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工作没那么忙的时候, 朱依依隔天就来医院看他。
薛裴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有时候她过来那会,他正好在病房里工作, 周时御在旁边汇报近期的情况。
薛裴工作时很认真专注,不苟言笑,和微信上天天给她发消息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然,她还是更习惯前者。
见他们在聊工作,朱依依不方便听,找借口走出了病房, 说下楼去买点吃的。
视频会议结束后,周时御把电脑合上, 总算松了一口气。
薛裴躺在病床上的这两个月, 公司里有好些项目都处于停摆的状态,幸好现在薛裴恢复得差不多了, 才得以推进下去, 周时御也越来越认清现实,衔时如果没有薛裴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他自己就是一滩烂泥, 怎么都扶不上墙。
想到这,他不无担忧地问道:“说实话, 你伤得这么重, 而且伤的还是大脑,以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知道。”
薛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还没发生的事,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至少从目前的复查报告来看, 没有这种可能。
话题没再深入, 薛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对了,你刚才和依依聊什么了?”
刚才,他看到周时御和朱依依在门口聊了一会,他在房间听不太清楚。
周时御回忆了几秒,终于记起了聊天内容,在说之前,他表情有些戏谑,问薛裴:“你确定你要听?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薛裴脸色变了变,眉头紧皱:“和谁有关的?”
周时御斟酌着用词,意有所指地说了两个字:“男人。”
薛裴像是被噎住,抬眼望向周时御,但在他开口之前,又制止了他。
“算了,不听了。”
没一会,他就把周时御打发走。
朱依依再回到病房时,周时御已经不在了,薛裴正在看财经新闻。
这几天都在降温,室外特别冷,朱依依只是出去了这么一会,耳朵都冻得通红,羊角大衣上还有未融化的雪。
朱依依刚把手里拎着的粉色保温饭盒放在桌面上,薛裴就示意她坐过来。
她不明所以,在床沿坐下,薛裴突然向她靠近。
“给你暖暖。”
话音刚落,宽大的手掌捂住她两边的耳朵,霎时热度将她包围,薛裴手心传递的温度从耳朵蔓延至脸颊,因为这个动作的缘故,朱依依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眼,眸光明亮,尽是温柔的笑意。
这么亲密的行为,气氛一时有些旖旎。
“有没有好一些?”薛裴问。
朱依依点头:“嗯。”
“外面冷,刚才忘记让你多穿件衣服再出门了。”
“不要紧。”
门没关好,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朱依依从床上起身,走到一旁假装收拾桌面。
薛裴问她:“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作为电商从业者,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就是对节假日烂熟于心,朱依依认真地想了想,1月10日,农历的腊月十九,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是什么日子?”
薛裴的眼神很动人:“是我们在一起第十天的纪念日。”
朱依依笑了笑:“十天,算什么纪念日?”
“算的。”
现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值得纪念。
薛裴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所以,你明天会过来吗?”
“如果不用加班的话。”
“总是加班,”薛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抱怨道,“我想去劳动局起诉你们公司了。”
他现在听到“加班”这两个字就觉得烦躁。
她笑道:“那我也去起诉你们公司好了。”
游戏公司肯定比她们加班还要严重。
薛裴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不满:“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视线瞥到桌面上放着的粉色保温盒,薛裴问她:“你刚才回家里了?”
“不是,”朱依依否认,如实说道,“有个叫姚谣的护士让我拿给你的玉米淮山粥,她说,明天再来拿饭盒。”
朱依依是刚才在病房门口被对方叫住的。
女孩似乎踌躇了很久,不敢敲门,见朱依依走过来,女孩松了一口气,喊住了她,大概以为她和薛裴是亲属关系,所以才这么放心地把这保温饭盒交给她,让她转交。
她早前就听周时御说,薛裴住院以来,有不少人向薛裴示好,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朱依依的话,让薛裴心里凉了半截,脸色铁青。
虽然知道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但看到她丝毫不在乎的态度,心里仍旧很难受。
“她让你拿,你就拿了?”
“不然呢?”
“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不是吗?”喉咙干涩,薛裴的说话声变得低沉,“你不能这样,不能还把我推给别人。”
朱依依平静地叙述:“你那天说不会干涉我的交友,同样的,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交友——”
“你可以干涉,”薛裴打断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有随时放弃这段关系的权利,但我很确定,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薛裴的话说得真诚,饶是再铁石心肠,也难免心里会有所触动。
朱依依沉默了几秒,说:“那我待会把保温盒还给她。”
薛裴终于露出了笑容:“好。”
吃饭时,朱依依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薛裴的注意力却转移到别处,他说:“等我出院之后,我们也养一个狗狗吧。”
他似乎对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期望,“要叫什么名字呢?”
朱依依疑惑:“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宠物吗?”
“现在觉得有个宠物,家里会热闹一点。”
薛裴的确不喜欢小动物,但他想让他们之间留下点什么。李昼好歹还有个小猫在她家里养着,起着那么膈应人的名字,而他什么也没有。
朱依依对他话里的真实性存疑,人的想法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她担心薛裴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等你出院再说吧。”
这天晚上,她离开病房时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铺天盖地的白色,人反倒成了这个世界最突兀的色彩。
她站在医院门口打车,一边搓着手呵气,一边等车。
不远处,有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小哥急匆匆地从电动车上下来,跑得太急促,不小心碰到了路人,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他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当他转过头时,朱依依却愣住了。
对方看到她,也晃了晃神,顾不及和她打招呼,拿出手机给点餐的人打电话,说话时声音还喘着粗气:“不好意思,我刚才送错餐了,我已经重新换了一份拿过来,麻烦您现在出来取一下餐。”
“嗯,可以,好的,我在医院正门这里等您。”
等电话挂断了,李昼才有空和她打招呼,语气有些生疏。
“好久不见。”
天气太冷,他手上戴着两层手套,举手投足间动作都有些僵硬。
“好久不见。”
见到李昼,朱依依都觉得恍惚。
他们的确很久不见了,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大概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再听到他的消息。
李昼望向医院门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有个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他。”
“哦,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朱依依摇头,欲言又止地问,“你怎么——”
“是想问我怎么活成这样了?”
李昼苦笑了声,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从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躲债,房贷断供,到薛裴帮他还清债款,他又和别人合伙做生意,把手头上的余钱赔得精光。
他的人生从一年前就已经烂掉了。
“不是。”
朱依依没有那个意思,但否认过后,看着李昼嘲弄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最近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李昼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只觉得她漂亮了很多,身上的气质似乎都和以前还和他在一起时不一样了。
他由衷感慨了句:“看来薛裴对你不错。”
朱依依皱了皱眉,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想问他,恰巧这会客人已经到门口取餐,李昼几步走了上前,和对方赔笑道歉。
等他送完餐,朱依依走过来问他:“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字面意思,”李昼往下滑着手机上的订单,重新戴上了头盔,没时间和她多聊,“下一单快要超时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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