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耍你又如何？不怕告诉你，本爷耍得就是你！这京城里好男儿多得是，非得哭着闹着去当严白垚那混账的寡妇，那你就活该被耍！”
瞧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李瑾宛一脚踩在了他油腻肥大的胖脸上。“你是对严白垚有气，却平白无故乱撒在我的身上，真以为我就好欺负是吗？”
一边的宋椋这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他恶狠狠瞪着李瑾宛，脚步正在缓缓挪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李瑾宛，你私会这个奸夫，被戳破后还敢对我们下手，我定要让你在京城中抬不起头来！”
聒噪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她翻了个白眼，再一转眸，视线便与这人口中的“奸夫”荧奚正对上来。他笑吟吟的模样似在看一场好戏，只见她目光幽怨，荧奚这才不紧不慢的出手，一块石子击中宋椋腹部，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宋椋无力的趴跪在了地上。
她这才转身，莲步轻移，随手扳断了根木枝，粗拉枝条抵在宋椋下颚，逼迫着他抬起头来。
“我问你，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毕竟她真正“私会之人”可是瑞王。
宋椋忍着痛，扯着嘴角，极为嚣张，“你求我，我便告诉你。”
他话才刚说出口，李瑾宛抡起胳膊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眼见着那侧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宋椋惊叫着咒骂道：“你！你还敢打我！等着！你们李家…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看来他是认定了自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了。
目光缓移，又再次落在了郑澹脸上。她心口的这股气可没这么容易消下，李瑾宛抬起手指向了郑澹，姣丽面容阴沉得可怕，唇角朝一侧诡异弯起，笑容残酷冰冷，目色中只有薄薄一层寒意，双唇轻启，吐出了令人心惊胆跳的话语。
“把他脑袋砍下来。”
银光一泻，一起一落之间，暗红液体四处喷溅，滚圆的头颅滚落在石子路中央，肥大的身躯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有血液溅落在宋椋脸上，整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他惊恐的睁圆了双眼，张开大嘴正要尖叫出声，那节木枝狠狠捅进了他的喉咙里。
“再问你一遍，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她松了木枝，等着他回话。
被这么一吓，宋椋立马转了性，慌慌张张开口道：“我…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这园子里。我和郑澹喝了些酒，就在府里随便逛逛，远远的就瞧见您独自往这处走来。郑澹一想到您现在的身份，又想到了和严白垚之间的那些糟心事，他…就对您动了心思，想着四下无人，不如趁机占些便宜，也没那胆子真敢把您怎样。反正像您这般身份的女人，哪个不是最在乎名节的，不过是被当作了丫鬟摸抱了几把，想来…想来也只会忍气吞声，不敢宣扬。”
他语速极快，还将整件事全推在了郑澹头上，生怕那位还踩在郑澹背上的男人一个不耐烦，就把血淋淋的软剑朝自己脖子砍来。
“我…我知错，我向您磕头，我保证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宋椋弯躬了腰，身如抖糠，蜷缩在地，他的头缩在衣领里，顺着他脸侧而下的，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珠啪啪直往下掉。
“这样的手段，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用了多少回。可…我终究是跟那些女子不太一样的。”她将木枝再次搭在他的下颚处，宋椋哆嗦着抬起头来，看向了她那双黑潭般沉郁幽暗的双目。
“我，没有能让你们男人随意拿捏的忍耐和慈悲的品格。你惹了我，下场就只会有一个。”她冷笑一声，木枝慢悠悠的拍打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你怕也是第一次被你所欺负的女人打吧？怎么样，动手之前，也没想到会有我这种坏女人吧。”
他惊恐的看着木枝在他眼前轻轻一划，女人冰冷的声线徐徐传来，“识人不清，还留着这双眼睛做什么。”
