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饲魔二
不过,那不关栖梧的事情。他只烦恼,那京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寻得那月华之镜,便不用跟着他了。
栖梧挣扎着下地,跑在那玉石板阶上。
过了门牌,便是长长的石桥,桥边一瀑布,疑是从九天银河坠下,气势磅礴的流下,白色的水花冲击着底下的岩石。桥边水汽缭绕,仿佛晨间清雾,令人心旷神怡。
更妙的是,风打散着瀑布,水花飞溅,阳光照射下,两边的岩石映照着七彩的光芒。而且由于水随着风动,彩虹的光彩也是不断变化,远远望去,就像瀑布两边,缓缓流动着七彩的光雾。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桥下流淌着清澈的水流,缓缓流过,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深深呼吸一口带着水汽的口气,仿佛脱胎换骨,心旷神怡。而其中也有水中灵兽,悠然自得的慢慢游动着,美丽异常。
栖梧想起那肖瑶光,便是想暗中跟着她,看她什么时候落单。
可是她一直随着那几个纨绔游行,倒是一时无法下手。
几个纨绔正在长廊歇息,几个剑宗的外门弟子正牵着两个天阶灵兽走。
栖梧扭着小狐狸的身子,觉得跟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却见到那外门的弟子牵了一下那苍焰雄狮,那雄狮向天咆哮,张着森森白牙的大口,将那弟子一口吞下。
“师兄!”
底下一个声泪俱下的同衣饰弟子跪下吼叫着,右手的仙剑无力的抓在手中。
几位个纨绔和随从毫不在乎的看在眼中,仿佛看待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丝毫不想多加制止。
那雄狮仰头一吞,将整个人吞进嘴中,发出牙齿粉碎骨骼的声响。
这声音脆中带着点哑,全场寂静无声。
徒留呆滞的那个外院弟子在地上搐泣,风缓缓的吹,那灵兽丝毫未感到人的情绪,反倒舒服的发出个饱嗝。
那两个灵兽的主人似乎未感到什么,一身金衫的青年走到那雄狮拍着他的头颅,到它跟前说道。
“怎么什么都吃,该打。”
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是高高在上的挑衅。
坐在地上的外院弟子,眼里一片猩红。身上气息越发浑浊,抓着灵剑作势就要冲上前去。
他去势的极快,仙剑灵光大盛。但是那金衫纨绔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只有嘲讽的笑意。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中间,庞大灵力一震。那外院弟子,如稻草人一般飞了出去。
世家弟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元婴以上的护卫。
筑基对上元婴,哪里会是敌手?
那弟子嘴角出血,五脏翻腾,瘫坐地上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金衫公子玩味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高高在上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狼狈。手里拿出一个锦袋,朝他身上扔下五光四色的灵石。
“一百万灵石,买你师兄一条贱命,你就偷着笑吧。”
地上的青年说不出话,只凶狠的瞪着他。
一边上青色华服的少年,看着情势,稍微有些白了脸。
“这过了吧,别太过分了,宣真。”
紫衣青年抚着自己的白虎,冷冷说道。
“你管他们的,一条贱命,这两只灵兽不知吃了多少这样的弟子。”
地上的弟子颤着声音道。
“我们师叔祖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金衫男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冷冷说道。
“你们长老都得哄着我们,你以为还会给你们出头?你们宗门穷了,我们是他们的财神爷,他们巴结我们还来不及,说不定还会斥责你们几句,牵灵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外院弟子神色大变,不可置信道。
“不,不可能,他们不会的。”
金衫男子笑到。
“你看仔细了,我们是大世家的公子,得罪我们就是个三世家过不去。你们剑宗早落败了,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你个身份低微的弟子做什么?”
“趁小爷心情好,拿着灵石赶紧滚,这辈子也拿不到那么多灵石吧,赶紧滚。”
凌厉而嚣张的声音在长廊回响。
外门的弟子眼睛红的像血,一身凶悍的气息,披着落日夕阳,拖着漫长身影,缓缓的转过头,消失在别人眼里。
在后边,则是两个少年的出声狂笑。
那外门的弟子,身上忽然散发出了很好闻的味道,那是绝望的味道,那是他的食物。
栖梧便满是愉悦的跟上。
栖梧跟着那名外院弟子,去到外院所在的鱼首峰,两人的厢房内。栖梧想着去饱餐一顿,这几年便只是吃下京坤的,好吃也是腻味了。
走到厢房边上,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厢房上盘旋,那股力量仿佛带着深渊炼狱的幽冷,只是靠近,便是心生惧意。
但是,他感觉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在吸引他走近那个房间。
仿佛千万双招呼的手,在引领他走近。
他化成人形走入卧房,被眼前景象微微震到。
房内两人的卧榻,被子,席子坐蒲都摆放整齐。而两人坐塌之间,那外院弟子正跪在漆黑的法阵之中,眼神怨恨而苍凉。
那漆黑的法阵,如同烈火炙烤出来一般,漆黑如墨,带着焦气。像深深的原本就长在地上,刻画这诡异漫长的枯黑藤蔓。
有生命一般,仿佛在不断往外攀延,黑色的阵纹,不断汩汩的冒着黑气,邪祟得让人感到不安。
空气里,肆虐着,涌动着黑暗的力量。能让人感到曾经那人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恨。仿佛有恶魔低语着,叫嚣着,报仇!杀戮!
