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一章战事
次日午时初刻,大军集结完毕,即刻出征。不过出征的队伍里,却混进了两张不一样的面孔。准确地说,是两个不一样性别的人。
其一便是英王妃,她藏在云台二十八将的队伍里,云台二十八将本自是她的陪嫁,自然为她把掩护打的彻底。
英王妃本是西凉王女,未来女帝的继承人,但由于十年前和英亲王的一次偶遇,他们两情相悦。西凉的规矩是女子不外嫁,更何况是未来女帝,最终她脱去西凉皇籍,对外宣称暴毙,成为了英亲王的妻。西凉女帝心疼女儿,便将骁勇善战的云台二十八将赐给她做陪嫁。她的身份从来都是个秘密,这也是她很少现身于人前的原因。
英王妃自身也武艺高强,不过近些年接连生育,便从未随英亲王上过战场,此次她闻听战况危急,便不顾府中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儿,一心要去前线襄助夫君。
其二便是樊萱蔚,她闻听樊将军被捕,哪里还能耐住性子在府里等消息?她自小混迹军营,行伍间熟人颇多,救父心切的她便偷溜出府,借了一套军装,混入了队伍中。
傍晚时分,大军已远离了邺阳,于九里山安营扎寨。宇文樾醇接了他四哥的命令,负责督察其中一支队伍。
“你们几人去扎帐篷,你们几人去寻柴火,剩下的你们几个架锅打水。”宇文樾醇指挥的很是欢快。
见远方有个人影靠坐在树下一动不动,想是躲懒打盹呢。
“真是个懒蛋,别人忙活着,他倒清闲,看小爷怎么收拾他。”宇文樾醇说着便走了过去。
“哎,快醒醒!你这么懒,是谁许你进军营的?还跟来行军打仗,真是……快起来!”宇文樾醇嘟囔着,上去便是一脚,正踹中那人的脚踝。
那士兵哎哟一声醒了过来,大骂道:“是哪个找死的敢惹本姑……本小爷,报上名来!”
略带尖锐的声音传入宇文樾醇耳中,听起来是那样熟悉,他蓦地将火把靠近那人的面庞,瞪眼大叫道:“樊萱蔚!怎么是你?”
“你叫唤什么啊叫唤!”樊萱蔚见此急了,上去便将宇文樾醇的鼻子和嘴给捂了个严实。
“唔唔唔……”宇文樾醇摇着头挣扎。
“那你保证不再叫唤,我就放开你。”樊萱蔚附耳说道。
宇文樾醇忙点头,樊萱蔚才松了手,让宇文樾醇重逢了新鲜的空气。
“哎哟你这死丫头,下手还是那么没轻没重。”宇文樾醇大口喘气抱怨着。
樊萱蔚一脸凶狠地将手插在腰间,眼见着就要抽出她腰间的软鞭了。
宇文樾醇见状忙求饶道:“成成成,我不说了,不过你怎么跑来了?打仗可不是你们女儿家玩过家家游戏,姑母肯定不知道你偷跑来的事情吧?今日也晚了,你在这边歇一宿,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将你送回去。”
“我才不要!你可别多事,我是要去救我爹的。”樊萱蔚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就你?你那点功夫也就对付我还成,上战场还是算了吧。”宇文樾醇撇嘴道。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樊萱蔚怒目圆睁。
“没!”宇文樾醇略作正经道:“我倒也没跟你开玩笑,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女儿家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你无需劝我,我心意已决。自小我便随爹爹长在军营里,你被罚抄书的时候,我都已经立了战功呢!如今爹爹身陷囹圄,身为女儿,我怎能对此置若罔闻不管不顾?”樊萱蔚很是愤慨。
见说不过她,宇文樾醇勉强点头道:“既然你下定了主意,那便留下吧,不过万事小心,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你同那些人挤在一个营帐里也不方便,不如随我去我的大帐吧。我对外说选中了你做贴身侍卫,这样你就可以和我同住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樊萱蔚一脸狐疑地盯着宇文樾醇。
“小爷我一向大度宽仁好吧!”宇文樾醇傲娇地抱拳至胸口。
他与樊萱蔚的小打小闹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人在长大,往事自然也不会多计较。
他迎向樊萱蔚的目光,高傲地挑眉:“你去不去啊?”
“成,去!”樊萱蔚一口答应了,毕竟比起十人同住的普通营帐,还是住皇子的大帐更为舒适方便。她倒也不怕宇文樾醇会欺负她,毕竟论武力值,恐怕他还在她之下呢!
