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果
温儒帆?誓天当然记得。
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人对消踪的背叛,这才让他们魔尊再度强盛起来的机会往后推迟了数十年,而原本热心的消踪,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只知一个劲儿的练功。
“至死都不会忘,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温儒帆,是他们这些经历了魔族从颓败到雄起的人,至死都不会忘的人。
“尊后的身份,要比那温儒帆高出太多。当年只是一个温儒帆,便让咱们吃了那么大的亏,若是有魔族尊后做内应,这次的事情,怕是很难这般快速地了解。”
“而且,我去边境城打听到,消影和消声,是有第三方力量突然介入,这才导致他们一死一伤。”消影的死,消水也很是难过,但这并不影响她理性地对待这件事。
确实,若是有魔族尊后做内应,那所图自然不会是小事。
誓天虽是魔尊,却从不实施一言堂,很多大事他都会和手下六大护法商议,但此次事件发生之时,很不巧的其他五个人都不在六域,自己身边便只剩下消踪了。
而那温儒帆,是以消踪爱人的身份进去魔族的,此后又带着魔族最新研究的阵法图和布防图叛出魔族,导致魔族在那一场本是十拿九稳的战役中,死伤惨重。
所以,遭遇过这些背叛的消踪,才会在誓天外出抵御羬羊一族叛乱时,听到少年和宿耿总在一起的消息后,最先跑来与自己说;而这次,眼见着少年与宿耿被自己“捉奸在床”,只会觉得这又是一个“温儒帆”,这个时候的消踪,又怎么能够理智地去对待这件事?
如此冷静地想一下,那么,之前那些所谓的证据,便几乎都是站不脚的。
少年的修为,实在是低的可怜,若不是后来自己渡了一成修为给他的话,他怕是连六域内一名普通的将领都打不过,这样的他,又是如何能探的消水他们各自的弱点在何处的呢?还有寝殿内的那方画着宿耿小象的布绢以及宿耿的发簪,这些东西即便没有摆在一眼可见的明面上,但藏的也并不怎么隐秘。
在出事之前,消水他们也各自有事需要离开六域,而自己收到那样一条不知真假的消息,也匆忙离开,六域便只剩下少年一个主子了。这一切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魔尊,捉奸成双,那宿耿现下虽了无音讯,但他总不可能躲一辈子,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将那宿耿揪出来,说道说道的。”
拨开云雾,方可见群山峻岭。誓天觉得连续多日来,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团浊气终于散开了。
是啊,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先将那宿耿抓来剥皮抽筋,方能一消心头之痛。还有其他的,也要好好查一下了。
“消水,不论用什么手段,都将那宿耿给本尊找来,要活的。”
“是,魔尊。”
消水领了命令,转身便离开了六域。有了魔尊的指令,她便是将这六界翻个底朝天,也定要将那宿耿捉回来,不狠狠退他一层皮,她就把“消水”两个字倒过来写。
想着离开的少年,誓天再一次试着用意念去感应少年的位置,却依然什么都感应不到。在消踪来报,说是少年趁着守卫松懈之时,逃离了九间炼狱,当时他便用意念去找了,不回六域,至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自己也放心,只是和现在一样,那是他也是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少年身上有自己的一成修为,可自己始终感应不到他,想来是他不愿被自己找到,便自封了修为吧。
思及此,誓天只能望着烛火,徒叹一声,世事无常。
秋日里,何天看着院子里的树叶纷纷落下,篱笆墙外的野花日渐憔悴,连带着心情也差了好多,抬手擦拭了下湿润的眼角。
来人间已有半年,这期间他还是会想起誓天、想起六域,也会心痛、难过。他知道,过于执着,只会将自己困在其中、始终不得安宁;他应该放下过往,认真过这人间的自在生活。
只是……感情,若真是能放下便放下的,那这世间,又何至于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悲欢离合呢。
凡人的生活不似神仙那般容易,凡事都需要自己动手。何天为了掩盖行踪,便自封了法术,现在的他,除了不会像凡人那样快速老去之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看一眼远处即将落下的太阳,和一片火红的山头,何天起身,将院子里晾干了的豆角收到篮子里,再看看前方的路口,小圆哥他们下地去,还没有回来。
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圆滚滚的小鸡,咯咯咯地叫着觅食,何天的思绪慢慢地又跑到了那个让自己伤了心的地方,他应该已经将自己忘了吧?那般优秀的人,果然不是自己能拥有的。
