近四十岁,夫妻俩感情很好,甚是恩爱。
餐桌上,孟禾钟爱淮扬菜,尤其喜欢瓜雕的菜式。
周耒下筷,来来回回间,孟禾跟前的小碗里从没空过。
吃完饭出了门,孟禾一手被周耒牵着,一手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今天的蟹粉狮子头也太好吃了,还有那道鱼,不光味道好,样子也做的精致。我都快撑得走不动了。”
“淮扬菜最重刀工,菜品形态也讲究,下回来尝尝这儿的文思豆腐羹,在淮扬菜里算是炫技的极致了。”
“好呀好呀。”孟禾点头如捣蒜。
周耒松开手,揽过她的肩膀打趣道:“下回可别再照撑了吃,对肠胃不好。实在不行我想想办法,把这儿的厨子挖去家里?”
“那我还是更希望挖一个山西的厨师过来。”孟禾蹭蹭他的肩膀,眼睛弯成月牙儿。
她在北京的那个夏天,周耒带她去过很多很多好吃的餐厅。
她在吃食上向来挑剔,可每次和周耒一起去吃的东西总能合她胃口。
最常去的地方当属苏嘉杭,紧接着便是周耒家里了。
曾经孟禾不曾发现,直到有一次,她在北京一家馆子里吃到了正宗的山西面食时才后知后觉,周耒家里的厨师,做菜也总有些自己家乡的味道。
周耒。
你只是去做,你什么也不说。
有时候,美好的回忆太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比如现在,空余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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