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祸源 上

　　“炙，堾，看到村子东南边那片小树林吗？我们就从哪边潜伏过去。炙，你守住寨门，不能放走一个人，否则我无法将村中的妇女小孩子救起。堾，你与我一道跳入村内，你必须保护好我的后背。还有，这些山匪就像畜生一样，不能将他们当成人，将他们当成凶残的巫兽就好了。”

　　程默叮嘱道。

　　程默未杀过人，嫘炙与叶堾也未杀过人。

　　三人向山下潜伏过去。

　　这座山峰十分地高大，好一会儿，才来到程默在山顶上所说的那片树林。

　　山风吹来，能闻到村中传来的血腥味，还有女子在低声地哭泣。程默像一头豹子一般，轻巧地爬上一颗大树，向村中看了一会儿，又冲嫘炙打了一下手势。

　　嫘炙点点头，猫着腰向村门口小跑过去。程默又冲叶堾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同时开始起跑，跑了十几步，又同时像大鸟般地飞起，径直落入村内。

　　正好边上两个山匪趴在两个少女身上抽动着，想起来，那来得及，程默伸出长矛，迅速刺了两下，两人就趴在那两名少女身体不能动弹了。

　　又有三名山匪提着刀扑来。

　　程默从后背抽出一根短矛，掷射过去，领头的人被短矛一下子钉在身后墙壁上。程默掷出短矛后，迅速地向前冲。

　　第二名山匪伸出大刀，程默双手握着长矛，在他的刀背上狠狠一击。

　　其实程默真低估了自己的力量，如今他能举起三千余斤的巨石，是巫界的斤，当然，举重的力量、抛射的力量、拳击的力量、跳跃的力量，皆不相同的。但这几种力量，程默那一样都不会差。

　　因此那六名修仙者都到了羽腾期，也没有把握将程默几人拿下，这才让姜少柔回去请师长过来。

　　而这些山匪，只是普通的凡人。凡人中有修体者，但必须是最顶级的修体者，才能与程默斗个旗鼓相当，他们那可能是顶级修体者。

　　矛刀碰在一起，当地一声脆响，刀掉在地上，那人的虎口也生生震出血迹。

　　“这么弱……如果我们刚才不离开，说不定能保护这些村民的安全。”

　　这真不大好说了，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杀是肯定杀不完的，若是程默他们能杀掉六七十人，余下的人害怕之下，一哄而散。

　　有可能这些山匪悍不畏死，里面再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蚂蚁多了都能咬死大象，况且他们不是蚂蚁，那么连同程默四人也危险了。

　　“主要我对这世界还是不太熟悉……”程默心里面想道。

　　他手中矛势未停，继续刺去，一下子将那山匪刺了一个透心洞。

　　程默有点恶心，另一名山匪见势不妙，准备拔腿逃跑，程默大踏步上前，又用长矛将他钉在地上。

　　这时，他听到后面传来痛苦的叫声，程默扭过头，两名山匪在后面放箭，叶堾有点紧张，也掷了短矛，不过掷偏了，从一名山匪胳膊上穿过，但将这名山匪钉在一颗大树上，让他不能动弹。

　　叶堾又用长矛将射来的一支箭矢拔打落地，正准备抽短矛呢，程默已经抽出了短矛，一下子就将另外一名山匪射死。

　　“默……”

　　“堾，不用多说。”

　　程默说完，又向右边扑去。刚才在树上，他一共看到有十三名山匪，除了这七人外，左边还有两人，右边还有四人。先解决人多的，不过看到他们的战斗力，他舒了一口气。

　　叶堾也发现了，哈哈大笑：“弱小的虫兽……虫子们，也敢作恶，等着受死。”

　　两人包抄着，又将三名山匪击杀，另一名山匪逃向村寨的大门，被嫘炙击杀。

　　还有两人，不知躲在哪里，程默说：“炙，你挖坑。诸位娘子，麻烦你们将乡亲抬着埋掉吧。”

　　这些女子穿好衣服，哭哭啼啼地将尸体抬到外面掩埋，正好欧阳兰若也赶了过来，看着一地的尸体，趴在一棵大树上呕啊呕。

　　呕吧，现在呕比以后呕好，呕呕就呕习惯了，程默心中想。他带着叶堾挨家挨户的搜查，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将两名山匪找到，带到江村长家中。

　　江村长一家人也多被杀掉了，只留下两个人，一个是稍大一点的女儿，刚才被糟蹋了，还有一个是六七岁的孩子，村里能活下来的就是这两种人，一种是稍有姿色的女子，大约不到三十人，一种就是孩童，小不过四五岁，大不过八九岁。

　　有原因的。程默让叶堾将两人的手按在桌子上，他举起山匪短刀，将两名山匪小手指头剁掉，十指连心，两名山匪痛得哇哇大叫。

　　程默蹲在桌子上说：“我问，你们答，如果不老实，我就继续剁。你们老巢在哪里，有多少人。”