直到暮色四合,院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时,少年才回神,懊恼的捶一下脑袋,怎么又想起他了。之后林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栅栏门前,手里还拎着一只去了毛的野山鸡。
林圆看着院子里的何天,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天气不比之前了,你怀着孩子坐在外边容易着凉,晚上天凉了就要回屋。”
“哦……我一时没注意,下次不会了,小圆哥。林婶的身体好些了吗?”听了林圆的话,何天立刻识趣儿的拿过一旁的毯子,披在身上。自从上次晚上忘记关窗户,导致着凉发烧了四五天,被林家一家人挨个念叨了一遍之后,少年对一切能引发病因的事情都敬而远之。
“已经好多了,昨儿个还在做小孩子的棉被了,说是你这边也快生了,咱们这山里气候又冷,刚出生的小孩子可不能冻着了。”说到快要出生的小孩子,林圆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
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孩子,父母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襁褓中的小婴儿是什么样儿呢,现在何天这边快生了,他可是一直都在期待着了。
“又劳林婶费心了,之前我也跟着林婶学着做了两件小衣服,但怎么做,都没有她老人家做得好。”想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何天的眼中不再布满忧郁。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没事,我娘她在家也不忙,大家可都在等着小家伙出来跟大家见面呢,这见面礼可要提前准备好。对了,阿爹说这野山鸡最是营养,最适合你现在滋补养身体了,我都已经打理好了,你明儿个就直接下锅里熬汤吧。”林圆说着,扬起手里的野山鸡示意,淳朴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林圆才踏着满地的月光,大步往自己家走去,何天倚着门看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身影,感受着四下的安静,像这样悠闲又简单的生活,才是适合自己的吧。
何天爱怜地抚摸着腹部,感受着腹中孩子有力的胎动,宝宝,你若是也喜欢这里,那咱们便一直留在凡间可好?爹爹很喜欢这里,你也会喜欢的吧。我们刚来凡间时才是暮春,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宝宝,你什么时候出来呢?爹爹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你见面!
在凡间一心等待着孩子出生的少年,完全不知魔族和九重天的人,此刻已经因为他,闹得人仰马翻了。
储尧除了最开始给了宿耿一些财物,安抚他继续为自己办完了后续事情后,并没有兑现最初的承诺,反倒是在宿耿没有利用价值之后,立刻派了手下去取他的性命。宿耿闻风而动,眼见着出人头地是捞不着了,怎么着也要把命保住,只是慌忙逃窜间。
那宿耿其他的本事不行,逃跑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储尧派去的人,一时间也无法取了他的性命,最后却让也在四处寻找宿耿的消水遇上了。
捉住了宿耿,一切问题便都有了答案。
那日竹林小屋,确实是宿耿受了九重天储尧的授意,欺骗了少年。还有那边境城战乱中,突然出现,伤了消声和消影的人,也是储尧的手下。
只是,泄露了六大护法弱点的信件,宿耿是真的完全不知。不过他知不知道也没关系了,反正与那储尧脱不了关系。
而对那六人熟悉至此的人,想来就在六域。誓天将此事交予一直掌管消息流通的消水,和人员调动的消音来处理,他则孤身再上九重天去了。
当然,临走前也不忘让人好好招呼那宿耿。直接将人丢去了九间炼狱,有吩咐了掌管刑狱的消踪好好关照,此后宿耿便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很多时候,死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生不如死才是最折磨人的。
被丢进九间炼狱的宿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就这般被那储尧给刷了,此刻被废了修为,看着眼前的各色刑具,不一会儿便恐惧的汗水便湿了残破的衣服。
每日里被各色花样的刑具招呼的宿耿,实在是悔恨莫及。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牢牢抱紧小天这根金大腿,再无任何心思。
想来有魔族尊后做靠山,他便是不出人头地,也能荣华富贵万万年。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边九重天,誓天看着天边的云彩,一路只往朝阳殿而去。九重天百无一用的太子储尧,既然你觉得日子太好过了,那本尊便成全你!
