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消音看着眼前又小又破的院子有些嫌弃。这就是魔尊所说的“青草苑”吗?精美别致的“苑”和青草没有,杂草倒是处处可见,也不知是何人给它起了这么个随意的名字?还有这破旧的匾额,偌大一座天宫,都穷到没个人来修缮一下了吗?
还有眼前的少年,和着院子里慌了半截的草差不多,都是瘦弱到一阵风就能吹走。
小少年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不但停在了这儿,还在问自己是不是小天。
“我是小天,您……”少年不想再经历以前那般让自己难堪的事了,刚准备好好跟这人解释一下自己的状况,让他明白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他。只是,还不待张口,就被对方打断了话头。
“卑职消音,参见魔后殿下。魔尊要卑职来请殿下去大殿。”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让魔尊铁树开花的人,消音立刻往地上一跪,拿出魔尊交于自己的薄荷草,面色恭敬地举到少年面前。
消音虽面上一派正经,但内心早已是千丈巨浪。想不到最后成为他们魔后的,是这样一位少年,看着柔柔弱弱、法力不高的样子。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反正魔尊一个人就可以顶一支军队了。就是……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让魔尊这棵铁树开花,直接朝天庭开口、求娶的?
少年完全不知道此刻消音心中精彩纷呈的戏码。只是心下疑惑,这人是在和自己说话?怎么还跪着呢?
哦……他确实在和自己说话,这株薄荷草是自己送给那个人的,想来这个叫消音的人,是他派来的吧。只是,他说的魔尊是谁?魔后,指的是自己吗?
多年来自己一直留在这小苑里,对外界之事所知甚少,从不认识什么魔尊、魔后的。
“魔尊在那边等着殿下,您过去就知道了。”消音说着,再次将手里的薄荷草举过头顶,呈了上去。
小天看着眼前巍峨辉煌的宫殿,这是自己第二次来这里。和第一次一样,为了同一个目的。
那时的自己刚经历雷火之劫、羽化成人,凭着一腔热血,费尽心力才上得九重天,站在一群法力高强的神仙面前,不顾众人的敌视、固执地俯身于大殿之上,向那高坐殿堂之上的天帝,也就是自己所谓的父亲,为自己那致死都不得瞑目的爹爹,求一个答案。
那些不怀好意、如芒在背的目光,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还有这人冷漠的脸,时常和梦中爹爹憔悴的面容交错,搅的自己日夜难安。
当年这人迫于血脉想通的压力,当着众仙的面,不得不认下自己。只是他本性就是一个懦弱又无情的人吧,在天后的眼神威压下,直接派人将自己送到了这九重天上最荒芜的角落里,任人欺凌。
这些年来,自己千万次地从青草苑跑出来,想要去找他问那个答案。只是后来这人是被自己惹恼了吧,直接出手封了自己本就薄弱的法力。
在这九重天,没有丝毫法力的自己,便只能待在那个小院子里,天天盼望着这个冷血之人,什么时候会想起自己、然后给已逝去得人一个答案,自己才好安心地离开九重天。
原来,这一等就是上万年!
爹爹,这就是你致死还忘不了的人吗?
大殿中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落在缓步而来的少年身上,高居上首的天帝目光狠狠地缩了一下。
天帝看着逐渐走来的少年,和记忆中那个人肖似的脸庞,那些被自己视为耻辱而刻意忽略的过往,就这么随着少年,一步又一步地、进入了众仙的视野。
高高在上的天帝,竟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不受控制的抖动。
大殿内终于有人想起了这少年是谁。原来,当初那个怯弱又可怜的少年,这般无声无息地,在九重天的某个角落里生活了数万年。
只是,在这九重天上,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受宠、又没有强大外族家做后盾的皇子的。
不理会众人难看的脸色,见到少年的弑天大步上前,在看到少年比上次更显清瘦的下巴后,眉头微皱了一下,又快速舒展开来。
没关系,九重天养不胖的人,他们六狱魔都可以养,而且会养的非常好。
这一日,向来随心所欲的六域魔尊弑天,在九重天上,当着天界众神的面,执起小少年的手,朗声问道:“小天,你可愿与我,结为伴侣,做我的魔后?”
众仙不知这位性情难辨的魔尊,怎么会这般突然地求娶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他看着少年时、眼中的深情却也不是作假。
众人见起初那少年眼中还是一团迷雾,一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可不知那魔尊低头同他说了些什么,众仙就看到少年眼中突发出动人的光彩,然后坚定地对魔尊说“我愿意,和你结尾伴侣。”
所以,天界不受宠的小皇子和魔族之主的一桩婚事就这样在两个当事人的交谈中定了下来。在众人还没有从这一大事中缓过神来时,魔尊弑天便直接从身后的随从手中取过象征着魔后身份的赤炎翎,和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结成环后挂在了少年的腰间。
待众人回过神来,刚要感叹有了这桩婚事,魔族和天族的友好之约至少还能维持数百万年之时,那个已经成为魔后的少年突然向前两步,眼睛望向高座之上的天帝,轻声却又坚定道:“当年,你可有那么片刻,是真心爱着他的?”
有人想起来了,同样的问题,这人当年已经问过了。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法力低微、无权无势背后亦无人的小可怜,没有人会在意他究竟想要问什么;可如今立于殿上,向天帝提出问题的是魔后——魔族除了魔尊弑天外的,另一位主子,而魔尊弑天就在少年身边,摆明了一副为他出头的样子。
天帝还能和当年一样,将事情简单揭过吗?
没有仙家想要知道那下界早已死去多年的一株薄荷草的爱恋与绝望;但有这个堂而皇之听天帝八卦的消息,这些平日里端着一副排面的神仙们,也恨不得当下就洗洗耳朵、好“洗耳恭听。”
子非子,从未有过孺慕之情,在小天的记忆力,只有郁结成疾、憔悴落寞的爹爹,和他到死都不愿合上的眼;父非父,从未有过舐犊情深,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这个不在计划中的儿子,从来都不曾被自己看在眼里。
数万年前,他贵为天帝,没有人敢让他回答这个问题,除了那个固执却又不知死活的儿子;现如今,自己还是那个天帝,可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懂得借力了。
同样的问题,自己已经不能再视而不见了,只因他的身后站着的,是让六界都为之胆寒的魔尊弑天,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见血的主儿。
“你若想得到这个答案,便来后殿吧!”留下这句话,高坐上的天帝起身直接往后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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