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林祎和胡导明显喝高了,两个人在台上一首接一首地唱起劲爆的摇滚乐。
胡导已经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地痛快过,整个人像是年轻十岁,活蹦乱跳青春四射。
剩下几个人在台下桌前红着脸称兄道弟,搂着酒瓶互相各种吹捧。
沈松挂了顾欣的电话,推门进房间,就见屋内乱成一团,路过桌前接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几句玩笑话,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就见秦书和韩宇扬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互相敬酒。
向来酒量不错的秦书都有些醉醺醺,脸上酡红一片,一把揪住韩宇扬肩头的衣服,头抵在他胸前,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那些名啊利啊有什么好的啊?她凭什么觉得你给不了她?凭什么啊?”秦书抓着韩宇扬,“我要是她,我肯定非你不可,谁我都看不上。”
她竖起指头,“谁都看不上!”
韩宇扬听得心里更难受,手盖住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力。”
“谁说的?胡说八道!是她贪心,你听懂了吗,是他们贪心!”
“不是的,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她不喜欢就没必要纠缠。”
“凭什么喜欢也有错,凭什么错的是真心?”
沈松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嘟嘟囔囔”都是自己的错”,一个涨红了脸高声反驳“我没错”。
他一时间有点纠结,是放任他俩不管,还是插手让他俩悠着点。
唱累了的林祎一屁股坐过来,“你俩说什么对啊错啊的,累不累啊。”
她瞄了眼秦书,熟练地倒了几杯酒,“我们来几把真心话大冒险得了。”
“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自己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祎嘿嘿一笑,随意地问旁边的沈松,“你来不来?”
沈松看着快歪倒的秦书韩宇扬,知道她有话问秦书,也不说穿,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
正心碎流泪的韩宇扬被秦书糊里糊涂地拉来参加。
三个人乒乒乓乓地玩起来。
“好!”
林祎高声拍手,“秦书你输了,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秦书看着自己的剪刀手,有点晕乎,“你不是也是剪刀?”
“谁说的,我和他都是石头。”她把拳头伸出来摇了摇,一本正经地哄她。
秦书挠挠头发,“我,我选大冒险。”
“行,这屋子里你挑个人亲一口。”
林祎眉毛一挑,这屋里就她和秦书两个女的,她就不信她能选别人。
结果秦书爽快答应,接过她递过来的酒喝下肚,在林祎扬起脸做好准备时,扭头在韩宇扬脸上亲一口,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韩宇扬嫌弃地用手背擦擦脸。
林祎眼都看直了,“你俩什么关系?”
秦书一拍韩宇扬的背,自信满满地说:“这是我未来老公。”
旁边沈松一口果汁喷出来,来不及用纸巾擦先对着林祎解释:“这是拍戏后遗症,他俩戏里是一对。”
林祎明白沈松的意思,心情又好起来:“来来来,再来一局。”
这一次,秦书睁大了眼睛盯着林祎的手型,一见自己的布包了她和韩宇扬的石头,立马咧嘴一笑。
二次对决的时候,韩宇扬输给了林祎,他豪气干云地一歪头,吐出三个字:“大冒险。”
“行啊,”林祎哼一声,指指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沈松,“亲他,湿吻的那种。”
韩宇扬顺着她手指看看沈松,当场捂嘴要吐。
“玩不起?”林祎见状嘲讽。
秦书脑子里闪过沈松问她是不是看上林祎的话,心里一阵畅通,也跟着起哄,“是不是玩不起?”
坐在边上的沈松见韩宇扬当真起了身,脸色一变,“我是无辜的。”
后者舌尖顶了顶右腮,推着沈松肩膀的手滑到他颈后,俯下身子就要凑上去。
沈松捉住他的手腕,“冷静点。”
韩宇扬几番低头都被他躲过去。
秦书在沙发上搂着肚子哈哈大笑,察觉身下振动,摸出铃声被胡导歌声遮盖住的手机,念出屏幕上的名字:“孙怡言?”
正和沈松较劲的韩宇扬身体一顿,回过身伸手夺走手机,接起电话。
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边起身边对秦书说:“你的助理借我用下,我现在打车去市医院,待会让他过来接我。”
“喂,你这人怎么玩一半就走了?”林祎撸起袖子站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出门,没好气地坐回去,“什么人啊?”
