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淘金行动”(二十)
接到伍玉明的命令,轮式突击炮分队立刻加速,绕过坦克分队,从两翼包抄上去。车载40MM高炮和四二式通用机枪一齐开火,由无数炮弹、子弹组成的钢铁狂飙,疾风暴雨般的从日军步兵的突击阵型间掠过。日军的冲锋队伍中立刻腾起一片片漫天的血雾,一时间,垂死者的哀叫声和受伤者的惨嚎声此起彼伏。
而冲锋的日军士兵每个人手里都紧紧地握着两个脱手就炸的手雷,更是加大了这场灾难。那些被当场打死或重伤的士兵,手里的手雷也同时脱出了掌握,稍顷即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先是一个两个,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这些手雷没炸到敌人的坦克,却先把自己和同伴炸得血肉横飞。日军步兵的冲锋脚步一下子就被遏制住了。
对于身后步兵的悲惨遭遇,正在全力冲锋的日军坦克部队压根儿就不知道。此刻,日军坦克车里的每个坦克手,都在死死地盯住对面敌人的坦克,他们的眼里只有这些坦克,对身边其他的事全都视如不见、充耳不闻。
双方的坦克都以自己的最高速度向前猛冲,所唯一不同的是:新唐国这边的坦克始终不发一炮,只是一股劲的猛冲;而日军的坦克则是一边冲锋一边不停地开火。
相比起伍玉明这边装备了火炮垂直稳定仪的谢尔曼坦克,日军的九五式和九七式坦克却根本就没有火炮射击稳定设备,却这样边冲锋边开火,准确性就谈不上了。这种做法除了可以给自己壮壮胆,就只能是浪费炮弹。
但日军坦克手也是没办法,自己的坦克和敌人的坦克一看就不是一个重量级,若是双方真要放对厮杀,自己这边是一点胜望都没有。好在现在敌人的坦克只是一股劲的冲锋,没有开火,这时候趁机开上机炮,说不定还会产生一点奇迹,在双方进行实际接触之前,能先干掉他们几辆坦克。
但无情的现实,却让这些日本坦克手失望了,奇迹根本没有发生。他们打出的炮弹,大多都在敌人坦克的前后左右爆炸,根本打不中目标。就算偶尔哪一门坦克炮突然人品爆发,准确的击中目标,可对方的坦克却只是微微一窒,就继续冲锋,基本是毛事没有。
看到这种情景,不但是日军的坦克手,就是松坂纯平自己,也已经绝望了。炮兵的杀爆榴弹奈何不了敌人的坦克,那还情有可原,因为他们的炮弹没有穿甲能力,坦克的装甲只要稍微厚一点,就没办法对付。但自己现在发射的,可是标准的穿甲弹,一个专门用来对付坦克的弹种,却仍然无法击毁敌人的坦克,甚至无法穿透他们的装甲,这就没得玩了。
要知道,九七式坦克的57MM炮发射的穿甲弹,在1200米的距离上,都能穿透50MM厚的钢板,可现在明明已经看到敌人的坦克中了这种炮弹,而且双方距离又这么近,对方却浑然无事,老天,这种坦克的装甲到底有多厚?
只是到了这时候,不管他们是绝望也好,还是勇敢也好,都已经谈不上了。对方的坦克直直的冲着自己的坦克冲上来,摆明了是打算进行撞击,日军坦克手虽然心里明白对方这种以大欺小的战术十分无赖,可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想落荒而逃,当可耻的逃兵,就只能迎头冲上去,明知必死也要这么干!
双方之间的距离在飞速接近,近了!更近了!双方坦克都已把炮管转到一边,做好了冲撞的准备;双方的几十名驾驶员也都把油门狠狠地一踩到底,把座车的速度提到极限。几十辆坦克就像几十头发狂的野牛,引擎狂暴的吼叫着,排气管冒着滚滚黑烟,迎着对手狠狠地撞了上去。“咣咣咣……”,一阵天摇地动的巨响声中,双方冲在最前头的十几辆坦克就头对头的重重撞到一起。
伍玉明的坦克撞上的,正是松坂纯平的指挥座车。在双方互相冲锋的路上,伍玉明就已经发现了日军的这辆指挥车,当时就命他的驾驶员死死盯住这辆坦克。而松坂纯平也提前发现了伍玉明的指挥坦克,向自己的驾驶员发出了同样的命令:盯住对方这辆指挥车。
在对方几十辆坦克之中,双方指挥官坐在坦克里一看就能找到对方的指挥车,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若是说穿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是伍玉明和松坂纯平的指挥车都跑在队伍的最前方,很容易就能看到。再一个其他日军坦克的屁股上,竖的都是两根鞭状天线,唯有松坂纯平的指挥车屁股上是三根,比其他车多出了一根,这不是指挥车是什么?同理,伍玉明的座车炮塔后部,竖有两根鞭状天线,比其他谢尔曼多出一根,而且多出的那一根又粗又高,当然也应该是指挥车了。
“咣”的一声巨响,两辆相向高速而行的指挥坦克毫无花巧的狠狠撞在一起。王对王,死棋!输的一方出局!至于碰撞的实际结果,诸位可以先想象一下后世的别克撞雅阁是什么模样。
伍玉明的谢尔曼皮粗肉厚,重量是松坂纯平九七式的两倍,而且履带的前缘几乎与车体前方齐平,非常适合碰撞。但即使是坐在这样的坦克里,突然遭受到如此猛烈的碰撞,滋味也不大好受。
