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走?她说的是嫁给那个纨绔吗?!
祁勋终于明白今日心里那股不畅快是从何而来。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林天喜不是良人,她真的要嫁给这样的人吗?
“汪汪汪!”
不准嫁!
好在谭玖接下来一句话让他心里舒服了些许,“我实在不想嫁过去,但我没有办法。”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在这里过上想要的生活,却怎么也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我终究还是会走上书中的那条路吧。”
祁勋不知道她口中的在这里和书中是什么意思,但他感受到她心里那股悲凉……
它下意识舔了舔她的手指安慰她,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管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是祁勋……
谭玖被他弄得痒痒的,笑着躲开:“当时来到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很无助,也幸好有你们陪伴,可现在我不得不跟你们分开了。”
她虽是在笑,可笑意却不达内心,明显是在自嘲。
祁勋真的看不惯她此时眼神流露的绝望,她应该是神采飞扬,乐观向上的,不是现在这样,眸里如一潭死水,像是对生命没了期待。
不能妥协,你不是很坚强的人吗,就是我快死了你也要把我救回来,怎么能那么轻易妥协呢。
他很担心,试图劝她,可开口却依然是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吼叫声。
小白狗的身体好得差不多,稍微能动弹了,一直在用身体拱她表达自己的不满。
谭玖把头埋进它的身体里,像是试图摄取那一丁点温暖:“点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要知道这并非我所愿,但是我敌不过礼法,他有婚书,不是我不愿意就能够不嫁的。”
原来是担心这个,祁勋终于停了下来,思考能够帮到她的可能。
啪嗒一声,它的毛发潮湿一片,一阵颤意渗入它的骨髓,令他心里一抽。
小白狗僵着身子任那无助的女子放声哭泣,直到她沉沉睡去。
隔天,满乐楼。
即使婚约那事暂时没办法解决,餐馆也依旧还要经营。
她嬉皮笑脸地安慰大杨和伙计们,但大家都清楚,她只是在负隅顽抗。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他身材挺拔隽秀,宽肩窄腰,一袭玄色的金丝软袍衬得他宛若天人,一看就是身份高贵的子弟。
谭玖对他印象深刻,因为他昨日坐在楼上包厢一个下午,只点了一壶碧螺春,却出手阔绰,眼睛也不眨的付了一两银子。
面对此等大客户,她尽量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欢迎光临。”
玄衣男子睨了她一眼,依旧不发一言,劲直上了楼去。
他身上自带一股寒意,即使风吹过,也能让谭玖打了一个寒颤。
“可知这人是谁?”大杨神秘兮兮的靠了过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祁勋啊。”
谭玖才恍然大悟,难怪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一股生人勿进之气了,原来是素有冷面神将自称的大将军。
但是这等身份之人,连续两日来她的酒馆是要做什么?
经过昨日之事,祁勋早已打消了想要把点点接回去的念头。
今日前来也只是因为约了属下在这里会面。
进门时看到谭玖那故作坚强的嘴脸,复又想起她昨日在自己怀里哭得沉沉睡去的样子。
他有些烦躁。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可很快,他的疑惑就解开了。
下属尽责的向祁勋阐述自己的调查,包括谭玖父亲最近离世的事,还有三番五次找她麻烦的姑姑。
原来她说的身不由己,不是假的。
祁勋又望向楼下一眼,看那忙碌的身影就像没事人一样对客人嘻嘻哈哈的,却把苦楚埋藏在自己心里面。
他想帮她。
当作还她一开始的救命之恩也好,或是纯粹看不惯林天喜也罢……
午时,林府大厅内。
林老爷战战兢兢的招待着来人,实在想不明白冷面战神祁勋来他府上是要作甚。
他只是一介商人,鲜少与官府打交道,却早闻祁勋的威名,据说此人在战场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头。
此时恶魔头坐在宾位上,却浑身散发一股森然的霸气,威压在整个大厅蔓延,让人不寒而栗。
林老爷屏退左右,恭敬的上前去:“祁……祁将军,不是今日前来是有何指教?”
