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府
还是保命要紧，墨洇顺从地跟他去往前厅。
环顾四周，厅内装饰摆设讲究却不张扬，和墨家相比多了份贵气，想来也是陵城的佼佼者，不知这主人会是怎样性格，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
“大哥，你来啦！”乖乖站在门口的夏融笑着迎上去。
刚到前厅外廊，夏缜听到这熟悉的叫喊，将同款英气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就知道这几日那番禁闭又是白费了！不过这小子不在外面，这会儿怎么回来了？
夏融凑上前，毕恭毕敬地拿出一个烧饼：“大哥，你累不累？尝尝这烧饼，可香了！”
见他这般诚恳，夏缜稍展眉头，斜了眼他手中的烧饼，缓缓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
夏缜本不喜这类油重的食物，不过弟弟难得想到自己，倒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
“大哥，好不好吃？”瑞凤眼里闪着星星，满是期待。
“不错。”夏缜点点头，掏出手帕仔细擦净油渍，这才正眼瞧他，“又是向西陆借钱买的？”
“没有，是我在烧饼摊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夏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拉着他进了前厅，“就是这位墨姑娘。”
夏缜闻言，嗤笑一声：难不成是前几日墨家那位？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不过她倒算是有点脑子，比那胡搅蛮缠的苏绾强。
墨洇见来人与夏融有八分像，脸上多了份成熟与威严，赶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夏公子。”
“墨姑娘不必客气，舍弟给你添麻烦了。”声音平淡无温，转头就吩咐管家槐序准备回礼。
“夏公子客气了，夏小公子纯真洒脱，应该没人会拒绝他的请求，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墨洇婉拒。
夏缜听得这话，抬眼细瞧着她，打扮中规中矩，容貌也非上等，说话时透露出的紧张，似白纸般一看就透。
她抬头正对上夏缜探究的眼神，慌乱地避开，又发现他眉头的川字纹并未消去，猜测他还在生气，继续道：“这烧饼，是夏小公子特意让我多买一份的。我以为他要留着自己吃，原来是想着夏公子呢。”
说罢，递给夏融一个眼神。
收到提示的夏融赶紧附和：“对对，我就是希望大哥吃了这烧饼能早些消气，我也知道错了。”
夏缜自知弟弟的心思，也没戳破他：“看在这烧饼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要是还有下次……”
“多谢大哥，保证没有下次。”夏融没等他说完，拉着他胳膊出声打断。
墨洇见他们和好，再次婉拒管家，行礼辞别。
夏缜挑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遂提议道：“现在雪下大了，天也阴沉，墨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乘府内的马车回去吧。”
墨洇望向厅外，是有些晚了，走回去怕是赶不及，欣然应允：“那便多谢夏公子。”
“大哥，墨姑娘并不知是我救了她。”夏融从门口送客回来，坐在一旁的高背椅上开口，“我听人说，她似是因为那日中毒丢了记忆，就连一起长大的景明哥都忘了。”
他见桌后的人没言语，抿着茶继续道：“这回也是我想试试她，故意逗她求帮忙，没成想她竟真的以为我不懂事，讨厌大哥你，可劲儿地帮我说好话，不想我们生了嫌隙。”
“大哥你就别担心了，她是否有心攀附，明日便知。”夏融走到桌前，支着脑袋凑到夏缜跟前左右摆动。
夏缜往后仰了些，没好气地朝他弹了个脑蹦：“你别再给我惹事就行。”
马车驶出夏府，坐在车内的墨洇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车子，里面却不凡，甚至比墨家的都要高级许多。
这样想来，今日这趟也不算白跑，说不定就此多了个有钱朋友。
她抿了口茶，读起临走前夏融递来的纸条：墨姑娘，大哥这么快消气，全靠你相助。为表感谢，我在车内小桌放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墨洇将纸条收在袖口，打开面前的小盒，一股槐花香气飘出，细闻还带着柑橘的芬芳，和盒子的主人一样，清新有活力。
