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刀杀人

闻言，冯婕妤皱了皱眉。
  低声喃喃，“皇后怎么来了？”
  她被小宫女扶着起身，打算去迎接皇后。
  一行人已经从殿外走了进来。
  当今皇后聂氏领着一群宫女走了进来。
  冯婕妤屈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云怜也跟着宫女们俯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聂皇后露出和善的笑容，“都起来吧。”
  说着，便被大宫女玲珑扶着，坐在了锦绣宫主殿的上首处。
  冯婕妤起身，堆起笑容，坐在了聂皇后的下首。
  问道，“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了？”
  又吩咐道，“琉璃，上茶。”
  苏云怜站在人堆后，悄悄的看了眼坐在上首的聂皇后。
  聂皇后陪伴皇上已有十五年，二人相敬如宾。
  聂皇后膝下育有大皇子和二公主一双儿女。
  可以说是地位十分稳固。
  时间似乎没有在聂皇后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哪怕生了两个孩子，聂皇后的体态依旧纤瘦。
  她穿了身深蓝色福纹团字的家常衣服，头上只戴了支金玉琉璃簪。
  装扮可以说是素净至极。
  可是那通身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装扮。
  聂皇后一双丹凤眼，气势十足，手上戴着串白玉珠。
  琉璃奉茶上前。
  冯婕妤道，“臣妾这里的茶比不上皇后宫里的，不过也算清香，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聂皇后接过茶盏，笑了笑，“你有了身孕，皇上特意吩咐内务局给你送来了许多鲜茶，本宫宫里的茶只怕比不上你这里呢。”
  冯婕妤有些不自然，“臣妾这里的茶，哪能和娘娘宫里的相比，臣妾惶恐。”
  聂皇后看出她的不自然，把茶盏放在了身侧的桌子上，却是一口没喝。
  冯婕妤见她滴水未沾，神色有些难看。
  聂皇后对她的神情视若不见，自顾自道，“本宫今日忙完宫务，一时兴起，就去御花园逛了逛，正准备回宫呢。”
  “忽然想起你有了身孕，便绕路过来看看你。”聂皇后问道，“怎么样？太医今天请了平安脉没有，一切可都妥当？”
  冯婕妤起身行了个礼，“劳娘娘探视，臣妾实在是荣幸之至。”
  她坐回原处，答道，“太医今天诊过脉了，说臣妾腹中胎儿一切都好，只需安心静养便是。”
  聂皇后点点头，“那就好，你是头胎，自然是要千般小心的。”
  说着，聂皇后鼻尖传来一股香气。
  她皱皱眉，看向摆放在殿内的松鹤香炉，“你都怀了身孕，怎么还用着香料呢？”
  “太医难道没说吗？”聂皇后隐有怒气，“这些太医连对龙胎都敢如此不上心！”
  冯婕妤忙道，“娘娘息怒。”
  “瞧臣妾这脑子。”冯婕妤赔笑道，“太医昨天吩咐了，只是昨日事多，臣妾一时间忘了。”
  聂皇后脸色有所好转，却还是道，“你身边的宫女呢？总不能她们连太医叮嘱的事情也忘了吧？”
  琉璃和流云，还有殿内的其他宫女。
  听到这话。
  忙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恕罪。”
  聂皇后轻哼一声，“看在你家主子有喜的份上，本宫就不责罚你们了，日后再不仔细照料，本宫有的是办法惩治你们！”
  众人忙低头谢恩。
  苏云怜暗道。
  看来这皇后，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冯婕妤在一旁暗自嘀咕。
  皇后和她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情往来啊？
  今天怎么忽然亲自来了她这锦绣宫？
  正疑惑间。
  冯婕妤听到聂皇后开口道，“昨天和皇上说话的宫女是哪个？”
  苏云怜心中一紧。
  皇后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昨天锦绣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想来私底下有风声传到聂皇后耳边也是正常。
  冯婕妤柳眉一挑。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看来，皇后是要亲自处置这个宫女了？
  冯婕妤心中一喜，用看好戏的姿态盯着苏云怜。
  开口道，“云怜，还不出来给皇后娘娘见礼？”
  苏云怜忙站了出来，福身道，“奴婢苏云怜，参见皇后娘娘。”
  聂皇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道，“抬起头来。”
  苏云怜心一横，将头抬了起来。
  聂皇后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苏云怜那窈窕的身姿。
  忽然笑了起来，“瞧瞧，真是惹人怜惜，怪不得皇上都愿意和你说话呢。”
  苏云怜道，“皇后娘娘言重了，皇上昨日就是问了奴婢几句话而已。”
  聂皇后道，“别管是什么，能入了皇上的眼，你这宫女倒是个有福的。”
  这话一出，冯婕妤在底下变了脸色。
  苏云怜也暗道不好。
  皇上还没说什么呢。
  皇后就来到锦绣宫说出这番话。
  这不是让自己难以立足吗？
  冯婕妤讪笑道，“娘娘——”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聂皇后打断了。

  “这副手串，就赏给你吧。”聂皇后取下手上的白玉串，递给了身边的玲珑。
  冯婕妤再也维持不住笑意。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满宫人的面，赏给一个宫女手串？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咬牙道，“皇后娘娘，您这是？”
  聂皇后似乎才想起来冯婕妤还在殿内。
  说道，“皇上近日心情不好，昨日晚上去了本宫那里，倒是难得的笑了笑。”
  “本宫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是皇上在你这里认识了个妙人。”
  聂皇后继续道，“能让皇上高兴，本宫也就高兴了，所以这个宫女，该赏！”
  苏云怜觉得聂皇后真是个神人。
  就因为这个，就特意跑到冯婕妤的宫里？
  来看龙胎是假，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才是真吧？
  还给她这么贵重的赏赐。
  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苏云怜道，“娘娘，这手串太贵重了，奴婢无功，不敢收下。”
  聂皇后一脸和善，“你这宫女，倒是懂礼。”
  她道，“你就收下吧，这是本宫赏你的，你能让皇上高兴，这就是大功一件了。”
  冯婕妤也咬牙道，“皇后娘娘都这样说了，你就收下吧。”
  苏云怜也不好再推辞，从玲珑手中把那串白玉手串收下了。
  她心中担忧。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
  一举一动自然惹人注意。
  皇后今天大大咧咧的赏赐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得了皇上青睐。
  这不是让她在后宫中难以立足吗？
  只怕她还没有成为皇上的人，就已经被后宫众人给嫉恨上了。
  看着冯婕妤那难看的脸色。
  苏云怜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冯婕妤入宫多年，聂皇后对她的脾性总归是清楚的。
  皇后今日此举。
  面上是赏赐自己。
  实则，是不是故意激怒冯婕妤。
  让冯婕妤一怒之下，除掉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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