　　“老巢，小英雄，你是说我们大寨吧，它在黄木山，有一千多人。”

　　“黄木山？”

　　“小英雄，黄木山离这有近千里的路，你可能没有听说过。”

　　“这么远，你们为什么抄掠江村？”程默感觉不对劲。

　　昨天晚上，程默还与江村长议论过，说是秋文国地广人稀，江村长显然感觉不出来，说秋文国人烟还算是稠密。虽说地方大，得抛开一些地区不能算的，不是绝地，一些险恶的地方，如强大妖兽的地盘，野兽多的地方，地形恶劣的地方，一些古战场……再加上各个仙门，余下的地区也不过一半略多一点。

　　这样算起来，一个镇子平均大约在近万人，面积相当于ZJ省，按照仙界的里，方圆不会超过一千里，平均长宽度大约在两三百里。以仙界漫长的一天，正好以一镇的力量，能管理起来。

　　可能边远地区的镇面积更大一点，人口也更少一点，但直径不会以一千里来计算的。

　　就算兔子不吃窝边草，一千里，又多是山区，程默他们是一路走过来的，有多少山兽，他也亲自尝试了。以这些凡人的力量，未免太远了。即便他们抄掠的范围远，这些都是穷村寨，值钱的也不过是一些粮食与牲畜，如何运回巢穴？又或者说，值与不值？

　　“小英雄，是这样的……”看到程默又举起刀，一个山匪立忙解释。

　　“叩仙令。”

　　“叩仙令？”

　　“是的，是的。”

　　两人七嘴八舌讲出隐情。

　　每五年的选仙徒与叩仙令，乃是几个国家最重要的大事。

　　进入仙门，不仅意味着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还能获得很长的寿命。好处不仅如此，一人得进仙门，会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能沾到光。

　　这个程默能理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意思差不多的。

　　选仙徒这一关，最做不得伪，顶多在资质差不多的情况下，进行贿赂，将同伙挤掉。

　　但是叩仙门这一关，却是容易做伪的。

　　它对资质已经不那么挑剔了，讲究的是“气运”。

　　三月末，各个仙门将叩仙令，置于各个府城、郡城与县城，不过县城很少置，府城同样很少置，除了顶级的仙门，余下的仙门多置在各个郡城。

　　众凡人将它抢到手，也不能马上进仙门，最少还要在手中保管两个月时间，叩仙令数量又不多，想一想，将它保管两个月，难度是多大？

　　在这两个月内，各个叩仙令不停地轮手，今天到了东某手中，明天又到了西某手中，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为它丧命。即便在最后一天，许多叩仙令，还有一些英雄好汉手中不停地轮手着。

　　“不仅是气运，还要有实力……”程默隐隐嗅到一种金字塔式的结构。

　　但这两个山匪知道得也不多，说得不清楚，程默不好做判断。

　　如果真的公平，确实许多有气运的人，被甄别出来，进入仙门。然而这中间漏洞太大，有的仙门的仙长们自己不争气，借机捞取好处。

　　恰好黄木寨大当家梁奎有一个老乡在仙门里，被挑选出来，明年负责散发叩仙令，他找到梁奎，隐隐说了自己意思。

　　梁奎肯定不行了，但他有一个儿子。

　　谁愿意做山匪，儿子进了仙门，他身份也能得以洗白。

　　不过想要他老乡动心，得拿出一些好东西出来，比如大量元石、一些珍贵的材料、药材、天地灵宝，这些东西在凡间也能弄到，但每一样皆价值连城。

　　梁奎便与望岭镇的镇守大人相里金台暗中联系，由相里镇守配合，内外勾结，梁奎派出部下，在这一带四处抄掠。

　　“等等，”程默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问官匪一家，而是问：“靠你们抢来的这些粮食吗？”

　　从刘萱嘴中得知，一两极品元石相当于一千到两千两下品元石，杂品元石仙门几乎不用的，价更低，一两下品元石能相当于好几十两杂品元石。但就是杂品元石，一两还相当于十两银子。

　　一两银子又相当于二万两铁，昨天他刻意问这世界的粮价，一斤粮食大约相当于二到八两铁，不是铁，而是小额银票，程默还仔细地看着这些小额纸币，颇类似于宋朝的交子，但据江村长的说法，它上面有仙家的符纹，不易伪造。其他的物价，程默仍不清楚，可根据这个粮价换算，一两银子则相当于好几千斤上等粮食，一万斤劣制粮食。

　　得用多少粮食，才能换回一块极品元石？都无法计算了。

　　“小英雄，是，是……”

　　“说。”

　　“我们说，我们说。”

　　粮食牲畜的，黄木寨的山匪真的不是太在意，那只是意外收获。

　　让他们在意的乃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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