墨洇知道，这线香买下那烧饼摊都绰绰有余，既已乘车，为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半个时辰后，墨洇谢过车夫回到府中，吩咐兰时留出一个烧饼，把剩下的烧饼热好，送去父母房间，又叫来寒酥准备热水和香薰，打算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想起那槐花线香，她决定哪天出门逛逛香店，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最爱的香薰同款，算是给自己找点念想。
没一会儿，寒酥就命人将物品准备妥当，服侍她更衣。
“寒酥，今日的烧饼我给你留了一个，喏，记得要热了再吃。”
“多谢姑娘！”寒酥高兴地接过烧饼，合上门离去。
第二日清早，墨洇就被寒酥叫醒，说是要陪墨夫人去挑布匹，顺带试试做好的新衣。
还在迷糊的墨洇由着丫鬟折腾，一套标准的流程下来，她再困也得醒了。
墨夫人却兴致高涨，到了地方就拉着她试穿定做的新衣：“这衣服不错，过几日进宫参会就穿这套了。”
墨洇瞪大双眼：“宫内？”
不是皇亲还得入宫过年？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墨夫人轻抚她的脸，有些心疼：“蓁蓁，是娘太忙，忘了告诉你，每年年终，我们都要进宫庆贺，这资格可是极难拿到的。虽说你忘了事，到时跟在娘身边就行，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别怕。”
墨洇乖巧点头，心想这不就是现在的企业交流会嘛，每年都要商业互吹，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最后还是那些合作伙伴，毫无变化。
会上不仅要装得八面玲珑，还得躲开各式肮脏言语，真是让人厌恶。
整个白天，她都在思考如何合理地逃掉这麻烦。
夜里她睡在床上，还没开口，就听脑内传来警告：“你必须去。”
“今日我不是刚走完两个剧情吗？怎么就不能逃了这宫宴？”墨洇很不服气地回嘴。
“如果不去，能量加速消耗，意味着你很快就会死亡。”
“现在到底有多少能量？”
“5，”他毫不留情地补刀，“要不是因为你一来就中毒，后面又拉胯的表现，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我特么！行，我去！”墨洇懒得计较，反正还有些时日，先拖着再说。
连着几日，她都缠着墨夫人问东问西，只求宫宴上不出错。
待到了时间，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墨洇也得乖乖出发。
路上，她不停地对着各方神灵祈求一切顺利。
到了宫内，她规矩地跟在墨夫人后面，挂上打工人的营业微笑，应付各类官商。
终于熬到晚宴开始，墨洇稍稍放下心来。顾及礼仪，没敢大动作，学着其他人正襟危坐，欣赏表演。
虽说秀色可餐，可到底是不能管饱，桌上的餐食也不敢多吃。
墨洇环视四周，发现并无人注意自己，便寻个借口离开宴席，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拿出饭团蘸着调好的料汁享受着。
“还是这样自在，不枉我准备这么久。”
许是太过安静，她的动作引来了一只可爱小狗，眼睛亮亮地望向她手中的饭团，像极了那个盯烧饼的夏小公子。
墨洇觉着好笑，看它身上穿着红色小袄，干净精神，应该是宫内哪个主人的。
本来不打算管它，谁知这狗竟哼哼出声，伸出爪子想薅下一块自己吃，可惜个头太小，小爪子攀不上膝盖。
墨洇顺势逗弄它，惹得它生气大叫，害怕引来别人，她伸出手轻抚小狗：“狗狗，这个不能吃，你乖乖地不叫出声，我就帮你找主人，好不好？”
小狗轻点两下头，表示听懂，安静地坐在她脚边。
她安心地大口咬下饭团，就见身旁小狗耷拉着的耳朵机敏竖起，兴奋地大叫着往外跑去。
墨洇呆愣了一瞬：这表面乖巧的狗子居然骗她！
来不及多想，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袖口，胡乱地抹了抹嘴角，一边使劲嚼着满嘴的饭团，一边低头顺着来路往回走。
才迈出两步，就听见一个男声越来越近：“小虎——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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