二十余日后,宇文樾酌率援军悄悄抵达了敕嶡。他们昼伏夜出,白日里埋伏在郊野,夜晚行军,以防被敕嶡人发现再加强了巡防。
这日晚间,英亲王宇文拓方才熄灯休息,就因帐外窸窣的动静提起了神。一道黑影闪过,看着身量不高但却十分敏捷,那人躲过巡防的人,径自而入他的帐篷,向他床边走来。
宇文拓鹰隼般的眼眸微眯着,打量着那道黑影,那人手中似乎并无兵器,却伸手欲碰触他的被衾。他一个挺身而起,一手抓手臂一手按后背,将猝不及防的刺客压制在床榻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他低声喝问。
“好你个没良心的宇文拓,走了一年,如今竟连我都认不出了!”英王妃转过头气恼地叫喊道。
“那齐娅!怎么是你?”宇文拓闻声连忙松开手,将多日不见的妻子扶起来坐好,脸上的表情既惊又喜。
那齐娅气愤地甩了个眼刀过去,不过四周太暗了,宇文拓压根没有接收到。
那齐娅气哼哼地揉着胳膊,赌气不理他。宇文拓倒算有眼色,见此忙赔笑上前替爱妻揉胳膊,可算是将人哄好了,那齐娅才将其中原委一一告知他。
“原是老四带兵来了,这下可好,我是如虎添翼了。”宇文拓笑道。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虎呢?”那齐娅戳了下他脑门嗤笑道:“打了一年的仗都没有打下来,还得靠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侄儿来救,真是不知羞!”
“唉!你不晓得。”宇文拓叹口气道摇头:“敕嶡本自地处偏远,易守难攻,加之风沙盛行,物资运送都成问题。咱们的将士到了这里,水土不服者近三成,身体健康都难以保证,哪里还能大捷呢?我们前前后后攻城七次,七战七败,士气大挫,不然樊将军也不会出此下策入城偷袭,最后反落敌手,也不知他如今安危如何。”
那齐娅轻抚他的鬓发,将他的头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拓,你不要担心,我带了云台二十八将来,他们定会助你化解危难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与你携手并肩共破敕嶡!”
“那齐娅,谢谢你!”宇文拓满足一笑,道出真挚的谢意。
“你我夫妻十年,何须言谢?”那齐娅亦笑着拥紧了宇文拓。
温情脉脉间,那齐娅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倒忘了说,老四近期不来和咱们汇合,一来防止营里人数猛增被敌军察觉,二来他说要带着匠人往敕嶡城里挖密道,老九也和他一起,他们昨晚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要咱们静候他的消息,成功之日便是咱们破城之时。”
“他倒是个有主意的,估计那些匠人还是从老五的工部借来的吧。”宇文拓失笑道:“成,那便等那小子的消息。”
“嗯,好。”那齐娅点头轻笑,复又偎入他的怀里,絮絮叨叨地开始和他说起孩子们的事情。
“你才走没多久,飞儿和娜娜就会叫爹爹了,虽然是双生子,但男孩子就是比女孩子开口迟些。他们就那么眼巴巴地叫了一年,你也未曾能听到。”
“对不起……这次回去,我就可以听到了。”
“磊儿的模仿能力很强,很喜欢跟在昊儿的身后,他大哥做什么他便要学着做什么,连上书房也想跟着,我给拦着了好几回呢!”
“这孩子……希望真到了读书的时候,他也可以这么勤勉。”
“清清六岁了,很有姐姐的样子,她的手很巧,像你,我还记得你随手就能给我编出一支花环的样子。清清跟着闫嬷嬷她们几个,学做了许多小玩意儿给弟妹,还特地打了一只黑丝金线的络子,说要留给爹爹。”
“清清真是我的小棉袄,她生的最像你,和你一样聪慧美丽。”
“昊儿的字写的很好,只是我都不怎么认识,那样长的文章他抄下来纹丝不乱,先生很是夸赞他。他的武功也大有长进,每当看着他练武的样子,我就仿佛看到了你……”
“那齐娅……我此生的挚爱!我该如何感谢你?十年前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为我舍弃王爵,抛去故里,成为我的妻,不断为我诞育儿女。对不起,除了生昊儿外,每次生产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份痛楚。我行军作战在外,你便安然在府里替我操持,守护着我们的家,养育着我们的孩子。你不晓得,你就是我的战甲,每当我负伤欲昏厥时,只要想到你,我便能挺过去……”
在这个风沙刁斗的夜,一对彼此深爱的夫妻互诉衷肠,纵寒风呼啸,亦是良宵。
近一月的时间过去,地道终于打通,直通城墙内一侧。四月二十七日,离国战鼓再次响起,大军进犯,夜袭敕嶡。
火箭齐嗖嗖地射上城墙,在火光中,敕嶡单于看到了宇文樾酌的身影。
“大离战神!居然是你……”敕嶡单于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三年前的一役,宇文樾酌致使敕嶡元气大损,自此成为敕嶡人口中的战神。
“太子,喔不,单于,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宇文樾酌高声笑道,言语间充满挑衅与讽刺。
“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来啊,不就是火箭么,给我射,烧死他们!”敕嶡单于癫狂大叫。
“呵。”宇文樾酌轻蔑一笑,右手一挥,轻松抛掷出飞爪百链索,脚下一点便飞身至城墙上。折射着火光的寒刃,就这么轻松地架在了敕嶡单于颈间。
“你……你怎么上来的?”敕嶡单于惊的目瞪口呆。
“我怎么上来的?呵,还是个没见识的主儿,那便给你瞧瞧。”宇文樾酌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铁索道:“我大离的将士,个个都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你且瞧好了。来啊,都给我上,让单于大开眼界一番!”
