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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贾政挨打


王夫人见女儿哭的哀戚,  心中愧悔之余,却满是对贾琏和王熙凤的憎恶。

        她双手扭着帕子,眼中迸射出慑人的凶光:“你好歹也是琏儿的姐姐,为了贾家才进了那吃人的地方,  若是你好了,  难不成不会提携贾家不成?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  把你的大好前途给毁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贾史氏冷笑一声,  不屑的说道:“你不会放过他们?且先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你吧,你不会以为元丫头回来,你害了凤丫头和迎丫头的事情便算是过了吧?我估摸着你娘家哥嫂,  这会子也快该到了,王氏,你作恶多端,这次我是真的保不住你了。”

        “元丫头,  你今天刚刚回府,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等到风头过了,我亲自给你挑个好人家,  咱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日后也是当家主母正头娘子,  不比谁低了一等的。至于你太太,且由她去吧,人做了孽,  总是要还的。”

        贾史氏说完之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只留下啜泣不止的贾元春,以及惊怒交加的王夫人。

        道理贾元春都懂,  但是王夫人是她亲娘,她哪里忍心真的撒手不管,只顾着保全自身呢。

        故此等到贾史氏走了之后,贾元春抹了抹眼泪,强打起精神问道:“太太,您实话与我说,除了对凤丫头的肚子下手,外加昨年贪墨了府中的财物外,可还曾做过什么不妥的事情来?我从宫里出来了,待会儿这消息怕就要传的全京城都知道,王家舅舅和史家舅公们,定是会过来问个究竟的。”

        “若是琏儿和凤丫头发难,这实在是个大好的时机。我们二房失势,唯一的男丁宝玉,还才只有五岁多点,纵然聪慧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可大房如今却青云直上,大伯父本就是负责的袭爵人,琏儿又得了二等轻车都尉的爵位,舅舅和舅公们,未必会向着我们了。”

        王夫人眼神躲闪,拿着帕子捂住脸哭:“元丫头,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当年之所以在管家的时候下了手,也不过是想着多攒些银子,留着你在宫中上下打点使用,哪里是为着我自己呢?”

        “我的嫁妆虽然比不得你敏姑姑多,可当初也是十里红妆出嫁的,尽够我花用的了。这样子不顾脸面做事,无非是为着你和珠儿、宝玉三个罢了,可怜我的珠儿早早的去了,你又从宫里这样子出来,我这辈子是没有个依靠了。”

        “我的宝玉啊,你娘老子是靠不住了,唯一能靠得住的老太太,等到大房的孩子生下来,这荣禧堂哪里还有你的站脚地儿啊!我的儿啊,我难不成就想做个恶人?我难道不是万事为了子女打算?可如今倒全成了我的过错了。”

        说罢,王夫人想着贾珠早夭,贾元春大龄未嫁,贾宝玉又是个垂髫稚儿。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忍不住哀哀痛哭起来,她是真的难过绝望,故此哭的十分情真意切。

        贾元春想起记忆中的母亲,高贵端庄,落落大方,言辞行动却又极爽利,任谁看了不说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孩子们心中的绝佳母亲。可眼前这个贵妇人,依旧是满头珠翠,脊梁骨却像是弯了下来,半点从前的风骨也无了。自打母女俩见了面,她哭的眼泪比说的话要多得多,言谈间皆是怨恨不满,像是这世间人人都对她不起。

        对于王夫人的避重就轻,甚至把这些错事全都推到自己姐弟三人头上,贾元春是满心的迷茫无奈。她觉得这话不对,可又不知道从何辩驳解释,毕竟她确实是王夫人作恶的直接得利者,并没有指责自家母亲的立场。

        贾元春沉默了,屋子里一时只余下王夫人的哭泣声,让人听了心慌意乱。

        正当贾元春忍不住,想要让王夫人别哭了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神情均是一凛,王夫人更是立马收了哭声,拿着帕子开始擦眼泪。

        不过外头的人并未进来,隔着门脆声喊道:“二太太,大姑娘,史家舅老爷和王家老爷来了,现已快到荣禧堂了。老太太和大太太传话来,说是请您二位过去,亲戚间许久未见,一起说说话呢。”

        王夫人脸色一白,王家和史家居然真的来了人,而且来的还不是当家太太,反而是老爷们过来了!