祁勋抬手示意他就坐。
半晌后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早闻林府生意遍布陇州,本将实在钦佩不已,一直想前来探访。”
林老爷连忙挥了挥手:“不敢不敢,草民这只是小生意,哪敢在国公府面前班门弄斧。”
祁勋抿了一口茶,端的是淡然自若:“林老说笑了,国公府虽有祁某这位武将和兄长这位户部尚书,说穿了也不过是吃官饭罢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个道理自是明白的很。”
他故意在‘户部尚书’这个词咬重一些,话里充满暗示性。
林老爷现在是肯定了,这家伙就是有备而来的,好好的跟他提什么官饭,莫不是已经发现了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只是,做生意走税的人那么多,早就自成一种风气了。为何祁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来,他意欲何为?
林老爷说得模棱两可:“草民虽为商者,也是时刻想为国家出一份绵薄之力的。”
祁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了,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是这样吗,可听闻令郎近日有喜事,将迎娶谭府千金进门。祁某还以为林府忙碌,无暇顾及其他的事呢……”
林老爷为商多年,靠的就是那精明的头脑和处事的圆滑。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玄机呢。
感情这事的原委是在林天喜要娶谭府千金这事儿上啊!
他立马否认:“犬子愚钝,哪配得上谭府千金,是老夫思虑不周了,待会就让犬子去把事情说明白了。”
祁勋见目的达成,勾了勾唇,也没有多加为难。
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那还真是可惜了……本将也有军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林老爷松了口气,送走门神后,这一场明里暗里的较量总算结束了。
谭玖没想到困扰她一整个晚上的事竟然这么毫无预警的解决了。
未时刚过,只见林天喜火急火燎地来了满乐楼,脸上青痕交错,有些狼狈。
谭玖本以为他又是来闹什么事的,正提防呢,怎知他慌慌张张的瞟了一眼楼上,又快速低下头。
再抬头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大声宣告:“昨日是本少爷玩笑过了,我与谭姑娘并无婚约。本少爷因一时意气毁了谭姑娘声誉,在此郑重向谭姑娘道歉。”
他不情不愿的走到谭玖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
餐馆内哗然一片,皆是指责他的声音。
自然还有庆幸的。
“我就说老板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嫁给林少爷这样的纨绔,若是那样就真的可惜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以后都不能来宠物餐馆陪狗狗玩耍了。”
谭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在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林天喜已经忿忿不已地离去了。
走之前,他还是胆战心惊的往楼上瞄了一眼。
谭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那不是冷面战神的厢房吗,难道这退婚之事,有他从中助力?
祁勋没有居功,依然是悄悄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从宠物餐馆回府后,在房间碰到守株待兔的祁博。
他不慌不忙的卸下大氅,坐下为兄长倒了一杯茶。
祁博哭笑不得:“你像是不好奇我为何前来……林府的事是你做的?”
祁勋心情愉悦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置可否:“他动作倒是挺快啊,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生意人,这才半天时间,把该做的全做了。”
“是的,他找上我,以商人名义给国库捐了一万两银子。”
祁勋在林老爷面前说上那些话,不过想让他出面对林少爷施压,让他取消那门婚事,却没想过还有额外收获。
他嗤笑一声:“林老做贼心虚,自己把之前攒下的钱都吐出来罢了。”
祁博心思缜密,稍加思考便想到了事情的始末。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祁勋好端端的会管这些事。
他调侃道:“据说你是为一家餐馆的老板发声。最近你还时不时往那家宠物餐馆去,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喜好……莫不是真看上了她?”
“啧。”祁勋一脸不屑,“去去去!”
大哥在他及冠后就一直念叨他的婚事,要是他没有个好的理由,恐怕对方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半晌后,祁勋才懊恼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大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说给你听又何妨……”
就这样,祁勋把自己昏迷后成了小白狗的事娓娓道来。
饶是祁博这样见识广阔的人,听到他的经历后,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那……此事可有解?”
这么玄的事,祁勋表示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这事最终还是交给祁博去打听,看看有什么回魂之法。
祁博离开了房间时,太阳已经挂在西边。
祁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合衣躺好。
又要变回狗狗了,可这次竟然没有以往那样抗拒,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叫作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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