接下来,无数根飞爪百链索扣入城墙之上,转瞬间,百余名离国将士便站在了城墙上,与敕嶡将士持兵器对峙着,个个如天神降临般英武非常。
这还不止,敕嶡城里也慢慢集结了许多的离国将士,他们自地道穿过,敕嶡的主力军又集结在城墙上,所以几乎无人注意到他们。慢慢的,城下便集结了几千人,他们挥舞着手中兵器高声呼喊:“败者不杀,降者不侮。敕嶡逆贼,快快投降!”
“如何啊单于,都瞧见了吧?可还要再为你演示一番?不过我看大可不必了,你家城墙委实太小,再多些人都站不下了呢,哈哈!”宇文樾酌低笑着,加重了手上力道。
敕嶡单于感受到脖颈间的痛楚,他结巴道:“你放开我,你,你,你不就,不就要我投降么?我,我,我降,我降!”
“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免得脏了我的手。”宇文樾酌轻蔑道。
就在单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宇文樾酌扳过他的身体,向城墙下道:“英王叔,劳驾!”
“好嘞!”宇文拓应声道:“那我便再让单于见识一下我一箭三矢的本领吧!”
破空之声响起,三支羽箭自上而下,整齐地钉在单于的心脏、肋下和腹腔,每一支箭都插入近半数,敕嶡单于登时毙亡。
“敕嶡单于已死,尔等可还欲战?”宇文樾酌转向城墙上诸人:“我明白,你们作为下属,战争或许并非你们本意。我宇文樾酌在此允诺,败者不杀,降者不侮。”
此时一个敕嶡战士丢了兵器,跪倒在地道:“我愿归降离国,谢战神不杀之恩!”
接下来便是无数的丢盔弃甲之声:“我等愿归降离国,谢战神不杀之恩!”
敕嶡的大门被打开,宇文樾醇一骑当先,和樊萱蔚率领一队人直奔天牢。
“爹爹!”樊萱蔚终于见到了樊将军,她激动地叫了一声。
“萱萱?你怎么在这里?”樊将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人,他用力揉揉眼,仿佛小女儿的出现是他的幻觉。
铁牢的大门被打开,樊萱蔚飞扑进樊将军怀里,一叠声地叫着:“爹爹,爹爹……女儿可算见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乖女儿,爹爹没事,害你担心了。你这次肯定瞒着你娘亲偷跑来的是不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樊将军爱怜地怪责着小女儿。
“樊将军,您可有负伤?”宇文樾醇看着樊将军身上的囚服询问道。
“九殿下也来了,臣无妨,多谢九殿下搭救之恩!”樊将军忙向宇文樾醇施礼。
“将军客气了,您为国尽忠才受此牢狱之灾,是我要向您答谢才是!”宇文樾醇郑重行下一礼。
樊将军连忙将宇文樾醇扶起,眼底尽是赞赏感激之色:“九殿下言重了,老臣哪里敢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快出去才是。”
宇文樾醇闻言笑道:“将军不必担忧,我四哥已率兵大破敌军,拿下了城池。”
“熠王殿下果真用兵如神啊!”樊将军欣慰道。
“可不是,四哥用了上天遁地之法,从工部带了些匠人,日夜挖密道,还造了飞爪百链索,我也不知……”
“喂,臭小子,你是想在敕嶡天牢里和我爹爹聊上一夜吗?”宇文樾醇话还没说完,就被樊萱蔚给打断了,同时还收到了一个白眼。
宇文樾醇尴尬地挠头一笑,樊将军心下也忍俊不禁,他知道,在自己这个小女儿面前,九皇子一向是要吃瘪的。他还是需要帮九皇子找补找补面子,便佯装严肃地呵斥樊萱蔚道:“萱萱,不许无礼!”
