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林队，小贺失踪了。”长相明媚大气的姑娘手里拿着文件，表情十分严肃。
林星礼沉默了会儿，“盛子凡那边呢？”
明沛璐把文件递给他，“从昨天他到家截止十分钟前，一共有3个厉鬼去他家，可是在我们的人采取行动前，它们都已经消失了。”
“盛子凡呢？”林星礼问。
“安全。”明沛璐想了想说，“林队，这个人和许局……”
她话没说完，林星礼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只摇摇头，没说话。
盛子凡家，此刻他正瘫在沙发里，用投影仪看电影。
小心翼翼了一整晚，却什么都没发生。
出于对许局的信赖，他决定放开心，除了贴身戴着许昱给的护身符外，该干嘛干嘛。
大黄舔着嘴巴从厨房出来，头上顶着浑身黑羽的污哥，六只鬼卒四只厉鬼，它俩对半分食，都吃得非常满意。
小黑从盛子凡脚边跳到地上，去吃自己晾凉的猫饭，它对厉鬼不感兴趣。
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挨着盛子凡，那只傻狗和傻鸟还会吃鬼那种粗糙的玩意儿。
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叮——”手机短信铃声，盛子凡拿过手机。
“恭喜准考证号为6969419的考生盛子凡，通过灵管考试，考生请携带本人有效证件、实测准考证，于7日上午7:10前到达往c市西区二院集中报到，进行体检。”
盛子凡看着手机页面，叹一口气，7日就是明天，考试那天听到其他考生说，通过体检之后两天，就要去单位报到。
只希望自己不要分到和林星礼一个单位就好。
也不知道灵管都要干些什么。
7日早上，来体检的人不少。
早上出门时，盛子凡在楼下见到了两个陌生人，从他们鬼鬼祟祟盯着自己的样子，他怀疑这两个才是林星礼说的，来保护自己的人。
毕竟许昱一个局长，来保护自己，还是有点夸张了。
盛子凡一边集合排队一边胡思乱想着。
因为来体检的是特殊岗位，无论是对体检的人，还是他们潜在的仇人，哪怕是抽完血摁针孔的棉签，只要有一点血腥，被偷去施咒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灵管体检时的设备和流程都很特殊。
不过……盛子凡看着排在自己面前那位六十多岁的大爷，不太明白这个体检的目的是什么。
考编制的体检，是为了刷掉身体素质不合格的，前面这个大爷都六十几岁了，这还怎么筛？
看着抽过自己血的一次性针头被放进特制清洗液，盛子凡撇嘴。
只能说不愧是特殊部门，有自己的考虑吧。
12点前终于搞完，饿了一上午的盛子凡正准备去吃饭，却被护士叫住，“盛子凡，是吗？”
“对？”盛子凡茫然地看她。
“有人找你，这边来一下。”
盛子凡心下奇怪，还是跟着去了。
等在办公室里的，正是林星礼的下属，明沛璐。
明沛璐相貌明艳，为人干练，见盛子凡过来，伸手和他相握，介绍道：“你好盛子凡，我是林队手下的明沛璐，过几天我们就是同事了。”
盛子凡不太擅长这类交际，只能道：“你好你好。”
与此同时，在体检人员的采血管储存点，许昱如入无人之境，拿走了属于盛子凡的采血管，换了一根新的上去。
“这次来是关于昨天的那件事，对方已经缠上你了。”明沛璐很快表明来意，“而且不是一般的小鬼，昨天潜进你家的都是怨力深厚的厉鬼。”
盛子凡被吓到，下意识摸上衣服兜里的护身符，惶恐道：“啊！可是我昨天在家什么都没发生啊。”
明沛璐也跟着看向他的衣兜，刻意沉默了会儿。
“是许局给的护身符。”盛子凡果然误会，庆幸道，“还好有许局……”
明沛璐神色一动，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平复了表情，顺着他的话道：“嗯，除了许局的护身符以外，还有我们的两个同事也在，不过中途出了点事，所以想让你去队里一趟，了解一下新情况。”
“什么事？”盛子凡疑惑。
明沛璐道：“本来准备用你身上的诡丝把幕后主使钓出来，但昨天我们发现，诡丝只是在给其他厉鬼定位，真正给你下诡丝的人并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打算把你身上的诡丝洗掉。”
那挺好，盛子凡想着，虽然有护身符，但万一哪天他忘记了呢，能洗掉是最好的。
盛子凡跟着明沛璐去停车场。
二院的停车场在地下，有三层，尽管今天工作日，但医院依旧人来人往，停车场时不时就有车来。
两人从负一楼往下，到了负二楼的停车场后，就下了电梯。
明沛璐的车停在拐角斜坡下面，如果去下一层的电梯就会绕很远。
斜坡是个低矮的通道，只有一辆车的宽度，走到一半，盛子凡听到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
踢踏声在通道里非常响亮，盛子凡回头看了一眼，奇怪的是后面并没有人。
再转回来时，却发现明沛璐不见了。
盛子凡下意识握住衣兜里的护身符。
无人的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了，由于紧张，他一时分不清声音究竟是身前还是身后传来的。
