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府
“我感应到你状况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懒洋洋的声音从脑内传来。
墨洇当即劈头盖脸地吼道：“你看看我面前的是什么？是狼！这么紧急的情况你就不能早点出来？”
“别着急，我可以帮你，只是，需要你舍得一点，能、量。”他故意放慢了语速，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紧。
“就是让我立刻把你卖了我都舍得，你快点的！”
现在还能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好。救你的人已在赶来的路上，这头狼也会退去。只是，能量归零，我暂时不会再出现了，从现在开始，你只剩48小时，抓紧时间。”
这不是饮鸩止渴吗？墨洇很无语，望着眼前的狼，她没再多想，强打起精神警戒，等待救援。
“蓁蓁——”“公子——”“小姐——”
听到远处传来人群的呼喊，墨洇激动地跛脚站起，大喊：“我们在这儿！”她拾起石块奋力扔向周围的树枝，希望引起来人的注意。
一旁醒着的夏融听见声音，费力地捡起石块，递给墨洇。
好像有些效果，看着火把越来越近，她接过石头，加快速度扔了出去，嘴里不停大喊：“我们在这里！快点啊！”
泽深觉察到动静，带队领着人先找到了墨洇，看见三人的样子，顿时没了主意。
墨洇见来人是郁离，嘴里嘟囔着：“还真是会选，这小孩故意的吧？”
“蓁蓁，你怎么样？”郁离一眼看到她手臂的伤，眼皮跳了跳，走近她身边仔细查看，“竟伤成这样，还有哪里伤到吗？”
墨洇忍着痛，故作轻松：“景明哥，说来话长。我没什么事，就是些皮外伤，倒是阿鸢一直昏迷，还留了好多血，耀灵也……”
她转头看向夏融，惊诧地瞧着倒在地上的人：“明明他刚刚还在……”
郁离表情凝重地看着躺在一旁的夏融，眼下，得让他们尽快回到城内，早日救治。
“公子！”刚解决完土匪的西陆寻着火光赶来，他走到夏融身边，仔细检查。
右手心划过他传来的信号，西陆起身对着他们道：“二位放心，我家公子目前并无大碍。歹人虽被消灭，可马车已坏，还请郁公子帮忙善后。”
“这是自然。”郁离叫来泽深，分给西陆一队人马。
“那就好。”墨洇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她拉着郁离的袖口道，“景明哥，还有阿鸢，先送她上马车吧。”
“放心，泽深会安排好的，蓁蓁还是关心下自己吧，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
“他们都没醒，怪吓人的，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嗷——”
不小心碰到崴伤的地方，墨洇跌坐下去，这才发现整个右脚肿得厉害，她伸手想取下鞋子，刚碰到，就痛得缩了回去。
“蓁蓁，别动，当心再伤到，我来吧。”
墨洇正痛得紧，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觉桂花香扑面而来，自己就被他抱起。
“你的脚得不宜走动，我送你去马车上。”郁离解释道。
“多谢景明哥。”
墨洇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这般亲密，她还是悄悄红了脸，想与他隔出点距离，又怕给他添麻烦，没再动作。
马车上，郁离小心将她扶坐着，捞起右脚放在自己腿上，不顾脏兮兮的鞋底，按住她想往回缩的脚，就这么用手将鞋袜一起脱下。
“脚肿得如此厉害，不可再受力。马车空间有限，为避免加重伤势，只能暂时委屈蓁蓁了。”
本想收回脚的墨洇脸更红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担心模样，小声道：“我能把长袜穿上吗？有，点冷。”
说到后面，声音渐弱，车内燃着足够的炭火，这毫无底气的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郁离抬头，见她露出一截微红的脖颈，握着脚踝的手指微收。
“嘶——”
痛呼声让他惊觉失态，连忙道：“对不起蓁蓁，我这就帮你穿好。”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景明哥。”