“是,爹爹!”樊萱蔚不情不愿地应了,毕竟一年多未见到爹爹,她可不想一见面就惹他老人家生气。
“无妨无妨,令嫒说得对,是我忽略了,咱们回营再说吧,将军请!”宇文樾醇轻咳一声道。
此战大胜,敕嶡彻底沦为了离国的疆土。离国将士班师回朝,宇文樾酌则留在敕嶡安抚部众,待局势稳定后他再还朝。
熠王战□□号在民间大燥,同时他的战绩也被传的神乎其神,竟有人说他是天神转世,专门来为百姓谋福祉,连同他已二十二岁却并未娶妻的消息,都已经被传至街头巷尾,无数女子皆梦想成为熠王妃。
点青山上,一位紫衣男子靠着杏树抱臂而立,他的嘴中叼着根狗尾草,一绺青丝自额角斜斜垂落,看起来一副恣意潇洒、玩世不恭的样子。
男子的眸光直直看向喂鹿的白衣女子,他犹豫再三后开口道:“丫头,三个月后你可要跟我走?”
樊菊蔚摸了摸几只小鹿的头,片刻后站起身,直视紫衣男子邪魅的眼眸道:“不了,小七哥哥,多谢你!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紫衣男子正是沈流憩,那个数年前救了樊菊蔚性命的小神医,他如今修习了极精湛的医术,且医毒双绝。其实自樊菊蔚上点青山后,他每年都会来离国游历,既来看她,也教授她一些简单的医理。
沈流憩闻言蹙眉道:“喔?一直住下去?只怕你的未婚夫婿不会答应。如今街头巷尾早已传遍了他的传奇战绩,听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早已不是我的未婚夫君了。”樊菊蔚神色淡然不辨悲喜:“三年前我便修书给父亲,让他退了这门亲。”
经历静慧太妃辞世这件事,樊菊蔚愈发不想嫁入皇家,那其间的波谲云诡是她远不能预料的。姑祖母是否单单因风寒病故,她心中存疑,可她也不敢去查,生怕其中夹杂着更大的阴谋与黑暗。她知晓姑祖母的心愿,那就是希望她能够安乐无忧地活着,而此时她唯一想要的东西,便是安宁!
“待孝期结束,我会回府向父母禀明,我愿在此长伴青灯古佛,终此一生。”她的声音轻轻淡淡,脸上也无多余的表情,一双眼眸只有在看向那几只新生的小鹿时,才会有片刻的温度与光彩。
三年过去,山上的清冷静谧将她浸透,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和从容、充满灵气的樊菊蔚了。
“好,既然那是你心中所想所求,小七哥哥便支持你。我现在要离开了,这个荷包留给你,里面是我研制的丸药,不说包解天下百毒吧,但只要是我们禹国的毒药,便绝没有解不了的。如无意外,明春我会再来。其间你若有事,便命人拿着信物来元和医馆,届时我自会火速赶来。”沈流憩将一只精致的蜀锦荷包递给樊菊蔚。
“小七哥哥,谢谢你!”樊菊蔚的唇畔终于浮现了清浅笑意。
“丫头,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沈流憩向樊菊蔚挥手告别,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时紫藤过来,她问道:“小姐,茶泡好了,沈公子呢?”
“他走了,又云游四方采药去了。”樊菊蔚道。
“沈公子活得这般自由惬意,可真令人羡慕。”紫藤的眼神在樊菊蔚身上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小姐,沈公子人这般好,对你也是如此关心体贴,紫藤觉得,日后他或许会是小姐的良配。”
“紫藤,你想多了。”樊菊蔚淡淡道:“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谊,从未有过别的想法,我是如此,他亦然。如今我只想在点青山上安度余生,旁的事,都罢了吧!”
“小姐……”紫藤十分心疼樊菊蔚,如果静慧太妃没有早早辞世,她家小姐已为熠王妃,凭借小姐的性情与才貌,必然能与熠王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历经了三年的守孝时光后,樊菊蔚完全变了个性子,她的脸上很少有笑容了,人也冷冷淡淡,除了吃斋睡觉外便是焚香抄经,全然不复从前那般灵气活泼。
“回屋吧,《妙法莲华经》我还有一卷未抄完呢。”樊菊蔚撂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回屋了,留下心疼又无奈的紫藤在原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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