只好侧身将后背贴在墙上，随时注意着两边，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高跟鞋的声音终于走到他的身边。
嗒、嗒、嗒。
就在他身侧停下，是左边。
盛子凡惊恐地转头，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他想摸手机，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却先摸到一双冰冷的手。
盛子凡低叫一声，转身朝通道下面跑，他尝试着喊明沛璐，却没有任何回音。
好不容易跑过通道，下一瞬，却又出现在了通道口。
又遇上鬼打墙了。
他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护身符，许局给的护身符为什么没用了？
二楼的停车场，电梯“叮”响起，许昱从电梯上下来。
盛子凡脚下的影子延展出去，刚要握住那装神弄鬼的生魂双腿，许昱走过拐角，来到斜坡通道前。
影子咻地缩回原貌。
于是就在许昱眼前，盛子凡被一道阴影裹住，消失在了通道里。
“盛子凡！盛子凡？”明沛璐的声音传来，她刚刚明明就走在盛子凡前面，只是一回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明沛璐向队里申请支援，考试那天队里备份了他身上的诡丝，或许能找到人，一抬头却看到许昱就站在通道口。
“许局？”明沛璐喊了声。
许昱皱着眉头，看见明沛璐，甚至连头都没点，匆匆转身离开。
明沛璐没敢再叫他，对许昱，除了他的两个副手和林星礼以外，不管是妖鬼管理局总部还是各地灵管，甚至连柳泽那种半个仙家的妖们，都对他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许昱匆匆走进电梯，他抬头看了监控一眼，虚空朝摄像头一弹，电梯监控的画面便黑了下来。
他忍着剧烈的头痛，打算画下缚灵符和传送阵，好让自己转移的同时被缚住。
他动作极快，几乎只有一瞬，却在最后一笔顿了指尖。
即将完成的阵法被一只手掌抹去。
抹去的人是许昱自己。
变出银发红瞳的英俊男人看着面前的阵法，嘴角微微提起，深棕色的眼珠逐渐变得血红。
空无一人的电梯里，只剩被抹掉的缚灵符，和使用过后的传送阵。
不过一分钟，这一切痕迹便都消散在了空气里。
盛子凡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时，人已经不在二院的地下停车场了。
在高速旋转中，他被甩到地上，他甚至来不及恐惧，只能抓紧时间大口呼吸。
他终于想起自己的遭遇时，也发现了周遭的异样。
这是什么地方？
四周都是八|九十年代的小楼，不高，最高的也不过三层，都是灰白的墙面，他似乎是在一个巷道里，一个人也没有。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这里却阴气森森，偶有小楼边栽了树木，枝叶稀疏，阳光透过树桠星星点点洒在地上，却映照得地面成了血腥的暗红色。
鸡皮疙瘩一层层冒出来。
盛子凡再次隔着衣服握住护身符。
想起之前摸手机时摸到的冰凉手背，盛子凡准备了好一会儿，才拈着手指从兜里把手机和护身符都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手机还有信号，盛子凡刚想拨出去，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盛子凡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这通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来电震动震得盛子凡手掌发麻，他盯着手机，像盯着炸弹。
直到它自动挂断，他都没鼓起勇气接起或者挂掉电话。
正当他松了口气，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没有来电显示！
盛子凡手一抖，不小心接通了。
“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边是个年迈苍老的女人声音，语气很正常，仿佛就是关心孙子的奶奶。
盛子凡祈祷这通电话只是打错了，他嗓子发紧，轻咳了一下，问道：“你、你找谁？”
“傻孩子，我找你啊——”最后两个字时，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拔高，就像指甲刮在黑板上似的。
盛子凡再忍不住，手里的手机腾地扔出去，反身就往外跑。
落在地上的手机通话仍在继续，一阵咔咔声，一个身体高度腐烂的人从手机小小的屏幕上，慢慢钻了出来。
它四肢扭曲着，急速地追向盛子凡，咔咔声似乎是从它身体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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