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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名剑奇遇


  初春,江南。

  春风又绿江南岸,正是赏花的好时节。彩虹霓裳的少女奔跑在花田中,鲜花满地,花香伴着少女身上的香气,彩蝶追溯着少女起舞。日光也逐渐明媚,似也因这香气沉醉。

  一袭紫衫的少年站在樱树下,气宇轩昂,眉目清秀,英俊的面庞下带有些许稚气。少年手执一柄精致长剑,剑身明亮,少年的一双眸子更亮。只见他右臂微动,剑身发出一声清吟,剑影过后,自剑尖至剑柄处,整齐的排列着粉樱花瓣,少年再一声轻呵,花瓣散开,落英缤纷,漫天花雨。

  彩虹霓裳的少女看着他,吃吃的笑了:“大师哥,你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

  紫衫少年缓缓将剑收入剑鞘,微笑道:“裳儿,倘若你肯将去云水阁的时间用来练剑,想必剑法一定会比我还要纯熟。”

  云水阁是杭城著名的点心作坊,云裳最喜爱那里的玫瑰酥。她就像是爱吃糖果的孩子,尝到好吃的糕点就会开心的笑着,而南宫怜最喜欢看到她欢欣的样子。

  云裳说道:“大师哥又在拿我说笑了,师父一直说你在剑法上的造诣已远远超过其他师哥,最像他年轻的时候。”

  提起师父纳兰子清,南宫怜是最为尊敬的。纳兰子清所执掌的名剑门,在江湖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数年来铲奸除恶,为武林人做出了不少大快人心之事。后江湖人称:“名剑出手,恶鬼乌有。”

  “师父他老人家剑法之精妙,江湖之阅历,我若有一半便足矣。”南宫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云裳道:“可大师哥你毕竟没与师父交过手,怎知不是师父的对手?其实数年来大师哥的名声鹊起,师兄弟中早已议论大师哥的剑法已经…”

  “够了。”南宫怜突然脸色微变,正色道:“我只希望你以后莫要再说起这件事。

  “江洋大盗”李天行,恶名昭彰整个江南,杀人越货无数,被南宫怜一剑刺死。“彩花蜂”杨梓轻功之高深,暗器功夫更是一流,可惜遇到了南宫怜,死的时候暗器还在手中没有发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定理。可风头日渐大于授业恩师,南宫怜又怎会好受。

  云裳挽着南宫怜的手臂,柔声道:“大师哥,这些话你不爱听,以后我不说便是啦。”

  南宫怜心中一暖,眼神又变得明朗起来:“裳儿,你过来,我将方才这一式‘落英缤纷’传与你。”

  云裳抿嘴一笑,说道:“人家才不要学你的什么剑法哩,你只晓得练剑,认为剑法是这尘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却不知我们女孩子家一点都不喜欢,也不知我想要的什么。”她说着,脸却红了起来,红的就像粉嫩的樱花瓣。

  南宫怜见她面色绯红,在日光下像是晶莹剔透的蜜桃,甚是好看,心里也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心情畅然,却不知是情愫的种子已悄然种下。

  这紫衫少年正是名剑门中大弟子南宫怜,彩虹霓裳的少女则是名剑门下的八师妹云裳,二人自小在名剑门中长大,更是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只是两人方且年少,对爱情之事了解甚少,南宫怜虽天资聪颖,但一心执着于剑道,云裳又是名剑门里唯一的女弟子,师兄弟们对她也是百般疼爱,他只当云裳是亲妹妹一般看待,却未曾多想儿女情长之事。

  而云裳则不同了,名剑门内男弟子众多,云裳又生的轻灵俏丽,活泼可爱,师兄弟们争先抢后的对她好,无论是谁下山来,得到什么新鲜物事,都像献宝似的交给云裳,云裳则成了名剑门内一枝独秀的明丽花朵。