在碰撞发生时,伍玉明车上的所有乘员身体同时狠狠地向前一冲。就算提前已有准备,所有人都双手死死把住身边的把手,也无法固定住身体,因为撞击力实在太大了。所有人的脑袋都重重的撞在车体内壁上,若不是头上戴的防撞坦克帽外面装有厚厚的海绵垫,减缓了撞击的力道,只怕所有人都要撞的头破血流,甚至可能会直接撞晕过去。
即使这样,车里的五名乘员也都撞得头昏眼花,脖颈酸痛,人人都难受的要命。不过,他们的座车倒是没什么事,除了直接碰撞的地方出现一些白亮的凹痕以外,基本没什么大碍。毕竟88MM的前装甲可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再看看松坂纯平的座车,可就有点惨了。在撞击发生时,本来以三十八公里时速前冲的九七式坦克,随即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四五米。车体前部碰撞的地方深深的向内瘪了进去;左侧的履带在空中离开车体,远远的飞到一边;按装在车体前部的左侧驱动轮也齐根断裂下来,歪到一边,齿轮箱里的齿轮油随即从破口处哗哗的流淌出来。没有了一个驱动轮和履带,就等于废了这辆坦克的一条腿,就算车里的驾驶员没被当场撞死死,它也动不了了。
如果再向周围看看,就会发现,其他那些跟谢尔曼对撞的九七式,下场跟松坂纯平的座车基本差不多,全都象死狗似的蹲伏在离撞它的谢尔曼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伍玉明被撞得眼冒金星、脑袋昏昏沉沉,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用力甩甩脑袋,清醒一下,就赶紧摸索着把眼睛凑到潜望镜上,想看看鬼子的指挥车究竟被撞成了什么模样。可一看之下,却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难道是把眼睛给撞坏了?伍玉明一下子急了,赶紧缩回脑袋,抬起双手使劲在眼睛上揉戳几下,再次用力甩甩脑袋,然后又把眼睛凑到潜望镜目镜上。
这回终于看清楚了,对面小鬼子指挥车的损坏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一些,不过还是没有到致命的地步。再看看车顶上的两个出口顶盖,还都盖得严严实实,显然车里的人还没有逃出来,只是车体都撞成这个样子,里面的人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
出于谨慎,伍玉明决定给它来上一炮,不管里面的人是死是活。于是先在吼头送话器里问了一句:“都感觉怎么样?有事没有?”
“没事!”
“还行!”
……
其他四名乘员先后回答道。
这下子伍玉明放心了,高兴地命令道:“装填手马上装弹,炮手也赶紧调炮,瞄准这辆小鬼子坦克,准备好了就马上开火,老子要给他来个斩草除根!”想了想,又通过车载步话机向所有坦克传达了这个命令。
稍顷,伍玉明的座车车身突然轻轻的一震,炮口跟着喷出一股浓烟,一发75MM穿甲弹冲出炮膛,正正的砸在日军指挥车的右半边驱动轮附近。“轰”的一声,炮弹炸裂开来,一下子把这辆九七式坦克的右半边身体掀飞,跟着又“腾”的一声,燃起冲天大火,这下子它算是彻底完蛋了。
因为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几乎伸手可及,导致被炸飞的坦克零件和乱迸的弹片砸的自己的车体叮当乱响,在车里听上去极为吓人,把伍玉明吓得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而其他跟日军九七式坦克对撞的谢尔曼接到补炮命令,也赶紧各自发射一枚穿甲弹,把面前被撞瘫的九七式坦克彻底击毁。
不过,这些九七式坦克的遭遇还算不上有多惨,最惨的应该是那些九五式坦克。这些自重只有七点七吨的轻型坦克,跟重达三十四吨的谢尔曼对撞,其后果比后世的夏利撞别克更要惨烈的多。
在双方撞击之后,一辆辆九五式立刻像风筝似的向后飞了出去,而且一口气飞出十几米,才重新着陆。
然后再看看这些可怜的小不点儿,已经全由两厢变成一厢。因为吸能效果太好,车体前端急剧向后溃缩,直接贴上了后面的发动机舱;两边的驱动轮和前两对负重轮,还有两条履带,全部离开车体,远远的飞了出去;车顶上的炮塔也被挤了出来,顺势滚落到车体旁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车长兼炮手的胸口以上部分,从炮塔基座处的大窟窿里露出来,胸部以下被变形的车体挤成薄薄的一层肉饼,脑袋耷拉在面前的炮塔基座上,显然是活不成了;至于车上的其他两名成员……,嘿嘿!连处于全车最高、最安全位置的车长都成了这幅模样,他们还能好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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