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兽
眼前摇曳微光，夜中圆月映空，暖着少年有些寒冷的手脚。
寒风吹过，不断从洞口灌进来，陈长浩紧了紧衣领，又将身子往火堆前靠了靠。
黑夜里一双眼睛，盯着山洞里刚刚进来的不速之客，看见了离洞口不远的火光，似乎想靠近一点，又有些怕生，小心踩着碎石一点点靠近。
近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火堆，没有注意前面的小树枝，踩了上去，传出一声细微声响，吓得它飞快隐没在在山洞深处，颤巍巍躲一块大石头后面。
什么东西？妖兽？陈长浩心头一紧，这洞里除了他还有东西，看着黝黑的山洞深处，他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不进去看看他今晚注定会睡的不安稳，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着的干柴。
举在前面，一点点往深处挪动，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火光将里面照亮，陈长浩粗略扫视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过于紧张产生了幻听，刚想回头，看见里面一块大石头后面露出一根黑白斑纹的小尾巴。
呼，重重吐了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吓我一跳，原来是个小东西。
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他可不想现在还在浮断山脉里走动，再寻一处过夜的地方，先不说能不能寻得到。
光是那潜伏在夜中的妖兽，他都不想对上，一旦发生战斗，传出声响，势必会引来更多妖兽，连脱身都不大可能。
走近石头块，看见一只将头埋在土里的小兽，黑白相间的皮毛，小脚还在不安分抖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想要逗一逗它。
似乎是感受到有东西碰了它一下，脑袋又往土里动了动，四只小腿抖得更厉害了。
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它了。
用右手捏住后颈，将小兽从土里提了起来，看见它懵了一会，回过神来，小脚扑腾着，咧着嘴想要回头咬。
可惜小脑袋，转不过来，也就安静下来。
轻笑一声，拎着它回到火堆旁，将它放下，小家伙一落地，飞快跑回了深处，陈长浩不再理他，眯着眼，小憩起来。
似乎是看见刚刚将他拎起的人，没有过来，又悄悄捏着脚靠过去，在离少年不远的地方匍匐下来，感受着那不断传来的温暖，舒服的躺着。
到底还是有些怕人，不敢靠得太近。
这小家伙，陈长浩看着又跑回来的小兽，有些哭笑不得。
待到安心下来，陈长浩会回忆着与张鹰的战斗，过程很凶险，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死，可是收获却也是颇丰。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实力不行，不仅仅是境界上，更多的是对剑法的感悟，这些都是他在青竹峰独自修行无法领悟到的，虽然莫老经常给他喂招，可是剑术上的进步依旧缓慢。
起初他不解，找不到原因，认为是自己天资不行，可是就在刚刚与张鹰的死斗中，他那停滞不前的剑术却是再度向上迈了一个台阶。
莫老与他说过，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与人争，与天争，与己争，外炼体，内修心。
这是一条不归路，要么路上折首，要么浴血而行，从未听闻有人能逃脱这宿命。
况且他修的是杀人之剑，剑者，主杀伐，须断情，断念，断欲，修那太上无情。
剑不染血，又如何称得上这剑修之名，纵使是有，也不过是一些想要这剑修之名的虚荣之辈罢了。
陈长浩今日才是体会到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清晨的光，将浮断山脉的夜驱散，山洞里的火早已灭了，只遗留下一些余灰。
脸颊好像有什么东西，湿湿的，一直在碰，少年似乎是有些不适，悠悠从梦中醒来，看见小兽用粉色的小舌头舔着他。
啊…啊…
起身伸了个懒腰。
练起了剑，只是不时传来的兽吼，让他有些烦躁，总是不能静下心来。
或是习惯了青竹峰上的恬静，换了地方，总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也就没有太过于计较，地方不同，感受也是不同。
残月剑诀他练了一遍又一遍，招式还是那个招式，只是每次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小兽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做什么，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地上翻腾，不经意撇到山洞深处，想起了什么，跑进了山洞深处。
练完剑，陈长浩坐在石头上，看着外面的浮断山脉有些发愁，他不认路，甚至连来时的路他也记不清是哪个方向。
小兽从里面跑出来，在陈长浩面前，来回跳着，显得有些兴奋，想要表达什么，看见少年不理自己跑过去，咬住裤脚想把他往里面拖，力气不够，好几次摔在地上。
陈长浩有些不解，小兽的举动，是示意自己跟着他吗？
一人一兽，一前一后，向山洞深处走去，到了一块大石头前面，小兽从旁边的小洞钻了进去，探出小脑袋向他叫着。
难道里面别有洞天？
陈长浩用手将小洞里的探出脑袋的小兽抱出来，放到一边。
向着小洞上方石壁，一拳轰出，石壁打穿被打穿，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里面有一条石道蜿蜒而下，很黑有些看不真切。
要不要进去？
小兽刚刚应该是从里面出来，没有受伤，应该没什么凶险。
下去看看？想着转身去山洞外面找了一些干材，简单做了几个火把。
然后，带着小兽沿着石道往下走去。
石道很长，左右石壁上，有些坑坑洼洼，上方分布着很多裂痕，密密麻麻，苔藓扎根在里面，生长出来。
用手抵在上面，按了按，石壁上落下无数沙石。
这地方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四周石壁被风腐蚀得很严重，只是不知道是何时建造。
向下的台阶上散落着一些碎骨，可能是人的，也可能是某些妖兽的，他分不清。
水从高处滴落的声音在这蜿蜒的石道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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