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你
带着人进了国子监,我让那女子去国子监里的藏书阁等陈洞。
我之前与沈惊鸿他们聊天时,便已经知道他们这几日有大考,学子们未时都在学堂里,藏书阁是没有人的。
等一切都做完了,我便悄悄摸索到了他们的学堂,然后让人通传陈洞,他家中有急事寻他,然后让人代转了陈洞一封信。
那信上的自己便是我模仿那女子的字迹写的,果然陈洞知道女子在藏书阁里,着急忙慌就赶了过去。
我等到陈洞进了藏书阁后,便悄悄锁死了门,等了片刻听到藏书阁里有动静后,便在藏书阁外放了一把火,然后冲到庭院里大喊着火了,趁着众人救火,我悄悄从国子监的侧门爬树跳了出去。
那侧门还是我先前找沈惊鸿,发现有些国子监学子迟到的话,会从侧门翻墙进出,那院墙外有个柴草堆,倒是方便了学子们偷偷进出。
我等到了第二日,便知道事情成了。
听到藏书阁着火,国子监的老师和学生都去救火,火势并不大,救火的人到的也快,可谁知道他们冲进藏书阁却发现了衣不蔽体的陈洞和女子,两个人刚刚被大火吓得屁滚尿流,然后看到了一大帮的老师和同窗,老师气得直接将陈洞绑上马车,然后送回了陈府。
只是国子监让所有人都不要外传这件事,毕竟实在有损名誉,所以外面只知道国子监着火了,而陈洞被送回去,似乎是因为陈洞不小心失手造成了火灾。
众人虽然感慨,却也没人觉得陈洞有什么错,只是说他倒霉罢了。
我知道之后,将先前陈家假模假样拿出来赔偿的钱化成铜板,找个十几个小乞丐,让他们将那天国子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谁会不爱听这些风月八卦呢?更何况八卦的主人公还是国子监的学子。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陈洞之所以会失手烧了藏书阁,是因为他竟然光天化日在藏书阁与女子偷情,没过几日,各种各样离奇的故事便传遍了应安城。
听闻宫中震怒,陈洞再也入不得国子监了。
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但是陈家的人没有查到我的身上来。
陈洞名声尽毁,但是这还不够。
等国子监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打听到应安城会办一场梅花文会。
而更巧的是,陈洞会参加这场文会,而我之前去卖字帖的时候,从那些卖自字帖的人口中知道,很多学子为了在文会一鸣惊人,时常会私下买最好的诗文背下,然后再在文会上当众默写出来,以此博取名声。
陈洞便是如此,往常这些猫腻,其实熟悉陈洞的人都知道。陈洞在国子监中水平很差,但是一些文会诗会上,倒是名声不错,肯定是找了代笔的。
我要让陈洞在应安城彻底颜面扫地,他休想有翻身的机会。
而这里面能帮到我的人,便是沈惊鸿了,于是我让阿夏去求沈惊鸿,只让阿夏请沈惊鸿继续给他指点一下功课。
沈惊鸿已经不怎么将我了,上次我们相见,还是他和李充将我从大牢里带出来。
我知道他应该也是在避嫌了。
可是我得让他帮我。
阿夏去国子监蹲了三天,总算蹲到了沈惊鸿,沈惊鸿没有来面摊上,而是让阿夏上了他的马车,然后在马车上为阿夏解惑,等马车停在面摊前,他便让阿夏下车,我甚至没机会和他打招呼。
如此几次,离文会越来越近,我有些急了,便干脆跟着到了国子监。
寒星看到我也在,便说道:“我们郎君说了,今日没什么要和陆小郎君说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看着那纹丝不动的马车帘子,咬了咬牙没说话,转身带着阿夏就走,走了两步之后我便扭头直接倒在了地上。
阿夏当即大喊了起来,“阿姊,阿姊!”
寒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便大叫:“郎君,陆姑娘受伤了。”
沈惊鸿到底没有扔下我不管,让寒星将我抱上马车,带我去医馆。
上了马车后,我也没有打算瞒多久,直接就睁开了眼,阿夏看到我好了,震惊极了。
我让阿夏到马车外面去,然后直接在沈惊鸿面前跪了下来,“北宁侯,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到此时已然记得他那是垂眸看我,眼神有多冷,像是裹着一层冰。
“陆含春,你又耍什么心眼。我不会帮你对付陈洞,你也趁早死了心,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国子监那场大火,是你的手笔。”
这是我未曾想到的,我策划那场大火,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和他们打听陈洞的日常行踪,我也都十分小心谨慎,陈家人尚且不知道是我,沈惊鸿又怎么会知道?
