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街头卖画
“哎……”许诺见夏琉璃走得太快,急忙回去找杨广,此时杨广已经起来洗漱了。
“爷。”许诺一脸慌张的走了过来。
“何事慌张。”杨广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问道。
“夏娘子走了。”
杨广抬头看了他一眼,擦了把脸,将毛巾扔在盆里,“去哪儿了?”
“不清楚,许是出宫了。”许诺看了他一眼,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夏琉璃的话告诉他。
“出去?”杨广轻抬眼皮,扫了一眼许诺,“她跟你说的?”
许诺急忙道:“夏娘子走之前让卑职告诉爷,世间有天书,所有一切,皆是人定胜天。”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大言不惭、好高骛远,尽想一些异想天开之事,她还说了什么?”杨广虽然不悦,但这夏琉璃的想法却是与他不谋而合。
许诺想了想,便将夏琉璃所言高弘德陷害她一事说出,“卑职觉得,夏娘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本来孤还想着此事不论真假,姑且饶她一次。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既是如此,留她何用?”杨广倒是不怕夏琉璃走,这台城重兵把守,她没有腰牌,想要出去谈何容易?只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就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夏琉璃倒是走的潇洒,可走到一半就后悔了,因为她没有钱也没有权,别说浪迹天涯了,就连这台城可能都出不去,在宫里徘徊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个人。
古代人都起得早,夏琉璃也算是运气好,刚来到高颎所在的院子,便见高颎在院子里漫步,于是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高元帅。”夏琉璃站在院子门口喊道,朝他行礼。
高颎见有人叫他,停下脚步向门口张望,见是夏琉璃,不禁笑道:“哟,这么早来找老夫何事?”
夏琉璃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臣确有一事相求。”
“你是晋王的人,不求他怎么求起老夫来了?”高颎看了一眼夏琉璃,还真是个实在人,不过他就喜欢他这种率真的性格,人啊,到了一定年纪,一定地位,是没有人愿意跟你说真话的。
夏琉璃躬身行礼:“晚辈虽是晋王的人,可有些私事,思来想去还是想找大人帮忙。”
高颎捋着胡须问道:“说来听听。”
夏琉璃面露为难之色,“晚辈想讨要一幅大人丹青。”
高颎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她:“为何?”
夏琉璃道:“久闻大人学富五车,还作得一手好画,所以晚辈想讨要一幅,作为平日临摹练习的参照。”
“哈哈,若作诗,老夫不及晋王和杨仆射,但作画,你算是找对人了,来人,去取我新作的画来。”高颎听闻,大笑起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其他难以开口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种小事,大手一挥,便让随从取了新作的画过来。
很快,下人捧着画过来了,夏琉璃打开看了看,画的是昨日玄武湖旁的春色图,不仅如此,上面还有印章等物,真是天助我也。
“大人真是笔底春风、丹青妙手啊。这活色生香的画面,看了倒像是真的使人身临其境一般,好不妙哉。”夏琉璃卷好画躬身谢道,好在来之前做好功课,探了高颎的底细,否则就露馅了。
高颎颇见夏琉璃如此夸他,心里一下乐开了花,捋着胡须笑道:“你自当好生练习,切莫让老夫失望。”
夏琉璃再次拜谢:“晚辈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待拜别高颎之后,又拿着丹青来了宫门口,欲出宫去。
宫门口的侍卫见里面的人要出来,拔剑喝道:“来者何人。”
夏琉璃摆正身姿,趾高气扬的清了清嗓子,一脸睥睨之色:“我乃尚书高颎身边书童,持大人丹青出宫装裱,尔等速速让行。”
“令牌呢!”侍卫看着这趾高气扬的小童一脸严肃道。
“我家大人说了,见印如见人,倘若不放行,耽误了回来的时辰,皆要了你们的脑袋。”夏琉璃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不信,神情更加傲慢,“我家大人向来言出必行,你们若不想做第二个张丽华,便赶紧放我出去,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侍卫们面面相觑,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高颎啊,昨日张丽华与孔贵嫔被斩的事情整个台城都传遍了,他们当然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掉脑袋,见眼前的人态度如此傲慢,也不像是假话。便互相试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侍卫道:“把画拿过来。”
夏琉璃把画在他二人面前摊开,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二人,“睁大你们眼睛看看清楚。”
“还真是大人的印鉴,上面的红泥还没干呢。”另一个侍卫看了看一眼丹青,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见印着尚书大人高颎的印章,这才打消了疑虑。
夏琉璃将丹青收回,冷笑道:“既然看清楚了,为何还不放行?”
“走吧,走吧。”侍卫收回长剑,也不再过问。
夏琉璃大摇大摆的走出宫门,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终于开始放飞自我,在路上欢快地小跑起来。哈哈哈,可把我聪明死了。
此时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三三两两的,也没什么摊贩,或是因为打战的原因,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终于,夏琉璃找了个人还算多的地方,跳上了街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扯着嗓子喊道:“来来来,快来看啦,新鲜出炉的《台城春色图》啦,世间仅此一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什么东西。”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男子过来询问。
夏琉璃把画一拉开,眉飞色舞的介绍:“台城春色,这可是宫里头的景色,您还没见过吧。看看这亭台,看看这细节,再看看这景色,再看看这落款,这可是当今大文豪高熲大人的真迹,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件不可多得的孤品啊。”
男子看了看画问道:“多少文?”
