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0章

……

傍晚。

因为天依旧是阴沉着的，所以没有什么霞光。

明明还未到黄昏，天就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繁樱北方，那处荒无人烟的山崖上……

“咻——”破风声响起，一道影子飞快地从空中以一个抛物线落下。

很快，这道影子落在了山崖上，惊起一阵沙土，却没有惊起什么飞鸟。

并不是因为动静不够大，而是因为方圆数里似乎都已经没有什么飞鸟了，安静得可怕。

“就是这里吗？”杨天将怀里的小巫女放了下来，问道。

小巫女一手抱着杨天的手臂，缓缓站稳身形，两腿都还有些发软，脑袋也都还懵懵的。

她苦笑了一下，道：“应该是这里。不过……你这赶路的方式，也……也太粗暴了些吧。”

“但至少很快，不是吗？”杨天笑了笑，道。

“快……的确是够快的，”小巫女道，“比我自己全盛时期的最快速度，还要快了好几倍。这就是神之境界的力量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杨天道。

他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实在是安静的不像样。

附近一两公里，根本没有任何鸟兽的影子。

灵识也可以感受到，附近连虫子、蚯蚓都非常非常少。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异味……仔细闻闻，那似乎夹杂着难闻的血腥味与腐烂味道。

杨天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山崖边上，往悬崖下看了一眼。

黑漆漆一片，非常幽深。

灵识释放开来，朝下探去……

很快，他的灵识探到了谷底。

他感知到了那片深潭，感知到了深潭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尸骨。

这些都和小巫女描述的没有什么两样。

但，值得在意的是……下面没有人，也没有豺族，没有任何活物。

“豺族似乎已经离开了，”杨天收回灵识，回过头来，对小巫女道。

小巫女听到这话，神色变得更严峻了些，“离开了，就说明仪式已经结束了。看来这几天来的天象异变，的确和这仪式有关。呃……咱们还是下去看看吧。”

“嗯，”杨天点了点头，又抱起了小巫女，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悬崖下方，是一道峡谷，两侧都是陡峭的岩壁，光线十分昏暗。

“啪嗒——”杨天抱着小巫女落在了地面上，将她缓缓放下。

下来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好臭。

血腥味与血肉腐烂的味道，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

哪怕是杨天这种上过战场、见过无数血肉的人，都无法淡然处之，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小巫女也是皱起了眉头，脸色都有些发白，抬起小手捂住了鼻子。

随后，她动了动脚，发现鞋子下边黏黏的……

低头一看，地上全是那种凝固的、黏黏的血液。

四周的地表几乎都是如此，看不到一寸干净的土地。

此刻两人所在的位置，离那血潭，只有不到五米远。

但是，他们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血潭，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是一座尸骸、血肉堆成的山。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艺术作品里，都会用“血流成河、积骨成山”来形容血腥场面。而那些场面里，死去的往往都是几十、上百人，所以这样的描述显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

可是……眼前这一幕，用“积骨成山”来形容，是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的。

这座尸体之山，高度超过二十米，而且完全是用尸体、用血肉堆积起来的，中间顶多夹杂着一些衣物和散碎杂物，但根本没有石头、木材之类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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