        贾元春木着一张脸,见王夫人不吭声,只得自己扬声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王夫人经了刚刚那一遭,头发衣服都有些乱了,屋子里也没有留个丫鬟侍候。

        若是放在从前,贾元春必定就开口叫人了,可现在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个梳子来,三两下就给王夫人整理好了。随即又抚了抚王夫人衣角的褶皱,眼见着各处都妥帖了,这才扶着王夫人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王夫人见到从前金尊玉贵的女儿,现在这熟练的伺候人的动作,心内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一时觉得贾元春实在是受了罪了,后悔是不是不该送她入宫;一时又觉得自己都是为了她好,才百般活动想要让她青云直上。

        王夫人的心理活动,贾元春并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了。

        毕竟她确实在大好年华,背负着家族的期望进了宫,磋磨几载之后,又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了家。当年她进宫的事情,王家和史家也没少出力,如今这般快的赶过来,除了贾琏暗中做的手脚,估计也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山雨欲来风满楼,贾元春内心沉重,却越发挺直了脊背,步履端庄的跟在王夫人身后,向着荣禧堂缓步而去。

        王夫人的心情,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彩霞被她撵了出去,彩云和明月在外头候着,见着王夫人和贾元春出来,忙战战兢兢的上前服侍。

        王夫人也顾不得发脾气了,自己娘家哥哥还好说,总归会心疼自己这妹妹,和贾元春那个外甥女儿。可史家就难讲了,当初贾元春正逢妙龄之年,本来可以顺顺当当通过选秀入宫,可谁知道那一年的选秀,居然十分突然的没办。

        若是再等三年,元春就二十一了,早就过了年纪不能再入宫了。因此王夫人百般思量之下,联合王家和史家使了力,最后通过小选把女儿送进了宫门,做了那所谓的女史。

        这走的路子,就是史家从前的一个姑奶奶,入了宫中做了太妃的。为着这个,王夫人给史家送了三万两银子,史家太妃嫌弃少,史鼐兄弟俩一人又出了一万,凑够了五万送进去,这才算是摆平了。

        如今史家来的这么快,未必不是来要银子的,要知道这些年史家嫡系旁系不停的生孩子,银子如流水一样的花出去,进项却不见增加。他们家中拮据,已经是世家当中出了名儿的,当初是打着贾元春能飞黄腾达的主意,这才大出血了一把,可现在……

        王夫人忧心忡忡的往前走,却忽略了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虽然不是很明显,却满含忌惮和抵触。

        贾元春在后面看得分明,心中纳罕不已,自己进宫三年不到的时间,怎么府里风向彻底转了个头。这也就罢了,王夫人好歹也是二房的太太,膝下有子女傍身,娘家也算得上得力,这些下人们,怎么敢如此看她?

        不过贾元春今日刚回来,身边服侍的丫鬟,都还是贾史氏刚刚拨来的,实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中惶恐不安,但是看着王夫人的样子,又不忍心出言询问,只得压着满腔思绪,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荣禧堂和荣庆堂离得近,不过盏茶的功夫,贾元春母女俩便到了。

        自从二房搬出荣禧堂后,王夫人从来没有进过这里,这次被迫过来,才发现里面已经大变样了。正房被封存起来,只开了旁边的耳房和左右厢房使用,而且里面的摆设器皿,俱都换了个遍,再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影子来了。

        贾元春更是觉得陌生,从前荣禧堂是她父母住着,她也是此间的常客。如今再来,除了布局未变,其他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贾元春想着,物是人非不外如是,但是又想着,如今这般也不过是拨乱反正。荣禧堂乃是荣国府正院,本就该给贾赦这个袭爵人居住的,原先是自家鸠占鹊巢了。

        她心中一时想着这样,一时想着那样,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挂着的笑意温婉可亲。

        贾琏在一旁冷眼看着,顿觉这个曾经的大姐姐,进宫这短短几年的功夫,养气功夫比起从前可又强了不少。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在贾元春还没有成了气候的时候,自己就釜底抽薪,直接断了这个堂姐的青云路,不然日后恐怕还真要劳神费力。

        “元春见过两位表舅、表舅母,见过舅舅、舅母。多年不见,各位长辈身子看着倒是康健,表舅母和舅母风采一如往昔,不知诸位表兄弟、表姐妹们可好?原想着等我这里收拾妥当,再亲自去府里拜访,不想却劳动了几位长辈前来,元春心中实在难安。”