那跪在法阵正中的的人,抬着头望着栖梧,眼里带着猩红的血丝。左手抓着带血的银刃,右手刺眼的伤口筋脉断开,鲜血蔓延了一地,如同大地上绽艳的红花。
他身上黑气还蔓延,手上鲜血仍在下滴,但是气息奄奄。
这是一个血咒,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与魔交易,目的只有一个,杀戮。
而勾引来的魔修,正是栖梧。
本身这种代价召唤出来的魔修,便只有合体期大能才被吸引过来。
但是栖梧靠的太近,他也刚好是高阶魔修。那吸引的魔语,便全部灌输到他的身上。
那外院弟子的的魂魄已经开始离体,引诱而来的魔已经到位,契约开始。
那弟子,必然是活不了了,魂魄已经献给了那召唤而来的魔修。
而黑色法阵转动,那汩汩黑气成型,如飘浮的缎带一样,将两人卷入其中。
铺天盖地的唯余黑暗。
栖梧望着那满脸狰狞怒意,眼里带着期待报复快意的小弟子,心里异常复杂。
但面上没有神采,敛眸道。
“以魂为祭,所求为何?”
那外院弟子满脸的怒意,仿佛想到什么时候,阵法的黑火燃烧的更加盛。只见那弟子俯首磕头,掷地有声道。
“在下晨衫,恳求魔修大人,帮我杀掉仇敌,替我与师兄偿还一个公道!”
栖梧眼眸平静如秋水,望着这个慷慨赴死的弟子,幽声道。
“公道?公道为何找魔?”
晨衫恨恨的抬头,手腕上的血滴的更快了,他怒道。
“晨衫一介外门弟子和几个世家嫡系,能有何公道可言?哪怕我们宗主出面,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一剑宰了那只牲畜,毕竟人是它吃的。而那几个杂碎呢?顶多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一条人命就这样了结!可唯有杀戮,才能解我心头愤懑!那是我朝夕与共的师兄,那些人没有一丝惭愧。”
“没人觉得他们该偿命,因为他们习惯了那些有权势的人有特权,可我偏生不是!我不想听那些人说一百次对不起,然后随着时间过去,这些悲痛慢慢沉寂在平和下。我今日,便要他们死!”
那法阵的心愿已经许下,那黑压压的法咒盘旋在栖梧上空,叫嚣着杀戮。
栖梧漫步神闲的走出,却见门口有一道青色的身影,犹犹豫豫,鬼鬼祟祟的拿着个篮子,篮子里有些珍稀灵果,丹药。面上满是愧疚纠结,却停滞不前,迟迟没有走进那厢房里。
栖梧看清那人身影,好似是那三个纨绔中的一个,仿佛叫做闻人厄。一张娃娃脸,眼睛看着无辜。之所以有印象,是觉得他身上有些气场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不过,闻人厄这个名字,前世是听说过的。那炎谷后来的谷主,也是那浮定山仙人所认定的七子之一。
栖梧看着他篮子里的灵药,心中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玉霄峰别苑上。
漆黑的夜里,一只只幽蓝色的蝴蝶划过空中,点缀夜的黑。它碗口般大,身上黑色翅翼,翅膀上的花纹如同斑斓毒蛇的眼睛一般,身上散发着幽蓝色的的光芒。飞过的轨迹流着几丝蓝色灵光,竟像拖着长长的尾巴,优美缓慢的飞着。
那动作轻柔的如同在空中轻舞,身影诡异魅惑。
栖梧散漫的将灵光跳动手心,那一只只蝴蝶,便在他操控下飞舞夜空。
那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死相惨烈,七窍流出极其腥臭的黑血。
他们面相挣扎,身体拧成一股不自然的姿势,仿佛一股拧干了的麻绳。
山上丛生的金色灵草如针细却长到大腿高,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有种舒服又惬意的感觉。仿佛,那是大地的金发,柔顺又美丽。
那来回翻滚的出窍期护卫,破坏了那份美。金草地被大片大片的滚压着。而滚压它们的人,此时还是痛苦的扭曲着身体,手脚腰背,扭曲到一个超过人能办到的弧度,仿佛手脚反扭,腰背往后对折完全的玩偶一般。
可是他完全没有凭借这些得到半点缓解,他脸上扭曲破碎而痛苦,他口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腥臭的黑血,一张一合的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点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吞吐呜咽。他眼里带着一点光芒,好似动物准备死前,发出悲哀而无望的光,明明那么渴望活着,却知道自己准备迎接死亡。
他朝着栖梧伸去一只手,那手枯瘦如柴,没有半点人的生气。他手向上伸,衣裳滑落,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爬动这黑色的纹路。
那纹路似是活的,如虫子一般到处变化游走,泛着黑光,走到哪里如同藤蔓一般,绞杀着身下的生物。一点一点,带来痛苦,掠夺生气,一点点变得越发干瘦,越发病态,越发痛苦狰狞。哪怕他叫不出口,还是执拗的张着嘴巴大喊。
这出窍期大能,就在栖梧眼前,灵力生命慢慢消失。连夺舍的机会都没有,元婴如同琉璃一般,碎裂当场。
栖梧淡淡的抬眸,可是那法阵萦绕耳边的声响并未消除。
他甩了甩两边披散的发,便转身回到鱼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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