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二连三
“原先的先生不干了,今天会来一个新的教书先生。你一定要看着冬冬,让他和新的教书先生好好相处。”
爷爷嘱托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马车。
我内心窃喜,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苦了冬冬,自从得知他又要学习的消息之后,孩子就没有笑过,一直哭丧着脸,嚷嚷着“我不要读书”“我不要学习”。
新来的教书先生是一个极年轻的小伙子,我们都称呼他为苏先生。光从面相上就能看出苏先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根本无法制服冬冬那样的调皮孩子。
果然,不到三日,苏先生就被气得满口之乎者也,但又无可奈何,一边训诫冬冬要认真学习,一边告诫自己要放平心态。
冬冬虽然不学,但我一个陪读的每一节课却都有认真地在听,甚至还做笔记,这给了苏先生极大的自信心和安慰。所以他在关心冬冬学业的时候,对我也特别照顾,每每我有问题的时候他都会耐心解答。
“姜姑娘若是愿意学,我家里有本做了批注的《论语》可以先拿给你看。”
“真的吗?那就先谢过先生了。”
我极为高兴地答了话,但等了一周也没见到苏先生口中的《论语》,索性也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某日下午。
秦无期久违地喊住了我:“沈姜婼,苏先生给你的书。”
“嗯?”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逛街看上的那条红裙子,并未留意秦无期说了什么。秦无期极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转身从床内侧拿出一本书,意味深长道:“苏先生走的急,托我把这本书给你,还托我转送给你几句话。”
他说完特地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苏先生说,之前那本《论语》因为天气潮湿,字迹有些看不清了,他又买了本新的,已经做好了笔记,烦请姑娘莫怪。他还托我告诉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记下来一同问他。”
我听完当场石化在原地,思考此时是应该装作毫不知情,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地从秦无期手里接过《论语》。还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秦无期已经发动了下一轮的攻势:“你在学——《论语》?”
他将“学”字拉得老长,生怕我听不见似的。我急中生智,借用了《论语》中的一句话“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强行解释了我学习《论语》的动机。虽然我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解释的也十分牵强,但秦无期却没再询问,好像真的接受了我的回答一样。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某日午饭过后,我趴在桌子上小憩。
“你过会儿可有事?”
秦无期不经意地来了这么一句,我也没多想,当即回答道“无事”。
秦无期一脸小人得逞的表情,边说边从身侧取出一本书,道:“既然你也无事,那便读书于我听。”
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赶忙推辞,装作一副很想给他读书但又实在有事的样子,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过会儿要带冬冬去裁两身衣裳,过两天他爷爷六十大寿需要穿。”
他倒也没同我推搡,极为爽快地放我离开了。可这种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我试图扯开话题,装作惊讶道:“这书是谁买给你的?”
“小夏姑娘。”秦无期淡淡地回道。
“她怎么想着给你买书?”
“我托她买的”。
“那她——”
我刚想再说些别的,却无情地被秦无期打断:“可以开始了吗?”
我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硬着头皮接了过来。秦无期递给我的是一本史书,记载的是前朝的风云历史。
说实话,我学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一些字,读对个七八分是没有问题的。悲催的是,前朝每个皇帝的名字和谥号都夹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生僻字,我一个也认不出,只能胡乱瞎编或是选择直接跳过。
我觉得我念的这么磕巴,秦无期多少是猜测出了什么,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大约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再也没有逼过我念书,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翻阅那本史书。
今日是冬冬爷爷的六十大寿,院子里来了很多不熟悉的面孔,都是前来祝贺的。冬冬的爷爷是生意场的老前辈,在河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院子的人手显得有些不够用,分了一部分给前院后,后厨的人相比之下就显得少的可怜。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被小春强行拉来帮忙,但我在后厨忙活了半天,忙没帮上什么,倒忙倒是添了不少。
小春终于看不下去了,委婉道:“姜姑娘,这里油烟味太重,你去前院将小夏叫过来。”
我没有推辞,立马赶去前院。临走之前,我特意给秦无期打了声招呼,还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小夏看着我,难为情道:“行倒是行,但我还没给七号桌和八号桌送酒呢。”
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我去送,你走吧。”
我自告奋勇地接过小夏手里的酒,主动承担起服务七号桌和八号桌客人的重担。七号桌和八号桌的都是女宾客,大部分都挺好说话的,除了那个穿着蓝色裙子,头上别了一根金叉子的大妈。
她从看见我的第一眼起就在阴阳怪气:“这牛爷爷家的仆人就是不一样,连一个端茶倒水的都这打扮的这么精致。”
我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表面还是装的和和气气,可在此之后她却一直使唤我,不是要喝水,就是要洗手,事儿多的要死。
“你,过来。”
她极不客气地朝我摆手,我按捺住内心的火气,笑嘻嘻地走向前去。
“你去找找我女儿,她刚才出去了一趟,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你去找找。”
我刚要问她女儿长什么样,却见她极为自豪地说道:“自然是人群中最漂亮。”她将“漂亮”二字咬的极重,生怕我听不见似的。我大概知晓了她生气的点,怕是有人将我和她的引以为傲的漂亮女儿作比较,叫她心里不得劲儿。
我伫立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多余的解释,只有一句“自然是人群中最漂亮”。
大妈看我傻站着,不耐烦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啊。”
找就找,老娘还不想在这伺候你呢!
我踱步离开了这里。离开的一路上我都在东张西望,也没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
“姜姑娘!”远处的小夏热情地朝我招手,道,“你怎么不在前院?”
我将蓝衣服大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小夏听完,安慰我道:“你也不用管那么多,装个样子就行了。反正过会儿宴席一散,她们都会回去,也不需要你前院后院的找。”
我觉得小夏说的很有道理。
“对了,这个给你。”小夏神秘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吃的,小声道:“这个东西可好吃了,我正好多做了一些,就给你留了些。”
小夏这么一说,我就心领神会,给了她一个我都明白的眼神,道:“放心,我会带给我哥的,也会跟他说是小夏姑娘送的。”
小夏被我说的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我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大门是打开的,可我明明记得我离开之前特意将大门关上了,许是冬冬进来了?我没有多想,径直走向了秦无期的屋子。
一进屋,便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惊慌失措地站在床边,小脸吓得惨白,一双杏花眼里写满了惶恐。我正纳闷是怎么一回事,一低头,才发现那女子的衣角叫人狠狠地扯住,而此人正是秦无期!
秦无期发疯似地拽着那女子的衣角,迫使着那女子转过身来,同他对视,但那女子显然不太愿意,极力挣脱他的束缚,挣扎无果后,顺势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嘭的一下砸在了秦无期的头上,秦无期瞬间昏了过去。
我愣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查看秦无期的伤势,还是应该替秦无期向这名女子赔礼道歉。
那女子显然也是第一次砸人,见秦无期晕了之后,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想上前探查他的伤势,但又怕他突然醒来,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见我进来后,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吓得不敢说话,半蜷着身子站在一旁。
我也没搞清状况,询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子磕磕绊绊地解释起来,大致意思是她迷了路,误入了这里,想要找人问路,结果就发生了刚才的情景。
“我实在是害怕,因为他一直拉着我,还喊着我另外一个名字,我跟他说他是认错了人,可他又不信,非说是我骗他。”
我怔怔地看向那女子,问道:“他喊你什么?”
只见那女子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虞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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