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闯入
那个铭刻于心底的名字,也是他心底刻意不去触碰的禁地,纪以宁这三个字出现在他脑海的一瞬,他心跳便急剧加速到无法自抑。
如果说再见时的激动已经使他无法控制自己心跳,那么他残存的理智心性就被她对那个男人的亲密态度给彻底焚烧殆尽。
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因为极度的愤怒紧绷,拳头也不自觉地捏紧,关节因为用力泛青。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坐在位置上,手指攥紧拳,双目死死地盯着两人,坐在那里看着她对那个男人情意绵绵。
原来她会露出甜甜的笑,眼睛里漾着光,嘴角甚至会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她会因为迟到担心对方生气而十指交握着软声撒娇,她会在吃饭的时候说起最近遇到的好笑事,眼睛都笑成月牙……
但是这一切,她都是对旁人展露的。
说不出来的难受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血液里似乎有东西叫嚣,他眸色发红,凭什么?这个男人凭什么得到她的喜欢?!
厉曜微赤的眼睛极快地掠过那个他恨不得撕碎的男人,待他用冷得惊人的眸光将他打量完毕时,逸出一丝冷笑:样貌,衣着,身材,家世都远比不上他。
等等,他皱眉,他为什么要将这种货色同自己比较?
如果厉曜的目光可以化成冰刀,那周寒景早就死过成百上千次了。
周寒景突然感觉后脑勺处凉飕飕的,他一脸疑惑地看了眼温度正合适的空调。
“我去趟洗手间。”周寒景拉开椅子。
“嗯。”纪以宁浅笑目送。
待他消失在走廊尽头了,纪以宁脸上的笑才逐渐消失:演戏真累。
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好,她对着周寒景这张令人生厌的脸都快要呕出来了。
速战速决,纪以宁小心翼翼地打开随身带着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小袋药粉,然后趁人不备,将其全部倒进了周寒景的杯子。
药粉落入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的瞬间便融了进去,毫无破绽。
当然,这一切都落在了厉曜的眼中。
见到她反常的动作,他身上的怒意渐收,眼眸却一刻不离纪以宁。
纪以宁没有发现厉曜的注视,她拍拍手上残留的药粉,用极小的动作弧度将药粉包攥紧手心塞入包里。
她吃了几口奶油意面,就放下了叉子,支着头专心地等待,脸上是期待的笑容。
周寒景终于回来了,他重新入座,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纪以宁端起酒杯,嘴角是一成不变的甜蜜笑容:“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厉曜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两人。
俩人的红酒杯都见了底。
药效不一会儿就发作了,周寒景闭了闭眼,使劲儿摇了摇头,努力想将脑海中的眩晕感甩走,但是他的意识却却来越模糊。
他最后的意识是纪以宁那张精致得过分的面容上逐渐加深的笑容。
“哎呀,”纪以宁掩住唇边的抑制不了的笑,用疑问的语气道:“你怎么喝醉了啊?”
她起身离开座位,走到昏睡不醒的周寒景身侧一边摇晃他一边呼唤道:“寒景……”
嗓音轻缓,但她手下却没省力气,趁机狠掐了他几下。
周寒景闷哼几声,还是没有睁开眼。
看来这药的效果不错,她没白费功夫。
这时一旁的餐厅侍者也发现了她这边的状况,快步过来询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纪以宁咬了咬唇,为难道:“不好意思,我未婚夫喝多了酒,喝醉了,你能帮我把他扶到二楼的酒店吗?”
这家餐厅其实是开在一家大型酒店里面的,餐厅在五楼,其余几楼皆是酒店套房。
纪以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人事不省的周寒景扶起来:“他平时酒量就差,今天我们谈婚礼的事,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唉,结果就这样了。”
侍者了然,连忙扶着周寒景的另一边胳膊,两人一左一右便将他带出了餐厅。
厉曜死死地捏紧拳头,这才控制住冲上前去将那个男人撕碎的可怕想法,眸色深骇,似有惊涛骇浪,他联想到之前李江带来的资料,她一直对她这个未婚夫痴心不改。
她竟然喜欢那个男人喜欢到给他下药也要成事?!