秦书揉揉太阳穴,打开手机按了半天屏幕给小蔡发了消息。
发完往桌上一趴,醉眼朦胧,“小蔡去接他,谁来接我啊。”
“我让司机送你……”
林祎话说到一半,过来歇息的胡导乐得笑开了花,揽过她的肩膀拍了拍,“那真是麻烦你了,正好我们哥几个还在商量叫车的事儿。”
他往后一招手,“哎,老薛,车别叫了,林子送咱回去!”
“不是,我……”
沈松看了眼林祎,“我开车过来的,没喝酒,我把她捎回去。”
“不行,我不坐他的车。”
秦书坐起身,“他会把我从半路丢下去。”
“拜托,上次是有狗仔。”
“反正我不坐你的车。”
最后被抱上沈松车上的时候,秦书还在扑腾,抓着车门不撒手,“我不坐我不坐。”
“你不坐也得坐。”
沈松咬着牙把她往里塞,见她挣扎个不停,一把掏出手自己的机晃了晃对她说:“你不上车我现在就告诉许清如,你帮着韩宇扬私自见情人。”
夺笋啊,秦书立马忍辱负重缩缩脖子不再吭声,他顺势推她进去,帮她系上安全带。
林祎跟在后面不死心,想追上来被沈松一把关了车门。
他摆摆手,利落地进了驾驶座,“回见啊。”
回去的路上,歪倒在后座的秦书不消停,神志不清地不知嘀咕些什么。
沈松调低车内音乐的音量,才听清她是大段大段地背起了台词。
背台词就算了,她还串频道,七八部电影的人物混着喊,前一声高喊“娘”,后一声就成了凄凄惨惨的“二大爷”,上一秒还在“承蒙公子照顾,小女子无以为报”,下一句就开始了“曹金奚,今天老娘不跟你离婚就不姓陈!”
沈松淡定地开车,偶尔还能接两句词。
好不容易把她从酒店大厅拖到房门口,沈松看着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找房卡。
眼瞧她第五次掏口袋,沈松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把房卡丢了吧?”
“我能找着!”
她一抓头发仰起脸怼他,说完又开始低头摸口袋,自己跟自己说话:“我明明记得就在这啊。”
“你能找着就怪了。”
沈松转过身,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钥匙来。
打了几通电话,前台一直在占线。
他看着蹲在地上拿起手提包准备往外倒的秦书,扶了扶额头,把包一提,拎着她回了自己房间。
“在这等着,哪都别去。”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拿了衣服先去洗澡,打算待会直接让前台把她领走。
洗到一半,卫生间的门被咚咚敲响。
“干嘛?”沈松手撑着浴室的玻璃门,抹了把脸。
“手机没电了。”她哼哼一声。
“数据线充电宝都在我卧室床头柜里。”
“哦。”
没一会卫生间的门又被敲响。
“又怎么了?”
“有人打你电话。”秦书的声音含糊,“顾,顾欣。”
沈松脸一变,裹着浴巾冲出来,一手捂住她的嘴,拿过她手机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喂。”
“上次跟你说那综艺你考虑好了没?”
顾欣才回家,一边脱了大衣一边问他:“人陈总今天又问我了,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啊?”
沈松用眼神示意秦书别说话。
秦书比了个ok的手势,挺胸朝他敬个礼,东倒西歪的,靠着墙才站稳。
“那个全是剧本的恋爱综艺?”沈松反问顾欣,眼瞧秦书没骨头似的往下滑,伸手把她往上捞,嘴里拒绝道:“我不去。”
“别急着推啊,余薇那边都跟我打过招呼了,你去了直接和她一组,人设都定好了,你是温柔体贴却经不起挑逗的反差纯情男生,她是对你一见倾心大胆追爱的热情甜girl,节目里吸波粉后期再传个绯闻,正好给你俩各自的作品做个宣传。”
沈松想到余薇说话发嗲的样子,恶寒地说:“没档期。”
“四个月后啊,你不正好拍完《情缘》?我就不明白了,送到手的钱你都不赚,你想什么呢?你来这个圈子玩儿呢?”