  起初云裳年幼,只觉得每个师哥都好,自己身世孤苦由名剑门收纳,从前又哪里得到过这么多人关怀?可后来心智成熟些,便有了不同感受,对她好的人多,也有了比较。她只觉得南宫怜与旁人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要她讲偏偏又讲不出,但是她觉得只有与他在一起时最为开心。

  两人在樱树下玩了一阵,云裳觉得有些无趣,便拉着南宫怜的衣角,说道:“大师哥,我们到后山玩嘛好不好。”

  南宫怜心想,这后山临近悬崖峭壁,险峻的很,师父再三叮嘱不可逾越,但瞧向小师妹一脸期待的神色,知道她孩子气般厉害,又不忍心拒绝,正当踌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云裳又撅起小嘴道:“你不带我去,我以后便不要再理睬你啦。”

  南宫怜摇头苦笑,对于这个小师妹,自己向来都是万般无奈,只得答应道:“好,我带你去,只不过我们日落前定要赶回来,否则被师父知道了我们俩都要关禁闭。”

  云裳听到禁闭二字,心中凛然一惊,先前南宫怜是被师父惩罚过禁闭的,

  原因自己却不知,只知道禁闭时要每日面对幽暗的屋子,夜晚不得点亮灯烛,每日的食物也只有白面馒头和清水。纵使南宫怜如此性情温和,在那几日里也变得暴戾无常,幸得自己偷偷给他送些可口的烧鹅肥鸡,这才勉强平复下来。

  云裳虽然自己未被关过禁闭,但想想南宫怜当时的样子就有些后怕。但她又好奇名剑门后山的奇异景色,心念一转,想道:去后山之事只有我和大师哥知道,只要我们及时赶回,师父又怎会得知?想到这里,她便甜甜一笑道:“走罢,我们速去速回便是。”

  花田尽头,青山高峰。走近看来,在山峰下却有一条小径,峰前怪石嶙峋,云裳觉得身旁冷风袭来,侧身一看,只吓得双腿发软,两旁竟是万丈沟壑,若是一不留神跌落下去,定然粉身碎骨。云裳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重心似也把握不住,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自己就像是云朵般飘起,心道:我命休矣!今后再也见不到大师哥了么。恍然间,自己又感觉身子温暖,身旁再无冷风,只听到有人轻声道:“到啦。”云裳睁眼一看,自己竟靠在南宫怜怀里,只觉得他的胸膛像海洋般宽广,又像是春风般温暖,越想越觉得羞涩,脸又红了起来。

  原来是南宫怜方才将她抱起,用轻功掠过山崖。南宫怜轻轻将她放下,见她面色温红,似也发烫,柔声道:“裳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南宫怜对情感愚钝不知,方才抱起云裳也只觉得是亲妹妹般毫无芥蒂,哪里知道少女心思?云裳方才被他这一抱,脸红的发烫,心中觉得尴尬,便用手捂住脸道:“无事。”南宫怜用手探了一下云裳脸颊,觉得发烫,急道:“裳儿,你好像是发烧了,咱们改日再来罢,我且负你回去。”云裳一听南宫怜又要抱她,急的似乎要跳起来,道:“我没事啦,只是这天太热了,哎呀大师哥你看那是什么?”南宫怜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花朵更盛,冰河解冻,自北边流下清冽的溪流,溪水中夹杂着颜色艳丽的花瓣,南宫怜只觉得整个人已被笼罩在花香之中,心旷神怡,不得自拔。云裳看到此景也是一惊,方才她被南宫怜羞得没得办法,情急之下才随便一指,谁曾想到山崖对面竟然是如此奇异的景色,宛如世外桃源别有洞天一般,引人入胜。

  南宫怜喃喃道:“原来后山竟是如此瑰丽之境,只是不知为何师父不让我们前来?”

  云裳拉起南宫怜的手,说道:“大师哥,我们到前面瞧瞧看。”南宫怜应了一声,随步而行。

  两人顺着溪流走了许久,一路上鲜花盛开,景色秀丽,哪里见得什么悬崖峭壁?

