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月楼
风澜城
水月楼
这风澜城倒真是繁华，向下而望，万家灯火，人来往去，热闹非凡。不远处望春苑外的湖畔三三两两散落着几处花船，许多文人墨客立于湖边展露才华，想要登上花船，一睹船中伊人面容。可惜，却极少有人能如心所愿。
为什么来这水月楼？离别城时赵玄心里觉得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周月，有些过意不去，知道自己下山历练定是会过这风澜。他又是本地人士，知道水月楼近可登天，站于上面，便可将风澜城中美景一览无遗。
至于登楼的灵石，他是一块也没有，不过赵玄却有，这一次下山，陈长浩将赵大公子的钱袋薅了个精光。
平易近人，陈长浩第一次觉得赵玄这朋友值得深交，为人豪爽，不拘小节。
坐在这水月楼的雅座上，吃着小菜，听着小曲，颇有一种勾栏听曲的韵味，只不过自己并不喜欢喝那酒。
梦一般的地方，真是当得上温柔乡的称谓，让人沉醉其中，忘却世间三千烦恼事。
楼阁之内白衣女子伴着古琴起舞，琴声悠扬婉转，一舞动心，一舞倾城，惹得水月楼雅间内无数人探出脑袋驻足观看。
“少爷，少爷，你喝醉了不要出去。”
一个小厮跟着醉醺醺的自家少爷从雅间里出来，却不敢上前拉住，只能在后面喊着。水月阁内的舞女琴女都只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凡人，所以在表演时是不允许有人从雅间出去，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世家纨绔做出一些轻浮举动。
不过这规定，只能吓唬一些没有背景实力的人，水月楼内的护卫知道出来的那位是柳家的二少爷柳亦，没有人敢上去喝止，他们怕死，上次有人看不惯出声，被那人硬生生当场打死，血映红了他们脚下站着的木板。
现在他依旧听曲，依旧在这寻欢，只是那人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水月楼。
护卫里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又松开，想上去，却被旁边的老人拦下，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上去管那闲事。
那人连这水月楼都惹不起，他们这些随时都能被换掉的护卫又如何惹得起呢？
“美人，陪少爷我去雅间喝酒解解闷，如何？”柳亦吐着酒气，对着红毯中心的白衣女子说着。
“公子，您醉了，请回吧。”心悦对着眼前醉醺醺的人，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我说，陪我喝酒！”柳亦怒了，这人竟敢拒绝他，但凡是他在这水月楼看上的女人，没有他得不到的。
说着直接将人拉过去，搂在怀里就要拉拖进雅间，先前装醉只是为了找个借口从里面出来而已，只是谁知这人竟好不识趣，软的不吃，非要让他来硬的。
雅间里没人出声，只是看着热闹，这种事情在水月楼并不少见。
“你说这次还会不会有愣头青出来找死？”
“有了上次那个护卫，这里谁还敢出来，我倒是希望有，这样才有乐趣”
“你看那，应该是新来的你说一会他会不会出来”
咻！
柳亦右手被刺穿，发出似杀猪一般的嚎叫，一根白玉筷子插进掌心，一半红一半白。
“谁！”
柳亦忍痛将筷子拔了出来，甩在地上，声嘶竭地怒吼道。
“竟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说，她不愿。”
陈长浩从雅间里走出，白玉筷子与右手指尖轻轻转动，看着有些狼狈的柳亦缓缓开口。
“你是没听见吗？”
他本以为这里会有人站出来阻止，却不曾想这满满一层楼人却只是在那看戏，就连这水月楼的护卫竟也是当作无事发生。
旁人能忍，他忍不了，也不想忍。
“来人，给我把这小子废了。”柳亦将从柳府带来的贴身护卫从雅间里喊出来。
玄灵四重？
怪不得，这水月楼无一人敢出来。
“小子，你很不错，连柳家二少爷都敢惹。我该佩服你是无知呢？还是无畏呢？”来人赞赏着，“不过，上一个这样的已经被丢到城外喂妖兽了，你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无知还是无畏，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陈长浩玩味的看着他。
“狂妄！”
眼前这少年竟敢轻视自己，不由怒吼一声，悍然出拳，直击少年面门。
侧身，躲过直拳，将脚向前一伸，壮汉栽倒在地，陈长浩望着他。
“怎么就这点本事？”
“蛮牛劲”
护卫起身再度攻来，再没了之前的轻视。
拳头轰下，水月阁木制地板被打得粉碎，没中，在那，双脚一跺将碎木向少年踢去，身影闪动，再度攻去。
陈长浩闪身，躲过碎木，拳影袭来，双臂交叉再度挡下，身形往下一侧，一拳打出，壮汉倒地，抬起右脚，直接将壮汉踢飞。
柳亦？人呢？解决壮汉，陈长浩转过身来寻找柳亦的身影，却是没有找到。
战斗刚开始，柳亦发觉情况不对，趁着两人还在战斗就混入人群出了水月楼。
“你没事吧？”陈长浩问着那位舞女，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喂，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是，你是救了我可在这里的我以后早就注定了结局，不是吗？今天是他你打走了，明天后天呢？还是会有其他人会来”心悦低声哭泣，整理凌乱衣衫，转身走了。
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只是今天这人不走运恰好碰见自己。
恰好看不惯这般忍不住出手罢了，陈长浩看着背影苦笑。
少年转身，穿过围观人群，离开了这水月楼，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原来出手助人未必会被人感谢，是自己错了吗，陈长浩问着自己，他不知道答案，若是再次遇见，自己是否还会像刚才那般只是因为看不惯。
这世间原来连救人都是一种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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