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回府
顾晏叹了叹:“以前你是最信任我的,难道你现下不信我了?”
“我当然信你,只是”
只是他这番话说的突然,她始终有点不敢相信。
“好吧,看来只有我把盈盈带到你面前,你才能相信了”
顾晏耸耸肩,满脸无奈。沈毓宁忙道:“那到不必,我信你就是了。”
见他如此笃定,她心头压了几日的巨石终于腾开,一种久违的舒畅自胸臆散开。
“二哥哥,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沈毓宁握住他的手,眸中盛满真诚。
迎着清亮的眼眸,顾晏眸光一颤,手中紧了紧,拍了拍她的手:“无论山河斗转,我身居何处,我也会永远记得你,我唯一的妹妹。”
萧索昏暗的破屋中,男子的眼眸温柔坚定,似湖边的萤火虫闪着灼灼的光芒。
“二哥哥”
翌日,顾到附近的镇上买了辆马车,就带着沈毓宁启程。
行了半日,在路边遇到一处客栈,两人就地打尖,点了些饭食。正吃着,沈毓宁发觉隔壁桌上两个年轻男子时不时打量自己,眉头一蹙,背过身去。
片刻后,她听两人低语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下意识转头望去,骄阳下,其中一人腰畔的令牌灼灼一闪。
沈毓宁愣住了,那令牌和薛怀的很像。
“怎么了”耳畔传来顾晏的声音,沈毓宁回过神,低声道:“那两人似乎是锦衣卫。”
顾晏双目一狭,沉吟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离盛京城很近,有锦衣卫也是常有的,你别多想。”
“嗯。”
听他说的在理,沈毓宁点点头,绷紧的弦松开了。
日影西斜时,马车终于行到城墙外。
沈毓宁掀帘张望,见城门处有个年轻人正翘首眺盼,看起来有点眼熟。那年轻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眼睛一亮,滴溜溜跑过来:“宁安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到得近前,沈毓宁这才想起,此人就是那日在窗外和顾晏说话的年轻人。
一旁,顾晏点点头:“恩,福玉,你且回去等着,我先把她送回去。”
“可太子已经恼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为妙。”
见福玉面露忧色,沈毓宁朝顾晏微微一笑:“二哥哥,你的事要紧,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
“可是”
“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沈毓宁拍了怕他的胳膊,起身就往出走,顾晏只好探出身子,将她扶下马车。
“那你路上小心。”
“嗯,你快走吧。”
沈毓宁挥手催促,顾晏深深凝了她一眼,才带着福玉一同去了。仰头看了看城门恢弘的城门,沈毓宁唇角一扬,轻快地走向城内。
堪堪走了几步,脚下却是一顿。因为她看到,不远处的人群中,薛怀正冷冷地凝着她,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
沈毓宁不知如何应对他,点点头见了礼,径直往前走去。可她刚抬脚,薛怀就大步而来来,抓住她的手腕,直冲冲走到旁边的小巷里。
“你弄疼我了。”沈毓宁蹙眉,挣扎着停了下来。
“说,你去哪里了。”
质问的口气让沈毓宁不悦,她脸一瞥,冷声道:“我去哪里与大人无关,且我上次已和大人说的很清楚了,大人不该派人监视我。”
薛怀眸中一冷,猛地将她拉到近前,盯着她的眼睛讥讽道:“监视了又怎样,说清楚了又怎样,我想做的没人能阻拦。”
沈毓宁远山远山黛眉一攒,想挣扎却挣不脱,怒道:“你说过你要做英雄的,难道你想言而无信?”
“和我这样的jian臣谈信用,你不觉得太蠢了吗?”
薛怀凑到她耳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光天化日,难道你还想用强不成?”沈毓宁心中一惧,双拳紧张地抵着他的胸,她有些后悔没让顾晏送她了。
“是又如何,你以为我不敢吗?”薛怀眼角挑起一丝讥笑,张口咬住女子小巧的耳垂。
“薛怀!”
沈毓宁身子一僵,凉意瞬间从头顶蔓延至足底,她闭眼怒斥。
“不要让我恨你!”
身前的身躯一滞,肩头的手随之收紧,传来一丝痛意,尔后她被男子猛地推开。
“滚。”
冰冷的气息传入耳畔,沈毓宁却如临大赦,理了理衣裳,慌乱地跑了。
她身后,薛怀一拳打在墙壁上,尘灰飞扬间,一缕血迹从他手底滑落。片刻后,一名锦衣卫突然出现,却不敢多看,匆匆跪在地上。
“大人,宸王密令,让你立刻追杀梁王的遗孤,不得有误。”
“知道了。”
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薛怀收回拳头,绕了绕,眼里腾起迫人的杀气。
回了鹤宅,沈毓宁直奔苏崖屋里,却不见人影,正要找人询问,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沈毓宁一愣,回身一看,见鹤听白倚着廊柱看向别处,神情不悦。
“我对不起。”
咬了咬唇,沈毓宁弯腰行了一礼。
“嘁,跟我道哪门子欠,被你搞的人仰马翻的又不是我。”鹤听白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沈毓宁忙上前拦住:“我知道是我不对,还请公子告诉我,苏先生到底去了何处。”
“还能去哪,当然是出去找你去了。”
被他这样一呛,沈毓宁面上露出一丝愧色:“还请公子指明方向,我这就去找他道歉。”
“那就不必了,你还是在府里等着吧,省的给他找麻烦。”
“好吧”
沈毓宁讷讷地低下头。
只她这一等,就是整整两日,期间她几次想问鹤听白,鹤听白都将她呛回去了。想着苏崖武艺高强,应该不会出事,她才安心了些。
但心有挂碍,自然寝食难安。
第三日早晨时,沈毓宁洗漱好,就径直走向苏崖寝室,想看看他是否回来。刚行至苏崖窗外,就听到鹤听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你说你,以前可从未失手,怎的这次对付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让人给砍了?”
沈毓宁心头一突,耳畔响起苏崖的淡淡的声音。
“马有失蹄罢了。”
“哼,我看那一定是被那丫头迷了心窍,分了神。”
“胡说什么,与她无关。”
“死鸭子嘴硬!”鹤听白反驳了一句,随后传来物体落水的声音。
“总算包扎好了,那丫头现下回府了,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
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沈毓宁心里一凉,揪着帕子不知是进是退。想了想,一甩帕子走到门前,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她不告而别,苏崖生气是应该的,但她不能因此就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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