这一日,外人只知魔尊誓天一身怒火上九重天,同时魔族陈兵六十万,驻扎在边界上,泛着寒光的刀刃直指九重天,眼见着一声令下,便可杀上九重天,好似改朝换代也只是瞬间的事。
九重天众神仙,久不见这等大场面,一时间忙着调兵遣将,又派人前往各族求助,唯恐下一刻妖族便挥刀而上。虽说天族也是兵强马壮、能人众多,但对上由誓天带领的魔族,那些个仙人还是祈祷着不要开战,毕竟这一战、结果完全是无法预料的,特别是派往各族求助的人,空手而返的时候。
而九重□□阳殿上,誓天与天帝整整对峙了两个时辰,而后便是一道旨意传遍四海九州。上书:九重天的太子储尧,年少无知、德行有亏,特,着其前往东山之外的云外天,以事历练,无诏不得回。
此诏一出,四海皆哗然。众人皆知,太子储尧乃天后嫡出,又有天后母族做后盾,可谓是四海九州最为跋扈嚣张人之一了。而今一朝被贬,且当天便有人见那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被人押解地送往了云外天。
且说这云外天,乃及其苦寒之地,一直以来,都是九重天用来流放一些犯了大错,却不好直接处理掉的仙家的地方。据说那里环境恶劣、流民□□不止,这身娇肉贵的储尧到了那里,怕是要好好受些罪了。
再说这诏书:年少无知?那储尧,差不多也有个四五万岁了吧,这还叫年少无知?至于德行有亏?到底是德行有亏,还是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呢?魔族六十万大军,剑指九重天,而后便出了这道诏书,再结合魔族边境城前段时间的动乱,想来是这九重天太子,手伸的太长了吧。
不过经此一事,魔族和誓天的威望,怕是又要上一层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而且,此次魔族列兵,天族也不是不曾向各族求援,可却没见有那个带兵过来的。
而朝凤宫里的天后,听闻太子被下方到那么一个荒唐的地方,立刻带人赶去了朝阳宫,却被天帝拒之门外,一连数月都未能见着天帝。
与此同时,六域魔都内,九间炼狱第一次被送来这么多的人。原是魔族一将领,不甘自己一直屈居六大护法之下,便在宿耿的撺掇下,起了歪心思,将收集到的有关那六人的性格、习惯以及修为程度等,尽数交给了储尧。
那将领一开始也没想着要背叛魔族,他的目的是挡在自己前面的那六人;而储尧的目的也不是要拿下魔族,他只要那个曾经卑微、一朝飞上枝头的魔族尊后,彻底摔在泥潭里,再也起不来。两人这般一拍即合,便有了这些破事儿。
而与此有关的人,从日常伺候的丫鬟,到军中那将领手下的兵士,消水可谓是查的彻底,一个都没有漏掉地送去了九间炼狱。
而原本因冤枉、且对尊后动用了私刑,而想要卸甲请罪的消踪,一时间也没有忙碌不堪,只得在消水的劝说下,先披了甲胄,前往九间炼狱处理那些新到的人。本来这些军士,应当按军法,以叛族罪斩首,但消水气不过,便将人先扔进了九间炼狱,待在这里褪上几层皮后,再按军法处置。
誓天对此不置可否,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少年离开六域后,便彻底没有消息,他要忙着找人。原本意外,以魔族的势力,想要找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却不想这一月过去了,却半点儿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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