“你跟那边说一声,我没空。”
“天天就属你忙……”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沈松不等她说完,挂了电话。
他看着抵着墙坐地上的秦书,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回卧室一趟,出来把数据线和充电宝找出来放到她怀里,把她提回沙发上坐着,重新进了卫生间,进门时他扫了眼浴室玻璃门,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膛,回手把门上了锁。
等沈松洗完澡,走到卫生间一看,沙发上空空如也。
卧室的门半开着。
他一进去,就见秦书鞋都没脱就滚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充电宝扔在一旁,数据线两端的插头都插在上面,没电的手机被她自己攥在手里。
得,充了个寂寞。
他拔掉连接口插在她手机上,拉她起来。
她却哼哼唧唧往被子里钻。
“你给我出来。”
沈松抓着她的脚踝把她往外拽。
黑色阔腿裤往下滑到她膝盖,露出她白皙光滑的小腿。
沈松脑海里一下子闪过秦书扭着腰跳了一早上的舞,想起她轻纱遮面媚眼如丝的样子。
他呼吸一乱,松了手。
她立马呲溜呲溜往回蹭。
想什么呢?沈松给了自己一巴掌,一把掀起被子,攥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提,费了老大的力气送她到客厅的沙发。
秦书脑子浑浑的,就瞧见沙发前的人影乱晃,睁了睁眼睛却看出更多重影。
下一秒,人影坐到她跟前,举起她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问:“要是你碰到危险,第一个给谁打电话?”
秦书“切”了一声,而后老实巴交地说:“110。”
“对。”人影高兴起来,晃得更厉害,秦书模糊看见他水墨黑的长眉,伸手摸了摸,痴痴直笑。
沈松见她笑得满足,心里一咯噔。
他很危险啊。
他一把拿开她的手,面色凝重地问:“如果让你选,沈松和韩宇扬,你给谁打电话?”
她还是只顾着笑。
沈松教她,“是这样啊,遇到事情,千万别找沈松,他肯定不会帮你。”
“我,我不指望他帮我。”秦书无所谓地挥挥手,侧过身换个舒服的姿势。
“不找他帮忙你给他打什么电话?”
“我想他,我愿意。”
沈松大惊失色。
“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沈松的感受,你怎么知道他乐不乐意让你打电话。”
“我管他乐不乐意。”
沈松着急,这都叫什么事儿?可冤死他了!
“倒杯水来。”秦书用脚踢踢他。
他深呼吸,给她端了杯水递到她手边。
满满一大杯温水一下肚,秦书心情大好,她歪着脑袋慢慢看清楚眼前沈松的面孔,撑起身子坐起来,翘着手指指着他问:“你说你是从三年之后来的?”
沈松把她推回去,“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秦书又伸手拽着他的袖子,“魏苏这三年好吗?”
“好的很。”
她期待地看着他:“他是不是红了?唱歌唱得特别好?”
也就那样吧,都没怎么听说过他,沈松把她重新按下去,“对,走向国际了都。”
秦书嘿嘿直笑,没两秒心情又低落下来,“我走了就剩他一个了。”
“我死之后他哭了吗?”她抬眼看向他。
“哭了哭了,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恨不得替你死一回。”沈松把薄毯拽过来,给她搭上,已经想好待会就亲自去前台取钥匙。
“那你哭了吗?”
沈松的手一顿,低头看到她迷蒙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过来。
他把毯子给她盖好,沉默下来。
再看过去,秦书已经点着脑袋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他哭了吗?
沈松好像有点记不清,亲眼看着秦书胸口刀口汩汩流出献血,染红整缸浴池的那一整晚,他除了记得自己踏入那间浴室,记得那满眼刺目的红,记得秦书空洞无神的眼睛,搭在浴缸边沿滴血的手,垂在一侧濡湿的发,他什么都不记得。
事后警方说是他叫的救护车报的警。
但他毫无印象。
沈松模糊想起,那一晚下了雨。
坐在警车里时,窗外乌黑的夜漫无边际,车窗上雨珠噼里啪啦敲打个不停,雨很大,整个人间仿佛都在褪色。
他看着一幢幢楼一盏盏灯倒退,恍然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单极了,好像这世间忽然只剩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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