接着，木枝又打在了他的那只受了伤沾满泥垢血污的手上，“这只手脏了我的脸，不如便剁了它。”
“还有你这张嘴。”李瑾宛握住木枝，戳在了他止不住哆嗦的牙齿上，“不干不净，编造是非，我又怎能忍得了！”
一声轻响，木枝掉落在了地上。李瑾宛斜睨了荧奚一眼，朝后缓缓移步。见状，荧奚并起两根手指，将那带着血渍的软剑一抹，银晃晃的剑身跳在宋椋脸上，利刃依着她的话，先是从眼睛下手，接着便是手和舌头。
李瑾宛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她微微侧身，眼前是一方墨黑池塘，淡淡微光照不透池水模样，本是一片平静无波，荧奚抬手将刚割下来的舌头扔了进去，瞬间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李瑾宛侧目瞧向了他脚下的那团黑影，一动不动，怕是已经没了气息。
他拿着手帕随意擦拭着软剑，眼眸轻轻一抬，落在了李瑾宛单薄的身影上。女子正如他所料，开口便是一句问讯。
“我虽知道你可能会跟着我来到安国公府，可你为什么会在这园子里？”
唰啦一声，软剑收回腰侧。脸上依旧是不着调的熟悉笑容，荧奚朝她走近几步，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还能为什么，我对那些宴会可没什么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不就是这些种满了珍贵花草的园子。只是……”
他撇了撇嘴，语气很是嫌弃，“在这府里转悠了几圈，也没瞧见几株能有用的。”
“行了。”李瑾宛垂下眼眸，倒是想起了那块玉盘，她转身看向他，“你想要的那块青白红玉盘，我已经拿到手，现在怕是已经送到府…”
她话还没说完，荧奚跃身就要离开，好在她眼疾手快，强行拽住了他的衣角。“你急什么！？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回府后东西自会出现在你眼前。”
“行吧。”荧奚摊手，瞄向了地上两具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全都扔进池塘里吧。”
他正要动手，李瑾宛看着那颗糊着血污的断头，又想起与瑞王间的谈话，心中突然升出一主意来。
“慢着！”
荧奚抬头，一脸不解的瞧向了她。李瑾宛略一思索，犹疑问道：“你…有办法将他们的头颅带回府吗？”
“这倒不难。”荧奚歪着脑袋，弯弯的眸子里有微光闪烁，似在好奇着她的计划。
“那你将他们的尸首扔进池塘后，便带着两人头颅赶紧回府，交由宁钟保管。切记，小心行事，万不可被人发现踪迹。”
李瑾宛抬头看了眼天色，前厅天空微红，几朵烟花在空中炸裂。时候不早，她得尽快赶去前厅。
李瑾宛一脸忧虑，对于荧奚她向来是不放心的，她深深朝他瞅了一眼，终究还是提着裙角匆匆离去。
来到前厅，众人正围观烟花海，熙熙攘攘一群人，视线全被头上璀璨夺目的烟火吸引而去。李瑾宛与青媱碧云会面之后，趁此溜进了人群之中，她扫视一周，见无人注意于她，便在碧云耳边悄声吩咐几句，碧云眼眸微震，依言快步退出了人群。
头顶一朵明红烟花灿烂开放，只是一瞬，细碎绚烂流光倒映在她清亮眼眸中，一串一线，夺目光彩，眨眼之前，消失成一道白线。
两日后，要说这京城里人人都在关注讨论之事，莫不就是郑澹、宋椋这两位世家公子惨死于安国公府一事了。
话说那夜宾客离散，唯有这两家的小厮怎么也找不到自家公子，本以为他们又如往常一般，不知跑去哪里寻欢作乐。结果翌日清晨，竟有丫鬟在安国公府院内一片小池塘里发现了二人尸体！
池子里的身躯被泡得肿胀，脖子处的断截异常显眼，而岸边的石子路上血液斑驳，连着一旁假山石上也沾染了不少飞溅而来的血迹。此事瞬间轰动京城，还没等着官府查明，这位胆大包天的犯人竟夜传飞书，挑衅郑、宋两府。
“我听我那当差的姐夫说，犯人说自己是土匪寨里的人，武功是顶顶厉害，趁着寿宴潜进安国公府就是为了替天行道！”
“你就吹吧！什么替天行道，他信上那么写着你还就真给信了啊。我可听人说，是那俩少爷糟蹋了那犯人在京城中独自谋生的亲妹，你说他一个成天喊打喊杀的土匪，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嘛。”
街边的茶摊上，一桌又一桌的人，谈论的话题无非便是这事。
张倾辞小心的提着刚从成衣铺内取来的衣物，耳朵里也不停的灌进了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欸，你说那俩少爷的头颅到底跑去哪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那犯人在信上写道，自己要将那头颅带回寨去喂狗，还挑衅的说道，有本事就来川昌阜捡回去。”
“啊？川昌阜？那地方好说也有四五个土匪寨子，看来他也是个没胆子的人，真有本事把自己寨子名也说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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