        见着贾元春婷婷袅袅的行礼问好,又沉稳有度的处处周全,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别说是王夫人和贾政心中难受,便是其他几人也觉得,这样出色的姑娘,合该就在宫里,博得一个富贵荣华出来。

        史鼎和史鼐兄弟两个,对着这个外甥女儿,眼中满是惋惜。

        至于两家的夫人们,就没有那么多同情心了,自家一堆的庶子庶女,如今都要婚丧嫁娶了,可库房里哪来的银子!当初当家的手一松,万把两银子就这么送了出去,放在自家,足足的够三五个庶出子女成亲使唤的了。

        她们也想大方一回,可这不是形势逼人么,如今贾元春回家来了,那么两家从前的约定便不作数了,史家垫付的银子,合该还回来才是。

        不过现下贾元春如此知礼,她们也不好立马谈钱的事情,只含笑说道:“你哥哥姐姐们都好,只挂念你在宫中独自一人难以支撑,如今你既然家来了,日后可得好生亲香亲香。”

        王子腾倒是难得真心疼爱贾元春的,见了这入宫又回来的外甥女,王子腾颇有几分心疼的意思,只是碍于礼教大防,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王子腾夫人,她不喜欢王夫人,连带着对于王夫人所出的孩子,也都有些淡淡的。更何况当年贾元春未进宫之前,几次三番在宴席上下了王家女儿的面子,王子腾夫人对这个外甥女儿,就更是平平了。

        今日之所以跟着过来,一是为着亲戚间的脸面,二是王子腾不好和内眷打交道,三么就是收到了王熙凤的传话,来贾家为侄女讨公道了。

        不等这边寒暄完,贾赦就不耐烦的拍了桌子:“行了,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我今儿请你们来,却不是为了让你们来迎接元丫头回家的。别说她如今没有当成贵妃娘娘,便是真的成了那宫里的贵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架子,让几家的亲戚特意来拜见的。”

        这话说的难听,贾元春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却不好在人前失态,只扭了头拿帕子擦泪。

        贾政不明所以,高声叫道:“大哥,元丫头也是你嫡亲的侄女儿,如今遭了这事儿,不求你帮把手,也不至于落井下石这般奚落于她!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便是弟弟我从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祸不及子女的道理,大哥难不成不懂吗?为何要刁难她一个小辈。”

        祸不及子女?贾政这老贼好意思说这句话?

        想着自家早夭的瑚哥儿,早产的琏哥儿,如今还不知会不会留疤的迎春,贾赦咬了咬牙,还是没能压抑住心中的暴虐。

        他把茶杯一摔,上去一把抓住贾政就往地上按,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贾政就已经挨了七八下了,疼的他吱哇乱叫,哭爹喊娘。

        贾史氏又急又气,拍着桌子喊道:“老大你放肆!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拉开!”

        史鼎、史鼐和王子腾三人,这才醒过神来,急忙上前要拉架,却被暴怒的贾赦推开。

        贾赦眼角赤红一片,怒气充盈期间,盯着两个表兄和王子腾,怒吼道:“这是我和贾政那畜生的家事,几位若是还想认我贾赦这门亲,便好生坐着喝茶,若是只想和贾老二一家走动,尽管插手试试!”

        被他的狠厉惊到,三人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但也没有回身坐着,反而出言劝道:“赦兄,即便政表弟有些个不是,你们也是嫡嫡亲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生说说,要下这样的狠手?”

        “我当他是嫡亲兄弟,他拿我当冤大头呢,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对着子嗣幼童下手,手段下作卑劣!贾政你妄为读书人,枉读圣贤书!”贾赦呼呼喘着粗气,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专门往贾政脸上招呼,“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当个屁的官!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做个窝囊废的强。”

        贾政已经被打懵了,死狗一样瘫在地上不动弹,史家兄弟俩和王子腾听了贾赦的话,实在不敢这个时候上去触他霉头,只好在一旁拿话开解着。

        贾史氏快要气死了,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准备过来拉架,不过贾元春的腿脚比她利索,走的也要快几步。

        她方才也懵了一下,但是看着自己父亲被暴打,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猛地扑到贾赦和贾政中间,挡住了贾赦的拳头。贾赦不防她突然窜出来,手上一时没有收住劲儿,一拳头砸在了贾元春的背上。

        只听得她闷哼一声,贾赦忙收了手,嘴里喊道:“你跑出来干什么,我和你爹之间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掺和的?”