但,沈惊鸿没理由骗我。他知道我求他是因为陈洞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避开我,显然是根本不想给我开口求他的机会。
沈惊鸿:“这件事我不会帮你,李充也帮不了你。你既然已经让陈洞再也进不了国子监的门,还不肯收手,非要与他鱼死网破,你不怕死,你弟弟呢?”
我眼眶湿润,抬头望着沈惊鸿,哽咽道:“陈洞只是失去了留在国子监的机会,可我失去的是至亲!我原本有机会救阿婆的,是陈洞踢走了那包药,他凭什么这样凌辱别人,轻贱别人的生死?”
沈惊鸿:“那你在国子监放火,可曾想过一旦火势控制不住,会死多少人?国子监的藏书阁有多珍贵和重要,一旦毁了,那甚至不是你一条命可以抵的。”
“那场火本来就不会放大,我想让陈洞受到惩罚,但不会搭上自己的命。”
我只是将火烛丢在了藏书阁门口,藏书阁内原本就有水缸在,院子里也有,附近便是学堂,救火很快。
沈惊鸿冷笑:“陆含春,你承认是你放的火。那女子身上的催情香也是你的手笔?陈洞这人再混账,也不敢在藏书阁放肆。”
我没说话,我没想到沈惊鸿连催情香都知道,可那还真不是我弄到的。
“催情香那样昂贵的东西,我当然买不到。那不过是陈洞养的外室自己备着的,我只是让她出发前抹了不少在身上而已,陈洞但凡有些定力,也不会被你们抓个正着。”
沈惊鸿抬手挥下,我一下抬手挡住,那一掌却没落在我身上,而是将马车中的一套茶盏给拍碎了。
碎瓷片滚了一马车,寒星停下马车惴惴不安问道:“郎君?”
沈惊鸿瞪着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直接将我拽下了马车。
阿夏害怕地想追上来,被沈惊鸿吓到。
“看着他!”
沈惊鸿让寒星抓住了阿夏,带着我便往巷子里走,我甩不开,手疼的厉害也不敢开口,被沈惊鸿一路拽到了一个院子前,刚刚停下,我便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女人哭声。
我赫然发现,这就是重明巷里,陈洞之前养外室的院子。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惊鸿看着我,眉眼间有几分厌恶,说道:“你要对付陈洞,可知道这件事里受害最惨的人是谁?”
我愣了一下,看向了院子。
院子里传来打骂声和女子求饶哭泣的声音。
是陈洞的外室。
我攥紧了拳头,冷冷说道:“那又怎样?与我何干?她如此要怪就怪陈洞,怎么出了事情,陈洞还是陈家就把帐算在了她头上?陈家若是觉得丢脸,就该好好问问陈洞当初为什么要纳这个外室,在国子监见到这个女人时还蠢笨如猪,想不到事出有异!”
沈惊鸿:“陆含春,你不觉得你即使报仇,手段也太卑劣了!”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惊鸿,如果我不这样卑劣,你告诉我,我怎么报仇?我复仇的手段卑劣,陈洞出手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说他卑劣?”
我走上前去,红着眼质问沈惊鸿:“陈洞到底为何针对我,你难道不知道吗?真的全然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与他结仇的是你吧?”
“诚然,是我想要讨好你,与你走得近,而我又无权无势,仗着以为我在你这里有几分不同,没有对陈洞卑躬屈膝,谄媚讨好,所以活该被陈洞丢进大牢里折磨,活该连阿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活该在这里被你义正言辞的鄙夷和斥责,都是我的错,北宁侯您满意吗?”
沈惊鸿皱眉,想反驳我却抬手一巴掌便打了上去,然后在沈惊鸿错愕震怒的神情里说道:“我卑劣,你北宁侯就真的是君子吗?”
“陈家人到现在都没找到我,若是他们发现了催情香的事情,一定会怀疑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如今你知道,而陈家人不知道这件事,我却还好好活着,所以北宁侯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陈家?”
“我如今细细想,你能找到这里,我那日一定留下了不少痕迹,陈家一点都没发现,或许,是有人故意帮我抹掉了那些痕迹?在国子监里,有这个能力还与我有关系的,应该只有北宁侯你了吧?”
“沈惊鸿,即使我卑劣低贱,你还对我不一样是吗?既然如此,抛去那些冠冕堂皇不好吗?你再帮我一次,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北宁侯府的,我只需要你给我一篇诗文。”
“你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会听你的话。”
沈惊鸿抿紧了唇,满脸愠怒,道:“陆含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轻笑,踮脚便扑进了沈惊鸿怀中,然后拉住他的手便放在了我的腰带上,慢慢扯开了系腰的带子。
“沈惊鸿,你护着我又不愿意帮我,斥责我又赶走我,不就是想要我求你……我什么东西都不是,你帮我,我帮你做君子,是我故意——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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