厉曜之前也被其他女人用这种方式暗算过,但是他都靠着惊人的意志挺了过来,因此他也极度厌恶这种下流的手段。
可是当他看到纪以宁用这种手段对别人使用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多不是之前的鄙夷,厌恶,而是一种让他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怒意,他无比痛恨那个被她用这种手段的男人,早在纪以宁上前扶着周寒景的时候他就想冲上前去将那个碍眼的男人一把打倒在地,再抓住那个女人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厉曜眼睑动了动,垂下视线,竟然流露出些许委屈。
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
江婧涵心惊肉跳地看着厉曜脸上的神色变换,惊疑不断在心底酝酿:他不会有什么疯病吧。
厉曜终究控制不了自己,他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目眦欲裂。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厉曜……”江婧涵到底还是出声,语气微颤:“你……你没事吧?”
要是实在有病,她可以帮忙叫救护车来的。
厉曜这才想起对面坐着的未婚妻,但他已经顾不得了,他脚步只停留了一瞬:“我没事,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他身高腿长,此时快步走起路来更像是带风一般,一路上不断有视线投来。
看着他飞速消失毫无仪态风度的背影,江婧涵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江的电话。
“喂,你们老板好像有点不对劲……”
正在楼下车里坐着的李江:“啊?”
213套房里。
纪以宁给了侍者小费,将他送走后,又阖上了门。
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声音被吸附了大半。
纪以宁站在床前,双手环胸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得不省人事的周寒景。
他睡得正香,嘴角甚至流出些不明液体。
纪以宁嫌恶地别开眼,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默默计算。
距离他喝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
那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才会彻底清醒。
够了。
纪以宁忍着嫌弃把他的西装外套,衬衫,外裤给脱了下来。
啧啧啧……纪以宁看着睡得跟猪一样的男人的身材。
真是不怎么样。
她看着周寒景,突然低头笑出了声:前世她嫁给他之后,周寒景一直不喜欢她,加上林若雅的挑拨暗示,于是周寒景就找了个他身体有疾的借口说不能和她圆房,纪以宁不疑有他,还担心他自尊受损傻乎乎地安慰他说没关系。
这件事也是她没了利用价值被林若雅关在地下室折磨的时候告诉她的。
现在想来,这真是她最庆幸的一件事了。
将他的衣物凌乱地洒在地上,将床单被褥都刻意弄乱,纪以宁这才满意地住了手。
她将固定头发的发夹拿下,长卷浓密的海藻长发披散开来,她揉了揉,营造出一种事后的慵懒凌乱感,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照片里她只露了半张带笑的美丽侧脸,长卷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前,身后的床上是睡得正香的男人,仔细看还能看到床后的沙发上散乱的衣物。
纪以宁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一声轻响的提示音后,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唉,还真是想看一看林若雅看到这张照片时的样子呢。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关了机,然后耐心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正当她数着时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周寒景。
咦,她敛眉深思,要是在脸上,身上弄点抓痕之类的是不是会更逼真?
思及此,纪以宁走到床前,伸出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巴掌。
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在他脸上展现。
咳咳……纪以宁揉了揉发红的手。
唉,都怪他这张脸摆在这里太欠打了,实在是没控制住。
周寒景皱了皱眉,还是没醒。
恶从胆边生,一巴掌也是打,两巴掌也是打……
她举起手,还待再来,紧闭的房门却传来了“砰——”地一声被甩开。
厉曜眉眼含煞,如同地狱修罗,缓步踏进房间。
一路上他被脑海里种种设想的场景都快逼疯了,幸好他在半路遇见了和她一道过去的餐厅侍者,那人看见他可怕的神情和气势,没问几句便发着抖便说出了她的房间号。
他走到房门外,抬腿一踹,房门便打开了。
他沉冷着布满寒霜的俊脸,捏着咯咯作响的双拳,踏进房间。
纪以宁坐在床边上,高高扬起的手还没落下,惊怔地盯着这个怒气满面的陌生男人。
厉曜的视线逡巡过在穿戴整齐的纪以宁和床上男人脸上的巴掌印,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脸上的表情凝结了。
两个人都因为巨大的冲击维持了好几秒这个动作。
直到纪以宁的手发酸,她才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迟疑地开口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作者题外话】:厉曜:怒火滔天,想弄死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纪以宁:打得真爽
周寒景:……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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