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替谁害的

“瑞王殿下？”

        几个侍卫穿着黑衣，在小小院子内像是阴森恐怖的恶鬼。院子中一片寂静，瑞王苦笑道：“怎么劳烦公公来一趟？”

        为首的太监拍了拍身上的灰：“陛下派我来问您一声，当初的事儿是不是没有做全套，为何那小孩现在还活着呢。”

        “活着？”瑞王脸色剧烈一变，好像十分意外，“我也不知为何。”

        “您也不知？”太监挺可惜似的，“那就没办法了。奴才奉陛下之命，来送您上路。”

        院中清冷简陋，凉风一吹，只觉得气氛阴森，寒气逼人。

        瑞王抬眼，满脸悲愤。

        “陛下当年明明也说，我若一直帮他，他便保我一世荣华富贵，就算是天下也未尝不肯分我一半，难不成陛下全忘了吗？”

        “臣究竟是否害过皇子，又是替谁害的，陛下心中难道不清楚？”

        太监脸色一变。

        “我要见陛下。”

        “您不如还是想想，有什么遗言。”太监神色凝重。

        院中气氛焦灼，一触即发。瑞王似乎终于知道悲愤无用，神色有些僵硬。

        “公公进来的时候，可觉得我这院子里少了什么？”

        太监环视一周，心说：陛下说让您多活了一阵，已是恩赐。何必还故弄玄虚挣扎着呢。

        “公公还是猜猜，毕竟人之将死。”瑞王手指慢慢摸向腰侧，“您还是看看……”话音未落，院子门又是砰的一声响！

        一个人飞快冲了进来，声音因为过度惊慌控制不住自己音量：

        “公公，公公，陛下昏过去了，恐危及性命！”

        “……”

        瑞王放在身侧的手松开了。

        太监声音尖利：“什么？”

        “您还是快些回去吧！”来人黑衣，手持长刀，显然和他们是同一伙的。

        刹那间，太监额头上渗出层层的一层冷汗。

        他一咬牙：陛下若已经不省人事，自己是否继续杀了瑞王？也不知道即将继任的天子对这位伯父有什么看法？

        “不对。”太监面色一凝，下一刻拔刀直指来人脖颈！

        “如果陛下突然昏过去了，那谁派你来寻我回去，我出来这一趟，除了陛下，再无任何人知道！”

        黑衣青年哦了一声，嗓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

        “正好呀。”

        “锵”地手起刀落，温热的血溅了一地，太监还未来得及出手便尸首分离。

        “居然只有陛下知道你来了，若陛下也就这么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死在这里，真可怜。”

        那人歪了歪头，面向瑞王对面的人：“各位呢，还想回去？”

        ——

        苑将军只是说情话有一套的，但在床上发狠——或者说是发疯，是比不过云舟禾的——这觉悟是第一回之后就有了的，一直铭记致今。

        “怎么云丞相，这都不敢让我进去？”高烨挑衅。

        云舟禾眉毛一跳：“谁不敢？”突然间又想起什么似的，“……还真不行，你别进了。”

        高烨：“……”

        苑无霜在他们方才探讨云梓易的时候已经起身，此时没来及听云舟禾说出什么惊掉高烨下巴的话，已经单手拉了门：“怎么？”

        也是宽松衣袍，散散的一身，哪也没露，高郎中看他出来却似乎有点意外，一步退后：

        “真好了？我看你这脸色比病之前还白？”

        苑无霜略一停顿：“折腾了一晚上，累的。”

        云舟禾脊背一僵，喉结滚动。

        “……算了，我去宫里，一会儿你给他看看，用好药。”片刻后，云舟禾摇头，“要是我回来之后人又不见了——”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那也不必留着你了。”

        高烨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看你脑子有病！”

        ——

        苑无霜在房里一口口把早饭吃了。丞相府中一只鸽子飞来，停在苑无霜的脚边。苑将军把它捧起来顺了顺毛，摘下他脚边的纸：

        “将军，您所嘱托之事皆已办妥，

        您来信中词句简短，属下依旧觉出愁情萦绕，不知可愿向属下倾吐……”

        亏的这小子当过太子伴读，这字里行间的酸气直往外冒，苑无霜波澜不惊将纸条点了火，很快烧成灰烬。

        “蒋将军还活蹦乱跳着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出来，高烨伸手想给他拢了一把外衫。苑无霜游刃有余地一躲。

        将军吃了块牛肉，略微含混道：“怎么了？”

        高烨盯着他嘴唇的伤口，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你三年前是不是回来过一次。”

        这话真的突兀。

        苑无霜却还是风轻云淡甚至略带懒散得笑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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