夏琉璃开口道:“十贯钱。”
男子脸色变了变,“十贯,讹人吧。”
夏琉璃满脸堆笑:“大哥,十贯钱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十贯钱不算多,去不了香港去不了新加坡,是真正的物有所值。您听小弟一句话,您若是买了这幅画,回家当个藏品,十年过后,那可是值百贯千贯啊。您想想,人的一生能赚到几个百贯、千贯?”
“真的?”那大哥听了有些动心,可这十贯也太贵了。
旁边陆陆续续围了一些人,夏琉璃又道:“大哥您看我这身打扮,像是讹人的吗?再说为了一幅丹青,我犯得着讹人吗?您若是觉得贵了,不买便是了,但您想想若是这丹青不值这个价钱,我犯得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大家同住一座城,若是没了诚信,我日后还要怎么混下去?”
男子一听,觉得这小伙子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可是仔细想想十贯钱买这一幅画确实有些不值。
“是啊,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一个挑着箩筐的农夫说道。
“这么光鲜亮丽的俊俏郎君,怎么会骗人呢?”旁边一个年轻的妇人说道,夏琉璃看了她一眼,又朝她抛了个媚眼,那妇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又有一个人道:“你看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贵公子,没必要出来骗钱啊。”
“……”
男子被众人说得心痒痒,道:“好,十贯就十贯。”
夏琉璃心里开始偷乐,看了一眼人群,高喊道:“十贯一次,”见没人应,又道:“十十贯两次。”
“我出十五贯!”人群中挤进一个衣着华丽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来。
“十八贯!”又有声音响起,夏琉璃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城里的有钱人也太多了吧。
“十八贯一次!”
“二十贯!”
“二十贯一次!”
“二十贯两次!”
“二十贯……”就当夏琉璃准备以二十贯的价格卖出去的时候,人群中又响起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声音:“我出五十贯!”
夏琉璃几乎是两眼放光,看着那位红光满面约五十多岁的锦衣大爷,眉欢眼笑:“哇这位大爷真是豪气,您的眼光可真是太好了。”
人群越积越多,外围之处,一位年轻的男子带着随从从旁边走过,却又折了回来。
陈子舒定睛看了一眼站在石凳上的少年,心猛地动了一下。
侍从星奴也看着那石头上的人道:“爷,这人好像……”
话还没说完,陈子舒便挤进了人群之中。
“五十贯一次,五十贯两次!”夏琉璃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出一百贯。”陈子舒的话音犹如一颗炸弹,让整个人群中瞬间沸腾了起来,夏琉璃也是张大了嘴巴看着他。这里的人都这么豪么?难怪都说江南自古乃富庶之地,此言不假矣。
陈子舒语气温和,道:“这位小兄弟,我出一百贯,这幅丹青我要了。”
夏琉璃回过神来,打量了他一眼,衣着华丽面容清秀,举止有礼,不像是普通百姓。便朝人群喊道:“还有没有人要,价高者得啊。”
“太贵了,太贵了,”众人纷纷摇头。
夏琉璃见差不多了,收起画,伸出手道:“好,既然如此,那成交,丹青归你,钱归我。”
陈子舒温和的冲她一笑,道:“星奴,给钱。”
星奴不情愿的掏着钱袋,满脸舍不得:“爷,这……”
夏琉璃眼疾手快的拿过钱袋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铜钱,大概也就百八十个的样子,还有一些碎银,怎么也不值一百贯,晃着那钱袋黑着脸问道:“你唬我呢?”
陈子舒道:“早上出门急,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不知小兄弟可否与在下一同回府。”
夏琉璃朝他伸出手,“去就不必了,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给我。”上次吃了杨广的亏,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跟人走。
陈子舒二话没说,取下了自己腰间佩戴的一块璞玉递到她面前,道:“这是我家世代相传的古玉,不仅价值连城,也是身份的象征。”
夏琉璃又看了一眼陈子舒,心道:“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又回头看了看那玉,通透晶莹,光泽诱人,确实是块好玉,应该能换不少钱,便拿过那玉佩,将画交到陈子舒怀里,“告辞。”
“且慢。”夏琉璃刚抬起步子,便被陈子舒叫住了。
夏琉璃收好玉佩和钱袋,一脸正色:“怎么?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陈子舒依旧温柔道:“不知小兄弟可认识一位叫做晚舟的娘子。”
夏琉璃认真想了想,朝他摆摆手:“什么晚舟白舟的,不认识,没事走了哈。”说完抬脚就溜,深怕那人追上来。
“爷……”星奴有些心疼,那么多钱,还有那玉佩就买了一幅画,真是不值啊。
陈子舒淡淡一笑,又似在自嘲道:“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
星奴看着夏琉璃的背影,知道自己主子在想什么,只是夏娘子入宫已久,又岂会沦落到宫外来呢?
“罢了,走吧。”陈子舒看着背影渐渐消失,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或许真的是认错认了吧。
夏琉璃一边走一边琢磨,晚舟?晚舟是谁?管他呢,钱到手就行,只不过有些对不住高颎,可转念一想,那幅丹青确实一般,一百贯真的是高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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