  南宫怜一路上揣测不安,师父不让到后山来定有他的原因,自己擅自闯入若被得知定然会使师父大怒,不知要受到怎样责罚,自己倒也罢了,只是连累云裳又该如何是好,他心想,若是被发现,就一口咬定云裳没有一同前来,自己一人承揽便是。

  正想着,两人又不觉走出两里路,却听见水流淌湍急的声音,抬头望去,水流如珠帘般匹练而下,却是一帘瀑布。

  云裳怔怔的望着这瀑布,一言不语,南宫怜问道:“裳儿,你怎么了?”他只当是云裳真的生了病,好奇后山之景才硬撑着不肯回去,见她怔住,便关切问道。云裳道:“大师哥,你瞧这瀑布多美啊,我们在名剑门生活这么多年,却不曾知后山竟有这样壮丽的景色。”南宫怜听完,也是怔怔的凝视这瀑布,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昔前只是在别处听闻瀑布之景,却一直未曾见到过,没想到第一次见竟是在自己生活了十余年之久的名剑门,倒也不禁感慨万千。

  云裳突的‘咦’了一声,嘴唇微张,南宫怜疑道:“怎么?”云裳指道:“大师哥,你瞧那花朵好奇怪。”南宫怜望去,只见瀑布间隙竟有一棵树木生长开来,树上开的也不知是什么花朵明艳动人,只是这树木生长在瀑布之间,枝干久经水流冲击却还是屹立不倒,倒是罕见奇景。

  南宫怜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笑道:“裳儿,你说那花朵好看么?”云裳笑道:“好看呀,只是不知那花叫甚么名字。”

  “我摘来给你瞧瞧。”话音未落,只觉身旁一阵清风拂过,南宫怜身形已掠起,在石台前一踏,如弓矢般窜起三丈。云裳急呼道:“大师哥,你干什么呀,快下来。”南宫怜在踏峭壁间,轻点一步,身形再次掠起,如此反复三个起落间,身形竟将要冲到那瀑布树木之前,云裳忍不住拍手叫好。要知这瀑布旁的石壁长年遭受水流侵蚀,十分光滑,若非轻功了得,踩踏失滑,定要摔进这湍急的水流之中,纵然入水摔得不死,也难免重伤难愈。

  眼见已然能摘到那不知名的花朵,南宫怜凌空一跃,伸手探那花朵,却不知这花朵竟像生了根似的摘动不得,南宫怜向上劲力已失,暗道:糟了,这瀑布之中又何处能有换气踏足之地?只见南宫怜身形已像断了线的纸鸢般落坠下来,这瞧得云裳泪水都要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过后,南宫怜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

  云裳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带有哭腔喊道:“大师哥,你在哪里呀?”她接连喊了几声都无回应,欲将跳入湖中救他出来,但停驻一想,不对,这水势急的很,大师哥武功高强,定能脱身而出,我水性不好,若是贸然跃入水中,岂不是给大师哥徒增麻烦?他自己本能逃离湖水,若是多负我一人,恐怕会被我拖累至死。

  南宫怜悬在空中换气不得,身体直落而下,他想得下面既是湖水,跌落下去也不至于伤重,我只要在入水前提气减缓入水速度,便可减少不少重量。谁知迎着水流向下望去,竟是一大块岩石,南宫怜心道:这一撞下去,我的骨骼非散架不可,谁知‘扑通’一声,南宫怜竟像是落入湖水一般穿过岩石,四周也突然昏暗起来。

  南宫怜起身环看周身,倒是奇怪,自己从数十丈高空摔下,竟然毫发无损,这岩石纵使被水流冲蚀,又怎会如此不堪?四周阴暗无光,只有一丝光线从方才跌落的洞口透了进来,

  隐约瞧见石壁上似有烛台,南宫怜心中一惊,这山洞里昔前曾有人住过么?他自怀中摸出火石,点亮烛台,霎时洞中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南宫怜自石壁上取下一支蜡烛,缓步前行,遇到烛台便点亮,约十步就有一对烛台,南宫怜已点亮十数对,疑道:这灯烛看似已有年头未使用了,名剑门建派已有上百年,这洞里的主人先前又与名剑门有什么干系?

