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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第章 四菜一汤一壶酒


高朋客栈。

        “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陆路刚走进高朋客栈,迎面就走来一个小二,很热情打着招呼,可随后看到陆路身后的幼娘和陆母后,绽放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果然,哪个时代都一样,也难怪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都会花大钱给自己置备几件像样的衣物,不然外出还真的不方便啊。

        陆路并没有注意到小二异样,而是爽快的说道:“打尖。”

        “好嘞,不知客官要点什么?”小二将手巾往肩头一搭,开口问道。

        “你这有什么啊?”

        “我们这有葫芦鸡、烧三鲜、紫阳蒸盆子、带把肘子、海参烀蹄子、糟肉、温拌腰丝、酿金钱发菜、煨鱿鱼丝、奶汤锅子鱼。”

        “那就来带把肘子,温拌腰丝,葫芦鸡,糟肉也要一盘,还有奶汤锅子鱼,再来一些米饭吧。”

        “好咧!”小二一听,顿时嬉笑颜开,本以为是几个穷佬,没想到还挺有钱的。

        陆路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多少钱,但身揣25000元的陆路还是很有底气的,只是幼娘和陆母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陆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但陆母和幼娘却是知道的,而且这高朋客栈的东西也不便宜,这些最起码也得是半吊子的铜钱。

        陆母给的那二、三十枚的铜钱显然是不能够的,要知道,这半吊(贯)子铜线,对陆母和幼娘来说,可是大半年的口粮钱呢。

        此时的陆母有些为难,干枯的小手在怀里不断的摸索着,虽然陆母还有钱,但那可是她的棺材本的钱,要是花了,可就

        可是陆母又不想扫了儿子的兴致,要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儿子喊她“娘”了。

        就在陆母纠结的时候,幼娘又伸出了小手,有些胆怯,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拽了拽了陆路的衣袖。

        “嗯?”陆路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脸胆怯的幼娘,问道:“怎么了?”

        面对陆路的问话,幼娘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摇头,看的陆路是一脸的问号的,说起来,陆路还没有见过幼娘开口说过话呢。

        本以为是个哑巴,但幼娘又能听见别人说话,这让陆路不敢确定了,都说聋哑人、聋哑人,一般情况聋和哑是同时存在的,聋就会哑,哑伴随着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旁的陆母多少有些担心,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气,她这个做娘的当然是知道的,而且因为这事,幼娘可没少挨打啊,之前打得伤势还没有消散呢。

        于是陆母一把拉住了幼娘那不断晃动的小手,对着幼娘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儿啊,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多么?”之前陆路请同事、朋友吃饭基本上都是四菜一汤的,习惯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明白。

        “不多,不多。”听到陆路的反问,陆母也连忙改口,随后将怀里的棺材本也拿了出来。

        陆路看着手里多出的那一吊子铜钱,有些懵逼的说道:“娘,你这是”

        但陆路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的那个小二又问道:“客官,您不点壶酒么?我们这酒也非常的好喝,柳林酒”

        按照以往,陆路是不会买酒的,因为陆路并不擅长饮酒,但一想到晚上要和幼娘同床共枕,陆路多少有些露怯,于是陆路准备来个酒壮怂人胆。

        “好,来一壶吧,对了小二,你帮我们准备一下食盒,明天”

        陆路正跟着小二借打包饭菜的工具时,“啪”的一声,幼娘手中的灯笼竟然掉在了地上,随后身子还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陆路赶忙拾起地上灯笼关心的问道,还好灯笼之前是熄灭的。

        “没事没事。”陆母连忙接过灯笼笑着说道。

        虽然陆母极力想要掩饰,但陆路依然察觉到了陆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幼娘的脸色则是煞白煞白的,眼神还有些飘忽,小小的身子还微微发抖。

        这时,陆路也发现幼娘脸上巴掌印子了,之前幼娘总是侧身对着陆路,在加上光线暗淡,还有就是陆路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姑娘猛看,所以之前陆路并没有发现幼娘脸上的巴掌印。

        看到后,出于本能,陆路想要看个仔细,于是就伸出了双手。

        但陆母和幼娘却不这么认为,见到陆路伸出手后,出于条件反射,幼娘慌忙的转过头,将自己那还没有消肿的左脸避开了陆路的视线,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彰显出她此时的害怕。

        幼娘还尤记得前几天的那个晚上。

        刘小六给自家送来了一碗獐子肉,说是衙门休沐,闲来无事上山打的,送来给大娘尝尝鲜。

        幼娘推辞不过,再加上獐子肉传来的阵阵肉香,好久没有吃到肉的幼娘咽着口水就收下了,而且陆明远也在家吃酒,正好缺一盘下酒菜。

        可谁知,喝了酒的陆明远却耍起了酒疯。

        就听“啪”地一声,獐子肉被陆明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后一巴掌抽了过去,还骂骂咧咧的骂道:“没脸没皮的荡|妇!又偷汉子去了!”

        “怎么?现在都不背人了么,老子耳朵还没聋!”

        随后“叮哐”一声又掀翻了桌子,二话不说就对幼娘拳打脚踢了起来,吓得陆母连忙去拉扯,但陆母怎么能拉得动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呢。

        只能在一旁干哭着:“儿啊,别打了,别打了,别拽头发……儿啊,别打了,娘求求你别打了……”

        “老东西,滚一边去。”

        门外的刘小六也听见窑洞里的打骂声了,刘小六心中大怒,低头一看,旁边有几根柴禾,操起一根就准备进屋。

        而就在这时,门开了,陆明远从屋里冲了出来,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棍棒的刘小六后,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

        陆母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拍打着地面,痛哭的喊道:“儿啊,你还让不让娘活了啊。”

        幼娘则是一手捂着脸,一手抱着胳膊,满脸泪水,一声不吭的卷缩在土炕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到了陆母和幼娘这个样子,在联想到刘小六的说辞,陆路大致也能猜到一二,陆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还好,陆母连忙打圆场说道,“对对对,我儿今天平安归来,是该喝点小酒庆贺一下了!”

        陆路连忙点了点头,顺势收回了那伸到一半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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