        旁边围着的人,见着误伤了贾元春,忙呼啦啦的围了过来,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趁着这个机会,史家兄弟和王子腾一起,也把贾政给扶了起来,安置在离贾赦最远的地方。

        贾赦打人的时候是下了死手的,贾元春冷不丁挨了这一下,真真是觉得自己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疼的。她捂着胸口,半天发不出声音来,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响。

        贾史氏吓坏了,搂着她一个劲儿的叫太医,旁边史家太太、王家太太并邢夫人、王夫人,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贾史氏老泪横流,哭喊着:“我的儿啊,你今儿刚回家第一天就伤着了,可叫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啊。”

        王夫人也哭的哀戚,搂着贾元春儿啊肉啊的喊。主子们都哭了,其他的丫鬟婆子不也得跟上,俱都拿了帕子抹眼泪。

        一时间,荣禧堂内哭声震天,乱糟糟一团,贾赦也不好再动手,兀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气。

        贾琏见闹得实在不像,贾元春又确实是贾赦误伤的,只好叫了丫鬟去东大院,请了王熙凤和吕娘子过来。

        不过丫鬟刚出了荣禧堂的院门,就见着王熙凤坐在软轿上,被丫鬟婆子簇拥着过来了,连伤着了的迎春都没拉下,一并被抬了来。

        “二奶奶,二姑娘,荣禧堂打起来了!二爷说让您快点过去,帮着劝劝老太太和太太们呢。”

        王熙凤眼前一亮,打起来了?谁跟谁打起来了?

        这丫鬟也是个嘴快的,霹雳吧啦的说道:“原是大姑娘回来了,然后史家老爷和王家老爷都来了,大老爷和二老爷拌了几句嘴。不知怎的,大老爷就动了手,把二老爷打的直叫唤,大姑娘许是心疼二老爷,上前拉架的时候被误伤了。二爷说,您身边的吕娘子会治病的,想请着先过去看看。”

        王熙凤懵了一下,还是立马开口道:“吕娘子,你脚程快,先跟着这丫鬟过去看看,我随后就到。”

        吕娘子随身倒是带着些药丸子,只是却不对症,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回去拿药箱,自己跟着这丫鬟快步去了荣禧堂。

        迎春在旁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觉得这事情的走向有些太迷惑了,好好的世家老爷,亲戚们都在跟前儿呢,怎么就动起手来了?而且她那亲爹的武力值,怎么突然就这么高了,竟然能突破史家舅公和王家老爷的封锁,暴打二老爷?

        迎春小小的脑子里,满是好奇疑惑,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一探究竟。

        王熙凤见她一双黑水晶似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好笑的摸了一把她的头,小声叮嘱道:“快收一收脸上的表情,待会儿到了荣禧堂,可不许这个样子。你今儿受了伤,原是见着长辈们都来了,这才勉力起身过来拜见的,问完礼之后,我就让你喜儿姐姐和乐儿姐姐陪你去太太屋里,不许瞎好奇乱打听。”

        “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等到事情了了,嫂子我亲自跟你说,可听清楚了?”

        迎春乖巧的点头应下了,笑着说道:“嫂子放心,我都明白的,这必定是老爷为咱们俩讨公道来了。我人小辈分低,本没有说话的地儿,万一再被人用话拿住了,就更扯了老爷和二哥哥的后腿了,太太屋里就很好,我不会乱闹着跑出去的。”

        见她这般乖觉通透,王熙凤心下安慰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许怜爱。

        这样小的孩子,若不是在府中从小挣扎着长大,处处要看人脸色过活,是决计练不出这样的心性的。贾宝玉前世里十几岁的时候,还远不如现在八九岁的迎春通透呢,可见是同人不同命,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总比无人照拂的孩子,要来的天真无邪。

        转个弯儿荣禧堂就到了,王熙凤收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

        离着这老远就听见前头乱糟糟的,可见闹得厉害,王熙凤心中有些发憷,若是她那好姑妈得了失心疯,趁着人乱的时候给她一下子,那可真就完了。

        想到这里,王熙凤肃了脸色,对着扶她下轿的武嬷嬷和平儿说道:“待会儿你们俩就在我左右,不论我去哪里,说什么话,都一步不要离了我身边去。来旺家的,你和春喜负责盯着屋里其他人,但凡有那鬼鬼祟祟的,直接上手抓了再说,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二爷给担着。”

        四人忙应了,心里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着务必要护得王熙凤周全,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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