  又向前走了数十步,眼前只是石壁,却无路可走了。南宫怜叹道:“枉费我久经周折,没想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心想:不对,灯烛一直延续至此,此处必有暗门。他又在墙壁上摸索半天,没找到暗门所在,顿时心灰冷然。他正

  欲要原路返回之际,突然又要激动的跳起来,自语道:“是了,我方才还在想这洞内都是成双成对的烛台,为何只有那一个是单只的,想来机关必在此处。”他反身十数步,找到了那个没有蜡烛的烛台,手握住烛台向右微转,顷刻间整个山洞都发出轻微的颤动,南宫怜心喜道:果然有暗门。

  这石门一开,里面阴寒的气息便冒然而出,南宫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道:这洞里不知有什么古怪,阴森森的甚是可怖。石门内没瞧见烛台,南宫怜又用火石将蜡烛点燃,原来方才一阵风袭来,竟将南宫怜手中的蜡烛熄灭了。

  这蜡烛点亮倒不打紧,南宫怜已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呆住,这石室之内,赫然摆着两具白森森的枯骨!南宫怜一惊,手中的蜡烛也险些掉落在地。仔细看来,这两具尸骨已有至少十年之久,尸身上的肉体早已腐烂不见,只剩下这两具森寒的白骨。这两具尸骨却不是完整的,左面那具肋骨断了数根,像是被金丝绵掌此类武功以内力震碎,右面那具则是胸腔处骨骼有了缺痕,似是利器击打所致,像是剑伤。

  南宫怜喃喃道:“这两位定是昔年决斗于此的武林前辈,却不知为何?我才学疏浅,对于武林之事所知甚少,也瞧不出这两位前辈是何许人来,若是问及师父,他必定有所知,可我擅自闯往后山,又怎能询问师父此事?”

  这时又是阴风一阵,吹得那枯骨咯吱作响,南宫怜看向那骷髅来回摆动,像是瞧着自己一般,不由得手一抖,蜡烛跌落在地,他俯下身来拾起蜡烛,微弱的烛光下却映出一行字:

  吾得奸人所害困于此室,吾自知难逃一死,将吾之毕生所学记录在此室石壁之上,此乃天下武学之巅…读到这里后面却没有字了,南宫怜心想:这‘巅’字后面必是一个‘峰’字,这前辈未免也太狂傲,竟说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想必他字未写完,另一前辈便闯入石室与他殊死搏斗,这句话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却不知为何,南宫怜瞧着这具枯骨,心中不禁悲怆万千,就忍不住热泪落下。

  南宫怜又想:这武功既记录在石壁之上,我是学还是不学?这前辈曾说是得奸人所害,想必定是武林正派人物,我若不学,他的武功就此失传,岂非是一大憾事?此等罪过之事我可担当不起,我且学来看看,姑且不用便是。

  南宫怜拿起蜡烛照向石壁,只见左侧石壁上记录着:“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南宫怜暗自吃惊,这是上乘心法的养气之道,仔细瞧来,这面墙壁上悉数记载着精妙的内功心法,南宫怜又转向右边石壁,只见石壁上记录着人物图形,却是一套剑法。

  南宫怜潜心修炼石壁上的精湛武功,几个时辰过去了,却已然不知,他将内功心法熟背,又将石壁上的剑法铭记于心后,暗叹道:奇怪,这左侧石壁上的内功心法精纯绝伦,倒像是正派武学上乘心法,右侧的剑法却狠辣至极,怎样看倒也不像是正派武学,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之见?

  他又惊呼道:“糟了,我竟只顾得在此修炼石壁上的武功,小师妹却还在石洞外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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