墨洇吓得坐直身体，趁他松手拿袜子的当口，收回右脚，麻溜地捡起长袜自己穿上，可是脚太肿，根本无法顺利套进去。
她试了一阵，最终放弃，干脆翘起腿，由着袜子挂在肿成馒头的脚背上，随马车的颠簸不停晃悠。
没多久，右腿被轻轻抬起，身侧传来让人沉溺的声音：“蓁蓁不是说冷吗？这样放着可不行，我帮你穿好它，放心，不会再弄痛的。”
“好。”似是被蛊惑般，墨洇就这么看着他耐心地尝试，除了简单的询问痛感，没有更多言语。
终于穿好长袜，她喃喃出声：“谢谢。”
从未被这样照顾过的墨洇心中微恸，泪意涌上鼻腔，伸手揉揉眼角。
“若是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放心。”郁离以为她在害怕，出声安慰。
听到这话，她背过身，侧靠在车框上，蜷起左腿埋头默默流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郁离看她身形随着马车摇晃，越来越不稳，往前挪了挪，从身后将她接住。
低头却见她睫毛间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
伸手轻轻擦净泪水，小心地把她搂在怀里，他的唇抵住面前的额间碎发，呢喃安慰：“没事了，蓁蓁，别怕。”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停在了墨府门口，收到消息的墨家二老站在门口，头顶的伞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尚未醒来的墨洇被郁离缓缓地抱下马车，生怕再磕碰到哪里。
“蓁蓁这是怎么了？”墨夫人不顾落雪，冲出伞下抓着她的手关切道。
郁离礼貌回应：“墨老爷，墨夫人，请容我先将蓁蓁送回房中，让李伯给她诊治如何？”
“好，那就麻烦景明了。”墨老爷一脸严肃，站在旁边扶着自家夫人，甚是担心。
手忙脚乱地折腾完，墨洇也被吵醒，看着床边的几人，她靠在床头，笑着开口：“爹娘，我没事，就是这脚，恐怕要养上几个月了。”
墨夫人见她醒来，急忙坐到床边，轻抚脸颊：“蓁蓁，郁离已将情况大致说了，你做得很好，只是以后出门，可得多注意些，不能再这么大意。”
“我知道了娘，这次景明哥救了我，等我痊愈，定要好好谢他。”
她转头朝着郁离灿烂一笑，毫无马车上的窘迫，想起昏迷的两人，又问：“阿鸢和耀灵呢？他们怎么样了？”
郁离捏了捏腰间的玉佩，望着她的眼道：“他们都已经被送回各自府中，放心吧。”
一直站在后面观察的墨老爷轻咳出声：“景明今日辛苦了，就留在府中歇息吧。”
“多谢墨老爷。”郁离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
墨老爷走到床边，手扶着床边人的肩膀道：“夫人，你也别太担心，大夫都说了没事，蓁蓁受了惊吓，让她也早些休息吧。”
墨夫人点头，简单叮嘱她几句，这才不舍地离开。
靠在床边发呆的墨洇，想到流了许多血的林菁苒，心中愧疚，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头。
被送回房间的林菁苒此刻还没苏醒，林父林母焦急地等着大夫看诊。
林母围着桌子走了好几圈，见大夫终于出来，慌张地问：“我家阿鸢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令爱只是皮外伤，好好养着，休息几日便能痊愈。这会儿就让她睡着吧。”
“好好好，多谢大夫。”说完，林母走到床边，嘱咐起丫鬟来。
待林父送完大夫，她也跟着出来，没再打扰林菁苒。
这一晚，林菁苒做了个古怪的梦，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她就看见墨洇和郁离，三人在漫天飞扬的纸片中快速下坠。
失重惊醒的林菁苒大口呼吸，擦了擦头上的汗，正想叫丫鬟芸儿倒杯水，脑内却响起自己的声音，语气很是猖狂——
“她都来了这么久，你才放我出来，真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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